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我還是希望他能幸福
初次見到起著「小老鼠」名字的Jerry,我覺得她的打扮和妝容要比實際年齡成熟。她敏銳地捕捉到我眼裡的「潛台詞」,笑稱自己是個「表裡不一」的女孩,看外表別人都以為她特別外向,甚至有點前衛,可其實她內心卻很傳統,很想念一生一世的愛情。
老實的髮型師打動了我
我在中學時接到過情書,與男孩子懵懵懂懂地逛過街、牽過手,但那時我真的不懂什麼是愛情,所以我覺得不算初戀。真正認識愛情,並為情所困,是在高考後的那個暑假。
前年6月中旬高考結束,距離上大學有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我覺得特別閒。一天,與我關係不錯的女同學邀請我一起去做離子燙,我們就來到離我家不遠的一家美發店。我是這家店的「老主顧」,認識裡面不少髮型師,可這次幫我打理髮型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孩子,打扮得特別時尚。他一邊做髮型,一邊和我聊天,說自己是外地人,比我大4歲,名叫隨風。我閒著無事,就和他一問一答,講了不少話。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就過去了,見我對他的手藝還挺滿意,隨風就向我要手機號碼。說實話我可能對髮型師有一定的偏見,認為做這一行的人接觸女孩子的機會多,非常花心,所以根本不想把自己的手機號告訴隨風。原想撒個謊騙過他,可自己真的不擅長此道,於是傻傻地稱自己沒帶手機。其實帶沒帶手機,與手機號碼有什麼關係啊?這個謊言實在太蹩腳了。沒等隨風說話,不明白我的心意的女同學就在一旁戳穿了我,我只好紅著臉,假裝自己記錯了,在皮包裡掏啊掏,找出手機,不得不把手機號留給了隨風。
第二天一起床,我就收到了隨風轉發給我的一個祝福短信。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和髮型師之間發生什麼,就沒有回復。但隨風經常發短信過來,還邀請我到他的店裡去玩。過了兩個星期,我正好要修頭髮,就和隨風打了個招呼,跑到他的店裡。可是那天他卻把我帶到另一家美發店修剪頭髮,在來去的路上他顯得很老實,還有一點點害羞,什麼也沒向我表白。這大大出乎我的預料,讓我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
他說「我們不可能」
通過幾次接觸,我感覺隨風喜歡我,但他不說出來,我也就裝作不知道,像朋友一樣與他相處。幾個月後,不知為何他的情緒變得很低落,弄得我也不開心,我這才發現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覺變得很重要。我這個人比較坦誠,不喜歡在「悶葫蘆」裡猜來猜去,就主動發短信問隨風,他是不是喜歡上我了,到底他有什麼心事。隨風沒有正面回答,只回了一句:「這是不現實的。」我有點生氣,想不再搭理他了,可試了幾天,心中還是無法抹掉他的身影,就發短信告訴隨風,我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他了,怎麼辦?隨風的回復讓我又歡喜又難過,他說:「說出來以後,是否好受一些?我們可能嗎?那是不可能的。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不要再玩了,學習認真點。我可以做你大哥嗎?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我立刻跟他說,我不要哥哥,我要做他的女朋友。沒想到他沉默了片刻,竟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並稱她和自己情況類似,也是一個外地人,隨後很無奈地補充說:「沒有結局的愛情只會鑄就傷害。」我追問他什麼意思,他提到了戶口問題,建議我將來嫁一個門當戶對的男孩子。
「在此之前,我只想到愛不愛的問題,根本沒有考慮現實條件。聽隨風這麼講,我也感到和他很難走到一起,因為我的家人肯定會介意他的外地戶口。我就勸自己,乾脆把隨風忘了吧,不要讓自己活得太累。」Jerry光潔的臉上掠過一絲傷感。
我於是忙功課,告訴自己不要再考慮與隨風的事,然而到了2004年4月,我發現依然無法忘記他。恰巧大學同學們在這家美發店附近搞活動,我喝了點酒,微微有些醉意,有人提議到店裡去洗頭,我也跟了進去。隨風當時正在給別的顧客剪頭髮,我沒和他打招呼。坐在椅子上,我那天有點神經兮兮,竟主動打電話給以前的男同學,也不知跟他講了些什麼。隨風站在旁邊,聽了個滿耳,但我並沒察覺。第二天起床,酒醒了,我一開機,就收到隨風昨晚發來的短信,說他很擔心我,讓我趕快回家,不要再喝酒了。我有點感動,就和他聯繫,他說聽我跟男同學談心事,他心裡挺「那個」的。要知道自從相識以來,這算是他最明確的表白了,我心裡很開心,跟隨風說我真正喜歡的人其實就是他,但隨風馬上說我又在說醉話了,並主動岔開了話題。
同我周圍的男孩子相比,隨風總是顯得很「奇怪」,說話從來都好像有心事。
我一再說服自己不要強求這份感情,可就是忘不了他。平時讀書忙,我還能控制自己,等到了7月放暑假,一閒下來,這件事就又佔據了我很多精力。店裡一個與我關係不錯的女孩子告訴我,隨風與他的女友經常吵架,兩人的感情看起來很不「樂觀」。這個消息讓我思想鬥爭了很久,憑女人的直覺,我認為隨風根本不愛對方,不過是因為兩個人條件「般配」,才在一起的。我不甘心與隨風就此擦肩而過,就主動發消息給他,問他真的對我沒感覺麼?隨風的回答很沉重:「我很喜歡你,但我們是不可能的。既然是個無言的結局,我看最好不要讓它開始吧,免得造成相互傷害。」還問我有沒有考慮過我家人的感受。我明白他說的有道理,但感情還是戰勝了理智,我還是逼著他說真心話。然而隨風不改口風,一再稱自己是個「沒有錢的外地人」,勸我還是和他做個知己吧。
來回拉鋸,終於放棄
為了轉移精力,我陪家人到新疆旅遊,看中了一把漂亮的裝飾刀,想送給隨風。8月初,我約隨風單獨出來,說要送他一份禮物,可他以工作忙為借口,讓我空等了大半個月。我感覺他是在敷衍我,很生氣,也怪自己太多情,就寫了一封「絕交信」,連同那把刀子寄給了隨風,表示他從不把話說清楚,這讓我很累,既然他一直沒時間,那就一刀兩斷吧。三天後他收到了信和禮物,立刻跟我聯繫,表示我的「一刀兩斷」讓他承受不了,他要馬上見到我,否則連工作都做不下去了。那天我非常矛盾,沒去和他見面。
過了半個月,我稍微平靜了一些,又收到隨風的短信:「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我這個人感情上太脆弱,聽他這麼講,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又舊話重提,想和他做男女朋友。隨風的口氣還是很逃避,但他坦白說當初對我一見鍾情:「你知道嗎,那天你和你朋友來我們這裡時,在外面我就看見你了。我的心狂跳,那種感覺好久沒有了,真的,就像剛談戀愛時一樣。」我的心讓他說得忽涼忽熱。他又提到了男人的責任,說一旦選擇了某份感情,男人就會背負許多責任,還坦白說自己曾經做過感情戰勝理智的事情,結果把一個很愛他的女孩子一生的幸福都毀了,既然有「前車之鑒」,他這次說什麼也不想再害我了。
他還真像大哥哥似的,勸我多留一些機會給那些追求我的男孩子,無論跟誰談朋友,都要多用心,免得將來後悔……一年多來,為了與隨風的這段感情,我作了許多努力,甚至不顧女孩子的羞澀,主動說出心裡話,然而他還是以「責任」二字為理由,一再逃避。10月,他的一句「相見恨晚」徹底讓我傷了心,我只得放棄。在此之後,我們像普通朋友似的,偶爾發發短信,我到店裡剪頭髮和隨風說說笑笑,別人也看不出什麼感情的漣漪。但我心裡清楚,至今我還是沒有忘記他,對別的男孩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的女友說,真正忘記一個人需要四年,倘真如此,我就得等到25歲才能重新開始尋覓真愛了。
Jerry的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個轉,最終沒有落下來。她問我隨風的顧慮有沒有道理,我沒有正面回答:「愛情不需要框框,但姻緣是要兼顧情感和麵包的。」然後問她,想問讀者朋友們什麼樣的問題。Jerry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想問問大家,到底她該徹底忘記隨風,還是再找他談談。
過了兩天,我又收到她的短信,說隨風想讓她和自己的女友見個面,因此她覺得隨風真的把她當成朋友或者妹妹了,這讓她很難過。「不過,算了,只要他比我幸福就好。我想讓讀者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我坦白了自己的感情,而讓對方覺得不屑於追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