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的愛,只能當做回憶
那時,她已經結婚,可她看上去依然美麗,時光像丁香一樣寧靜地定格在她的額際。
3年前,他剛調到這座以焰火聞名的小城。某個冬日的黃昏,他去一家打印社打印一篇文章。她則坐在電腦旁邊,黑亮的長髮,素白的臉,深潭一樣的眸子,乾淨的手指捏著圓珠筆在紙上圈點,喜怒皆不形於色。
打印社裡有一台電腦正在上網,他走過去打聽當地一家報社的網址,操作電腦的姑娘一臉茫然。此時,她抬起頭來,說:「我可以幫你。」
他凝視著她,一臉的驚異。
小城不大,他們開始有了業務上的交往。
有一天,她去他的公司送一份文件,剛到門口就聽到他在跟別人說自己,他說:「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不是因為漂亮,而是她骨子裡有一種先聲奪人的東西。」她站在門外,心如鹿撞。
後來有一天,他和她在一個朋友家裡相遇。晚上他們一起去遊船上看焰火,在船上最角落的一張桌子旁相對而坐,他喝啤酒,她喝奶茶。賣花的女孩兒不時走過來,用操習得爛熟的話對他說:「哥哥,買束花送給姐姐吧,你們真有夫妻相呢1他不說話,只是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她低著頭看當天的報紙,報上恰巧有他的一篇文章。在那篇愛情故事裡,他說:她是我的一根肋骨,錯裝在別人的胸口……她猛然抬起頭,失手碰翻了奶茶,那種粉紅的顏色鋪了一桌子的奢華。他的手在黑暗裡握住了她的手。不遠處有歌手在邊彈吉他邊低低吟唱:多少歲月,茫然隨波逐流,卻在命運中交錯……有焰火在對岸騰空而起,然後又一點一點地把黑暗還給夜空。
她猛地抽回手,掉頭離去。他倚在船舷邊,看著她像一頭受驚的小鹿,慌亂地逃過漂在河面的木板橋。他很想追上去扶她一把,卻分明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那一年,有一段話還經常被情侶們傳誦:魚說,我在流淚,你看不見,因為我在水裡;水說,我能感覺到,因為你在我心裡。
不斷有人給他介紹女朋友,他也不小了,沒有誰可以讓他等待。面對所有的熱心人,他來者不拒,走馬觀花似地相親,卻沒有人能夠讓他停下來。他認為結婚需要一個理由,那就是愛。他渴望婚姻,卻找不到被抽走的那根肋骨。
如今,他依然生息在這座城市裡,只是再也沒有碰見過她。因為心靈的隱痛,有些地方他再也沒有去過。而她呢,也因為很現實的原因離婚做了單身女子。她知道他就生活在這座城市裡,可是空氣裡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她料想他或者早已結婚了。每到週末,她還時常一個人去河邊欣賞煙花,看著那些美麗的精靈在夜空裡綻放、熄滅,又綻放、又熄滅,那種短暫的美麗讓她常常禁不住一陣心疼、一陣深深的歎息。
緣分是一個不肯安靜的詞語,只適合放在故事的開端處騙人。而所謂的刻骨銘心,無非是在不能相愛的時候碰到了自己深愛的人,在可以相愛的時候卻早已失之交臂。
沉沉的夜色裡,她仰起冷冷的臉龐,看不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