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能從我們身上脫落

什麼能從我們身上脫落

這是從許子空間裡看到的詩人馮至的一首詩。看到它的第n天，突然有了衝動對遠在深圳的她說“我覺得好像什麼東西都從我們身上脫落過一遍了。”

通常，我覺得我們在白天睡覺時有過的夢好像更接近無知無覺的內心。剛剛醒來時突然意識到在這個夢裡我似乎真的看到身上的一層什麼東西正在慢慢脫落。

我告訴小兵同學，我剛剛夢到一個更小的同學了。我的小學同學L喆。在夢裡他還是8、9歲的樣子，挽著我的左臂興高采烈地大聲講著什麼，而當時的我，竟然是現在的樣子，眼看著就快要30歲了。L是我們班上最小的同學，82年生。大家都叫他L吉吉（那時凡是叫喆的男生都叫“吉吉”）。因為他奶奶是學校的老師，所以跟班上一個不怎麼聰明的女生對換了一下，跳過學前班直接到一年級上課。他的個子最小，坐第一排。我當時也只是坐在第二排^_*。那時他非常調皮可愛，像一隻小猴子似的跳上跳下，成績也從不拉下，我們關係也非常好話也很多。
有一次L好像是跟SK同學吧，在外面打騎馬仗的時候不小心把兩顆門牙磕掉了一半。然後他一說話就露出兩個黑洞洞非常好玩兒。

說到SK同學，有一次YYJ同學在桌子上點火，一不小心把SK同學的綠色棉馬甲後背上燒了一個大洞。他媽媽還在第二天下午專程跑到學校來找到YYJ同學理論^_*，那次真是把她嚇得不輕。

說到YYJ同學，我上大四的時候有一次到她工作的醫院找她。那個時候她都工作三四年了。她竟然也說有一次夢到初中的同桌ZXL同學，她這個同桌是我們班上學習最好的一個。然後她問我Z還是那個樣子麼呆頭呆腦的？我說我也沒有再見過他。

說到成績很好的ZXL同學，我又想起同樣成績很好的LTJ同學，他是我們初中的班長。那次他從美國回來專程找我聊天，我告訴他我不久前看了自己初中時寫的日記。上面有一篇日記寫著有一次他被高年級同學揍了一頓的經過。他十分驚訝，想了半天才回憶起來。他問我“是說我麼？哎呀連我自己都忘了！”

說到LTJ同學的這件事，我有一次在QQ上碰到TYX同學也跟他提起過。TYX同學是我多年的同桌嘿嘿。我在小窗口裡給他引用了好幾篇初中時的日記，有學校運動會讚揚我們班運動健將的，竟然還有一篇叫“我最好的朋友”的小詩。他問我寫的是誰？我說是我的鋼筆，我在讚揚我的鋼筆！^_*
……
從L喆同學引出來這麼多同學的事跡。可是L同學卻是唯一的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的一個。以至於醒來的我跟小兵說這件事的時候，心裡還有一點小小的傷感。

我想L同學如果有一天看到我的這篇小文一定感動得大哭。雖然這並不是我的本意。嘿嘿。

《什麼能從我們身上脫落》

什麼能從我們身上脫落，
我們都讓它化作塵埃：
我們安排我們在這時代
像秋日的樹木，一棵棵
把樹葉和些過遲的花朵
都交給秋風，好舒開樹身
伸入嚴冬；我們安排我們
在自然裡，像蛻化的蟬蛾
把殘殼都丟在泥裡土裡；
我們把我們安排給那個
未來的死亡，像一段歌曲，
歌聲從音樂的身上脫落，
歸終剩下了音樂的身軀
化作一脈的青山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