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寂寞 我回到初戀身邊
她很瘦,很蒼白,臉和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她說已經有很長時間,每天晚上只能靠藥物才能入睡。而那個自稱愛她如生命的男人,能為她做的,只是每週按時把藥給她送來。其實,她的病,是藥物無法醫治的。
「本來是我錯在前,」她說,「這一切並不能怨他。」我想我明白,他們之間,應該都有付出,可是也都有不甘。有一些感情,就算可以成為愛情,但是從一開始,就充滿了無奈和傷痛。如果你無法截斷這種無奈和傷痛,你就永遠無法獲得心靈的自由。就如那首歌所唱:「回頭看這一生,人如飛蟲墮網內,恨的苦的須承受。」
遇上他,是一生的幸
1995年,我19歲,剛剛結束了短暫而痛苦的初戀,從家鄉四川踏上了到廣州打工的長途汽車。那個男人,在我把少女的一切交付他之後,才知道他竟然是個有老婆有孩子的騙子。那一路上別提受了多少苦,洪水氾濫,司機又不認路,轉轉折折五六天。因為心情不好,一路上我都在流淚,好像走到了世界末日。
好不容易到了廣州,找到了朋友。我們白天找工作,晚上就住在老鄉家,聊天中她們知道了我的遭遇,都勸我不要再為那個騙子傷心難過。其中一個老鄉說給我介紹一個男人,離過婚的,就是年齡大些,不知我是否願意。我當時只想我再也不會回到那個讓我傷心的地方,乾脆就嫁在廣州得了,年齡大點也沒關係,這樣也許會更有責任感。於是朋友便介紹我認識了劉,剛見面時,劉說我年紀太小,問我是不是感覺差距太大。其實我倒是無所謂的。他對我很好,很照顧我。我一直沒找到工作,劉說你別找工作了,我可以負擔你的生活。我也覺得總住在老鄉家不是長久之計,於是提出和劉在一起。
我們決定在一起前,劉告訴我他比我大31歲,要我想清楚。我說只要你對我是真心的,其他的我不在乎。於是我就搬去了劉家。那段時間我們真的很快樂,劉成熟穩重,事業有成,自己開工廠,對我很體貼很細心,也很風趣。每天他上班後,我就玩玩電腦,逛逛街,有時也去劉的工廠轉一轉,日子過得平凡而快樂。
只是我們一直都沒說結婚的事,我沒提是因為我怕父母不同意。而劉一直說等我們有了孩子之後才去領結婚證,劉前一段婚姻有三個女兒,沒有兒子,他一直想要個兒子。可是我一直沒懷上孩子,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是雙卵巢囊腫,各大醫院都去過,試過各種方法,錢也花了很多,可是一直也沒治好。後來醫生都絕望了,說我可能再也懷不上孩子了。劉很失望,不過他還是說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有沒有孩子也無所謂。
就這樣我和劉在一起生活了7年,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很愛他,我只知道我很依賴他,敬重他,願意為他做一切事情。遇到他是我一生的幸運,我常常想,如果沒有後來的那個意外,我的日子也許就這樣平淡而快樂地過下去了。
原來這不是我想要的
和劉一起生活了7年之後,我突然遇到了我初中時的同桌。
從小學到中學我們都是同學,他是我們班的班長,也是所有女同學心中的白馬王子。他學習好,長得也好,初中時,我成績不好,老師安排我和他一起坐,希望他能幫助我。當時班上好多女同學妒忌我,也有一些女同學托我幫她們遞情書給他,我常常趁下課他不在時把同學的情書塞進他的書包。其實,哪個少女不懷春,我心裡也對他非常有好感,只不過覺得那麼多優秀的女同學都對他傾心,他一定不會注意到我,於是只能把那份懵懵懂懂的愛戀埋在心底。後來離開學校後,我們還見過幾面。後來他去了天津,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了。
想不到,相隔十年之後,他又一次聯繫到了我,那種感覺真讓我欣喜若狂。我們每天寫信,打電話,每次都有說不完的話題。漸漸地,我開始不滿意我和劉的關係,開始莫名其妙地挑他的不是。劉什麼也不知道,他還以為我是小孩子脾氣,對我一味地遷就和包容。一天,同學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結婚,我不知怎麼回答,只好說沒有。他說他也沒有,他說他曾交過一些女朋友,但都沒有結果。他還說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在找我,好不容易才在我媽媽那裡找到我的聯繫方式。聽了這些我很感動,也勾起了我對過去種種美好時光的懷念,
可是我又不知道怎麼樣面對劉。就在我徘徊猶豫舉棋不定的時候,春節到了,我回家過年。他聽說我已經回到了家,買不到坐票,只好買了張站票站著回來。我很感動,他到的那天我到車站接他,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我又尋回了我青春的夢想和愛情。
春節期間,他也來我家玩,我父母高興極了,對他是千百個滿意。因為我一直沒有把我和劉的事告訴父母,所以父母以為我今次終於有對象了。一天,他來找我時,突然拿出一個戒指,我不敢收,他就跪了下來,我沒辦法,只好接了下來。接著他讓我跟他一起去天津,可是我很猶豫。我捨不得劉,我們在一起有過那麼多相處的日子,可是我又不願就此放棄我的愛情夢想。終於有一天,我決定打電話告訴劉我不再回去了。話未出口,我已經淚如雨下,劉愣住了,他過了好一會才哽咽著問我為什麼,我只好說了實話。劉哭了,他一直對我說他不能沒有我,可是我還是硬著心腸放下了電話。
我終於踏上了我的愛情之旅。可是沒想到,一踏上火車沒多久,我的錢包就被人偷了,身份證、錢和卡都不見了。我急得不行,只好打電話回家讓媽媽幫我把卡報失,然後到處找乘警報案,還讓家裡再給我寄錢。可是在我上竄下跳做這一切時,他竟然只能呆呆地坐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幹。我突然覺得,他沒有給我任何一點安全感,和他在一起,我完全感受不到那種被照顧被呵護的感覺。
到了天津,我發現我所追尋的愛情,原來完全不是我想要的。他是一個很猶豫的人,膽小怕事,做事也很拖拉,沒有決斷。因為我的錢被偷,母親寄錢時又寫錯了他的名字,只好把錢退回去再寄一次。我實在等不及,只好讓他先借錢給我回家。他說什麼也不讓我走,怕我走了就再不回來。我只好說我要回去辦身份證和銀行卡。然後,我趁他上班,給他留了一封信,把戒指也留下,然後回了家。
回到家,我無顏再打電話給劉,只好在家呆著。媽媽托人幫我介紹對象,可我卻不想去看。心裡非常懷念廣州的生活,可又覺得我已經錯過一次,不能再傷害一個愛我的人。想不到過了幾個月,劉竟然打電話給我,接到他電話的那一刻我哭了,劉問了些近況,也沒說什麼。從那以後他常常打電話給我,我們也開始像過去一樣聊天,我不知道怎樣向他說對不起,雖然我心裡已經說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