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我想我的花兒們了
春天,我想我的花兒們了
——贈給親愛的指尖和芙妃
春天來了。昨夜,春風都掀動我的書頁了,春雨,都打濕我的眼睫了,可是,我的花兒們,怎麼還在冬天沒有醒過來。
春天來了。路邊的柳枝都柔軟泛青了,院中的杏樹也鼓起嫩紅的芽苞了,燕子已經起程,蝴蝶在試新妝,窗前的麻雀們,清晨含著露水吟詩,又預備一年一度的桃花社了。可是,我的花兒們,怎不見卿卿著漂亮的軟緞鞋,衣袂飄舉,款款行來。
我已聽倦了鑼鼓琴箏,吃厭了美味珍饈,你們是精靈麼,就請賜我以清泉之水吧,贈我以月夜之笛,讓那出塵之句,水晶般的旋律,滌淨我心頭俗塵,撫去我額上燥熱,好麼?讓我,睡著在你們馨香柔軟的心思中,做一場風花雪月的纏綿夢。
可那是簷角細碎的風鈴,不是你輕掩的笑聲。那是風兒掃過樹叢,不是你裙裾的飄動。那是紅狐隱進籬牆,不是你曼妙的身影。那是夜露叩響芭蕉,不是你的哀婉的詠歎。
等你們不來。月似金鉤時不來,月滿如鏡還不來。等你們不來。月上柳梢不來,玉兔中天了,還不來。我獨自醉酒,搖搖登上高台,把吳鉤看了,闌干拍遍,你們,竟還不來。
躲到《詩經》中去採蘩了麼?躲到宋詞中去賞月了麼?還是誰的歌聲讓你們迷了路?誰把你們的春天藏起來了?
聰明的,你們不來,所有的花田便都荒蕪了,所有的星星便都幽閉了,所有的雲朵都不再白了,所有的靜謐都逃遁了,所有的詩也都憔悴了……
美麗的,你們不來,我的睡意漸漸湧了上來。
春天來了,我想我的花兒們了。
我想我的花兒們時,陽光黯淡了,風也開始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