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婚後我墮落成壞女人
口述/甘苦,30歲,女,攝影師
我在兩年前心血來潮結了一次婚,兩年後熱情冷卻結束了這段婚姻。結婚離婚給我的教訓就是: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說什麼———要是怎樣怎樣就好了。這個怎樣怎樣就有點像有些總想中頭獎,總是說只要我中了500萬就好了,要是有了這筆錢我會去旅遊,叫上所有的朋友們,吃喝玩樂都由我來出錢,我還要買車,買勞斯萊斯吧。仍舊是我開車,呼朋喚友,讓我來為我所有愛的人買來快樂。結果等到真中了500萬的時候也許得被那些四面八方跑來拉贊助的人煩得要死。
所以我說,人千萬不要把希望寄托到一件未曾來臨的事身上,因為那可能是另外一段煩不勝煩的生活的開始,現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現在我一個人,住在一個90平方米的房子裡,晚上我通常對著電視裡沒完沒了的CHANNELV,然後左手一杯酒,右手一個電話聽筒,電話裡通常都是些與我一般寂寞的人,大都是網上聊天認識或是酒吧裡有一面之緣的男人。要好的朋友知道我的混亂的一切,會笑我死皮賴臉,這麼老的女人了,還和十七八的丫頭片子們玩一樣的把戲。我笑了笑,的確是啊,但我不這樣的話,我豈不是更無聊了。我的這些電話通常又都是在一段時間以後無疾而終,再過一段日子新的電話重又響起,新的陌生的男朋友又會進入我的生活,當然,僅限於電話。我的單身生活就這麼一直繼續下去。
現在我得出的結論就是:與一個男人的相處不論你保持多遠還是多近的距離,其結果都是一樣的,這個男人到了差不多的時候就會自動消失。
有一男人曾經在兩個星期的每個夜裡通宵與我通電話,整個晚上不停地講話。他在北京,我在武漢,他用的是手機,而我用家裡的電話。他在電話那邊漫無邊際地說,我知道我們在一起是不太可能的事,但是儘管如此我還是將我們倆的事好好地想過了,正因為想過我才想知道在我與他這段感情裡準備付出多少呢?我說一半,他說那我就一半的一半。因為這一半的一半,我居然就受傷了,而且不輕。
那時候我剛好看見電視裡有個黑人女歌手在唱著幽怨低沉的歌,她艷麗的大嘴好像打開了一扇憂傷之門,於是我就哭了。
我遭到了拒絕,在我真心實意想對一個從未謀面的男人付出感情時,受傷的不僅僅是自尊。我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表達自己的感情,而且總是詞不達意。我聽見北京的那個男人在電話那頭溫柔地說:不要哭,不要哭……這樣的氣氛會讓每個身在其中的人都誤以為愛情這樣東西在我們中間是存在的,或多或少罷了一個月以後他就來了武漢,我們坐在燈光搖曳的餐廳裡吃飯,身邊琴聲叮咚,漂亮的服務小姐笑容親切,而我們卻面面相覷。一切都不知從何開始。
那天晚上的後半夜我把我所有的男朋友與女朋友都叫來了,我們找了一間其吵無比的酒吧徹夜狂歡,為了避免那種兩個人的尷尬,我情願在一大堆無聊空虛的人中間寂寞死去。北京男人禮貌溫和地坐在我們中間,默默地喝著各種不同顏色的酒,帶著微笑,遠遠地看著我。我也遠遠地坐著,看他一眼,然後喝一口酒。
我就是要他明白,這就是我的生活,我們是不同的。
我是在那一天晚上才突然明白,我是那麼恐懼兩個人面對面的真實生活。我在骨子裡,已經不能夠跟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無論這是一個好男人,還是壞男人。現在我懼怕得到,像我從前懼怕失去。
北京男人後來就留在了武漢,找到了一份很不錯的工作,他有時候會打電話告訴我,說他最近認識了一個挺好的女孩,感覺還可以,我就說好啊好啊,祝你成功祝你快樂!
除此以外,我又能說什麼好呢?難道我告訴他我很失落?
我又開始煲電話粥了,這次的對象是一個小我8歲的男孩,他就在武漢,還在念大學。與北京男人不同的是,我會打電話給他,打到他們寢室,這樣,可以為他省錢。我有些淡淡地喜悅,也不知為什麼。
還是與他見了面,和我想像得沒多大區別,高高大大,英俊率真。他摟著我的肩膀,裝成熟,說我看上去比他還校我微笑得很優雅,心裡卻在說:你他媽拍馬屁也用用腦子嘛。然而,我還是不可遏制地喜歡他,喜歡他的年輕,喜歡他的活力。我的90平米的房子需要一個年輕的男人。
男孩成了我的攝影助理,搬到了我家裡。他只需幫我擦擦鏡頭,按摩一下我酸痛的肩膀,我就會給他不薄的酬勞。男孩很理直氣壯地享受這一切。我就喜歡他這一點,不虛偽。
北京男人又來找我,前任老公又來找我,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希望我能循規蹈矩做個好女人。我只是笑了笑,說了句,我的生活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