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之外 還有別人愛我
羅雪瓊身材高挑,一襲黑衣,推門而入時帶著冬的肅殺。她的髮型很有特點,額前留著厚厚的劉海,像被人沿著眉毛一刀剪去,怎麼看都有一股子狠勁在那裡。腦後,卻高高束起一個馬尾。這有點像她的性格,她一直認為自己冷靜理智,懂取捨,知進退。偶爾,她也會翻看《百味人生》,那些糾結的愛情對她而言就像隔岸的社戲,她的世界永遠井然有序。然而,在遇到那個叫做徐雨森的男人後,她發現自己的世界亂了……
以酒精的名義
本以為分手已成定局,沒有想到,冷戰將近半個月後,一向不服輸的男友面容憔悴地出現在我面前。面對我的冷漠,他淚如雨下。他說,分手的這段日子,他度日如年,他終於明白,沒有我便意味著失去整個世界。一瞬間,那種無法呼吸的心痛,頃刻將我擊倒。我問自己,還愛眼前這個男人嗎?之前,一次次的爭吵讓我厭倦,我付出的一切顯得那麼多餘。更何況,此時此刻的我還有資格言愛嗎?
與凱奇分手的那晚,風雨飄遙我哭著給雨森打電話:「凱奇不要我了!」半個小時後,雨森出現在我面前,一臉雨水。他勸我回家,我不肯。僵持不下,他只得將我帶回他家。濕冷的衣服讓我寒冷徹骨。雨森默默無聲地拿來毛巾,像父親一般擦拭著我的頭髮。雨森的溫柔讓我心如刀絞,我忍不住嚎啕大哭。那晚,我喝光了雨森家裡所有的酒。雨森不讓,我便大吵大鬧,像潑婦一樣地撕打他。他對我總是縱容,不像凱奇,大男子主義,不許我做這,不許我做那,一切只能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那個晚上,酒精摧垮了我們的意志。實際上,我是清醒的,我相信他也一樣。我們只是藉著酒精的名義放縱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淚如泉湧,彷彿完成了一個心願,卸下沉重的包袱,又彷彿欠下另一筆無法償還的債。雨森不斷說著情話,他說,他要把這兩年積攢的話全部說給我聽。我知道,雨森的心情與我一樣複雜。凱奇是我的男友,也是雨森最好的朋友。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理清自己的思路,更無法回答你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是飛蛾撲火吧,明知是絕境,依然奮不顧身。」羅雪瓊扶著頭,表情痛苦。
天造地設的戀人
我和凱奇是在網上認識的。數以百萬的網民之中,我們不僅相遇了,而且在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大學。真的是非常巧合。這種冥冥之中注定的感覺讓我們非常興奮。凱奇主動提出見面,我爽快地答應了。那是個夏天,我穿一件白色無袖襯衣,牛仔短裙藍得像晴空;清爽的短髮,戴一副粉紅色的太陽鏡,斜挎著一個果綠色的大包。幾乎所有從我身邊走過的人都忍不住偷偷回頭看。我矜持地微笑,心裡無比驕傲。遠遠地,凱奇向我走來,T恤牛仔,高大的身材讓他看上去更像運動員。搞笑的是,他脖子上面套著一根小指粗的銀製項鏈,這讓我忍不住大笑起來。凱奇被我笑得莫名其妙,竟紅了臉。
那段時間,我在一家外企實習,每天早出晚歸,累得像條狗。回到宿舍,開水房往往早關門了,我只能用冷水沖洗。知道我的窘境後,凱奇主動承擔起打開水的重任。每天早上,我將兩個空暖瓶放在門房裡;晚上回去,它們已變得滿滿當當。將近半個月,凱奇每天只能見到兩個暖瓶,但是他毫無怨言,風雨無阻。他說,他是田螺小伙。
與凱奇的相戀,讓我成為寢室姐妹羨慕的對象。在她們看來,凱奇高大英俊,勤奮上進,家世又好,簡直是一個完美的愛人。我也沉浸在近乎完美的愛情裡,幾乎忘了自己。
然而,我們的愛情卻遭到了凱奇家人的反對。原因僅僅是,我不是武漢人。大學畢業後,凱奇順利進入一家外企,我則考取了公務員。我希望凱奇能從家裡搬出來,和我住在一起。哪怕兩人吃苦受累,只要不離不棄,就是幸福。可是,凱奇不願意。他希望通過時間和我的行動去感化他父母。
凱奇永遠是忙碌的。他對成功有著近乎亢奮的激情。也許,他覺得他已經對我夠好了,心裡只有我一個,對我忠貞不二。但是,對一個感情豐富的女孩來說,這遠遠不夠。我很想告訴他,愛不是每日幾條短信,更不是偶爾的親熱,愛是心與心的交流。然而,他甚至連認真聽我說話的時間也沒有,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意氣風發。他從不試圖瞭解我的心情,並自以為是地覺得我每天都應該很快樂。
脫韁的生活
認識雨森有三年了。在成為凱奇女朋友之後,凱奇將雨森隆重地介紹給我。與凱奇的陽光爽朗不同,雨森內斂低調。許多時候,凱奇滔滔不絕地講,雨森靜默無聲地聽,兩人配合默契。凱奇摟著雨森的肩說,他們是高中的死黨,也將是一輩子的朋友。雨森望了我一眼,目光閃爍。
雨森的態度常常讓我疑惑。獨處時,他凝視我的眼神像熾熱的火焰,讓我心驚肉跳。然而,當凱奇在場,他又變得平靜如水,彷彿我是空氣。在這裡,我必須說女人是自私的,也是貪婪的。即便你不愛那個男人,但是他愛你,你便不願他愛上別人,最好一輩子獨身為自己守候。
雖然和凱奇戀愛著,但是我孤獨無依。我是一個怕孤獨的女孩。凱奇忙的時候,總拜託單身的雨森來照顧我。凱奇半真半假地警告我「你可別真愛上他,和他跑了。」
最開始,無論我和雨森去哪裡,都會向凱奇匯報。漸漸地,我們開始瞞著凱奇,偷偷約會。我知道這種感情不正常,但是,生活就像脫韁的野馬,已不由我控制。
其實,雨森身上沒有一點可以跟凱奇相比。他比凱奇矮一個頭,皮膚黝黑,大專學歷,在一家民營企業做銷售。但是,他總有本事讓我破涕為笑,讓煩惱煙消雲散。我對他幾近虐待,用高跟鞋踩得他半個月跛著腳走路,在他手臂上留下大大小小的齒痕,甚至用牙籤扎他的手臂,更不用說從見面就開始的踢踢打打了。然而,三年來,他依然每天早上六點鐘起床為我買早餐,依然在颳風下雨時來公司接我下班,依然每天任我打打罵罵呼來喝去,依然在我醉酒時把我送回一個人住的家裡轉身就走,依然在寒風凜凜的大街上等我兩三個小時……
一度,我以為這都是雨森想達到目的的表演。但是,他依然在我和凱奇吵架時勸我好好珍惜,好好相愛。我想不通,淚眼婆娑地問他為什麼?他沉默了許久,吐出幾個字:「我不希望你不開心,而我,無所謂。」那一刻,我徹底淪陷了。我知道,我這輩子注定要虧欠他。我不喜歡欠債,欠了錢可以慢慢還,而欠了情,卻也許要背負一世……
凱奇的懺悔讓我們重新走到了一起。我和雨森依然偷偷摸摸地約會,但再也沒有做過越軌的事情。他很自覺地,在凱奇在的時候不打電話不發短信。凱奇依然經常約他一起,我們兩人便扮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曾想過跟凱奇分手,可是,半年來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愛他。我也想過不再和雨森見面,但他以死相逼。他說,他什麼也不要,但是我不能不理他。我還想過向凱奇坦白一切,卻始終沒有勇氣。我無路可退,心力交瘁,在愛我的男人和我愛的男人之間左右為難,欲罷不能。我時常在夢中痛哭著驚醒,我不知道,我的未來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