別傻得把你的男人拱手讓人
外面是寒冷的冬,屋子裡卻暖意融融,突然發現一隻蒼蠅趴在玻璃窗上懶洋洋地摩擦著手腳。我先是打開窗子讓它飛出去自我去了斷,哪承想這傢伙硬是從窗縫裡擠進來,我只得抄起拍子驅趕,據說蒼蠅是有複眼的,你輕手輕腳繞到它背後準備拍將下去時,它的複眼早就看見振翅飛走了。這時候我擺明要揮拍置它於死地,它卻並不閃躲,仍然頑強地要飛回到這溫暖的屋子中來。對溫暖的極度貪戀竟讓它連迎面而至的危險都看不到了。
情場中的女人大都會犯此類錯誤,像是突然失明、失聰、失憶,只陶醉於那個男人的好,哪怕自己屢受傷害,仍死心塌地,中了愛情的蠱難以自拔。
比如兩個曾經相愛的人同做一個夢,然後,男人醒了,離開了,甚至起床了,梳洗了,上班了,同別人相遇了,重新去做夢了,不回來了。而女人猶在昏昏沉沉的夢中。別人勸:「你醒醒吧1「不,我不要醒,我愛這個夢。」在空局裡泥足深陷。比如再高傲堅強的女人,面對愛情,也會莫名其妙地生出卑微之心。《音樂之聲》中,瑪麗亞對上校說:在我童年的時候,我一定做過好事,因為此刻,你就站在那裡愛著我。比如一個連全世界最笨的人都能一眼看穿的不堪男人,若被有的女人戀上,父母親友的苦勸一概不聽,斥責統統無效,即使聲淚俱下她也不為所動,就像《青蛇》中的白素貞對小青說:他是沒有什麼好的,但我沒有遇見更好的。
凡此種種,通通是一種奇妙而又不可理喻的愛情自虐。瓊瑤有本小說《碧雲天》,這本書曾經讓我憤怒地差點撕掉。故事講一個溫柔漂亮的女老師依雲,因為可憐班裡一個女學生,好心收留她,供她吃穿,為她補課,最後居然連自己的老公都貢獻出去了。女學生愛上了依雲的老公,還生了一個孩子,依雲不僅沒有指責他們的無恥行為,反而在女學生負疚出走後,對著老公懺悔。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吃醋,如果那天夜裡我不發瘋,我不對碧菡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不是大家都好好的嗎?」而那女學生也是離奇,不僅甘當側室,而且還滿臉幸福地說:「我快死了,卻被你們救活,我愛上你,竟能和你在一起,我享受我的生活,享受你和姐姐對我的疼愛,不說我命好已經很難,怎能說是薄命呢?」
瓊瑤字裡行間那種偏居一隅的認命,我相信她是由衷的。來自於傳統的儒家文化,也是她對愛情的節哀順變。一直以來,愛情不像五五分贓,雙方滿意。愛情永遠不均,一定是四六,三七,二八,一九。一定有一個比較在乎。戰場上講究先發制人,但情場上,誰先愛上誰,注定先輸一仗。付出較多者,往往是輸家。輸得一塌糊塗還樂此不疲。可惜,這世上有很多灰姑娘,也有很多玻璃鞋,遺憾的是世上沒有什麼癡心王子,拎著那鞋追上去,還逐家逐戶不厭其煩地非揪出她,來個大團圓結局不可。最終總是她欠了他的,在不平衡的愛中苦苦堅守,讓無關的人看著唏噓。
人常說愛情中的女人智商降至最低處,旁觀者看不過她不計行為後果,不善於自我保護,不過,也許她也從中體會到幸福,她也在享受,只是旁人體會不到罷了。但當愛情沒了,男人走了,女人如果還附贈話柄甚至不惜拋棄自尊挽留,讓他以後有機會炫耀和標榜,那就實在是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