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愛情等待過
在二月末看草長鶯飛,白晝開始變得比黑夜長。暗夜聽歌, 伴著旋律好似窺得見眉宇緊鎖的歌者,莫名的疼。翻捲凍結的記憶抽屜,靡靡樂章裡浮現出過往夢想,很多都已經被遺棄掉,還有什麼是經得住考驗的?乍暖還寒的情愫裡,只有音樂永恆的漫天飛舞。
習慣一個人在不同的城市遊走,旅行包的空間有大半用來裝CD,王菲,劉若英,這些女人好似為了唱歌而生。那些碟有自己在各個城市淘來,還有別人饋贈,愛過自己或是被自己愛過的男人,他們曾經在一些特別的日子裡把音樂當禮物送給我。
深黑的夜,透過淺淺的燈光,發呆,放王菲不同時期的歌,看MV裡的她困坐愁城,像一面鏡子,窺測得見另一個自己。那是唯一屬於一個人的世界與時光,可以在暗夜裡俯下身去肆意的哭。
在廣州邂逅一個男人,給他放劉若英的歌。晶瑩剔透的劉若英,淡定若水的劉若英,乾淨利落的劉若英,一句緊勝一句聲嘶力竭: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這樣為愛癡狂。他只是笑,末了輕輕的說:這個女人的聲音真好聽。
可是我敢斷定他根本就沒有聽懂,那樣細膩婉約的情懷,那樣杜鵑啼血般的傾注,如果他明白,便一定會懂得心疼。但是他沒有呀,他沒有,反而是我的心,滋生出五花入門的利刺,硬生生的痛。
多傻,依然傾心的奔駐,儘管這樣,對方未必會歡顏相迎,徒勞走過2003年的整個流火秋季,在那些穿破鼓膜的聲音利刃裡,唱一個人的獨角戲,眼淚淌成一條河,而我則變成孤獨遊泳的月光魚,也許同類才懂同類的感受吧,會唱歌的她們伴著我,用歌聲演驛一個一個故事,她們說女人的美麗無非是因為經歷一場又一場的感情生活。
在破曉之前看清了愛情本來的蒼涼,沒有什麼讓我記得住,除了那些歌聲,在光陰的曠野裡,她們唱生命的原色,踏著那些靈魂的曲子,聽著聽著,就會兩眼生花。
終於有個男子,他說疼我,他說不許老聽那些傷感的歌,不許老覺得委屈……然後在我置身KTV裡捧著話筒哭出來時,他把肩膀靠上來,緊緊的擁我在懷裡,用手心來為我抹掉眼淚。
一年後的秋天,接到廣州來電,我已經聽不出他的聲音了,他問我:你知道劉若英出專輯了嗎?我打算送給你,叫做《聽說》。我微笑,聽說了什麼?聽說愛情等待過?良久,我說謝謝,我自己買來聽了。
沒有一個人,會永遠踏在原地,等你,等你來聽懂一首歌的旋律。
生活在進行時,那些用音樂築起來的時光,放在記憶最重的一頁裡珍藏。我依然會在二十四歲的每個有陽光或是雨水的清晨裡醒過來,挑選適中的衣服,神色淡定,走在陌生的人群裡,把MP3開到最大……偶爾,會想起某些簡單的紀念和經年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