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高個美女談戀愛
每個人對「愛情」都有截然不同的定義,想當初吳佳站在宿舍樓下,扯著尖細的嗓子仰脖呼喊我,每扇窗戶不約而同地探出一排腦袋,學著她的語調齊聲喊:「郭謙!郭謙!」即使現在回顧,幸福仍不自禁地洋溢,我想,這就是我渴求的愛情。找個比我高的人搭舞
新生入校不久,小雨心急火燎地找我,請我為她們的軍訓晚會排舞。見我不以為然,小雨故作神秘地誘惑我,我們系的八朵金花可全集中在我們宿舍了,而且個個待字閨中,你要錯過這個先機,可別怪我!這小妮子一使心理戰術,我就束手就擒了。
走進紅豆齋2單元,我當場傻了眼,8個身穿軍裝的女孩一字排開,就那歪瓜裂棗的模樣也堪稱八朵金花!八成我是被小雨算計了!幸而隊列的最後一名高個美女在隊列中尤其亮眼,高挑的身型,白裡透紅的臉龐,肥大的軍裝難掩窈窕。我與她對視的第一秒,立刻被她冰清玉潔的氣質懾服。讓她成為我女朋友的念頭一閃而過,借工作之便,我走到她身邊請教芳名,她大方地回答說:「我叫吳佳,請團副書記多多指教。」聲音清脆悅耳,字字句句令我心動不已。
為了接近吳佳,我屢找借口跑到紅豆齋找小雨,眼角餘光卻悄悄追隨著吳佳的倩影。每次出現,吳佳只是出於禮貌對我含笑點頭,又若無其事地看書,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夜裡輾轉難眠,眼前晃動的全是吳佳的盼笑,軍訓晚會迫在眉睫時,我心生一計。第二天排舞時,我當眾宣佈,為了保證你們有出色的表演,我決定加入表演戰線,由我和吳佳領舞。歡呼聲中,我順理成章地牽過吳佳柔弱無骨的玉手,在眾目睽睽下流暢地起舞、旋轉。
到藝術學校借演出服裝時,我指名要與吳佳同去。「為什麼?」她不情願地噘起小嘴嘟噥:「我年紀最小,那麼多人不選非要叫我去?」「誰叫你個頭最大?」我打趣地說,找到適合你的服裝最困難,你不親自去試怎麼成?從我們學校到藝校足足有7站路的車程,我當然要假公濟私,好好享受和吳佳獨處的機會。
擠在公車裡,我們像兩條沙丁魚般搖晃,我鼓足勇氣問吳佳,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她張大眼睛天真地望著我說:「感覺人挺好的,多才多藝,小雨能有你這樣的男朋友挺幸福的。」老天!她居然把我當成小雨的男友了,我順水推舟地打趣,如果你的男友也跟我一樣,你會不會也很幸福?吳佳吃驚地看著我,片刻,尷尬地笑著說:「可是,我比你高啊!」她的字字句句鑿痛了我的自尊。我板著臉教育她: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難道你沒聽說過「濃縮就是精華」?吳佳吃吃地笑紅了臉:「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比自己矮的男生。」
不能攻陷她的心也要佔領她的胃
晚會上,我排演的舞蹈博得掌聲陣陣,和吳佳的領舞配合得天衣無縫。慶功宴上,小雨依照我事先的指示起哄:「吳佳你剛才和郭謙配合得太有默契了,郭謙可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要不你考慮考慮他?」我滿心歡喜地以為,像吳佳那樣知書達理的女孩不會忍心在眾人面前拂我面子,哪知道她一口回絕小雨的戲言,落落大方地說:「我的理想男友至少要178公分,所以郭謙我不考慮。」酒勁直衝我大腦門,眾目睽睽下,我當眾宣佈:「吳佳你聽好了,從這一秒鐘開始我正式追求你,小雨你們作證,她不做我女朋友,我絕不善罷甘休!」
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我已經放話要追求吳佳了,豈有不迎難而上的道理?從內探小雨那獲得準確消息,吳佳比較挑食,偏偏她們系的下課時間比大家要晚,每次放學趕到食堂後總吃不上喜歡的菜。我請小雨羅列一張吳佳的飲食清單,特地買了個保溫飯盒,每天第四堂課簽到後,便溜到食堂,第一時間將吳佳愛吃的菜放入保溫飯盒,再托小雨轉交給吳佳。人心肉做,即使不能攻陷她的心,能夠佔領她的胃也是好的,我相信終有一天,吳佳會被我感動的。吳佳第一天接過飯盒後,逕直衝到宿舍,當面將飯盒撂下,正色警告我:「郭謙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沒辦法接受比自己矮的男孩!」
吳佳說完,一陣風地離開,剩下宿舍裡7雙眼睛瞠目結舌地瞪著我。我一咧嘴,自嘲地笑笑:「看什麼看?追女孩就該拿出鍥而不捨的精神嘛!」無論吳佳擺多臭的臉,我每天仍堅持送上熱呼呼的午餐。一個月後,吳佳捧著空飯盒和她的飯卡找我,語氣溫和地說:你別總麻煩小雨了,以後你打完飯,直接找我吧!
初戰告捷後,我越戰越勇,看來要攻克一個女孩的心比攻克一道方程式要簡單多了,只要不怕挨罵遭白眼,機會還是大大的有的。11月,女生宿舍不知何時流行起掛木製書架的風潮,吳佳指著滿牆地書架洋洋得意地問我:「怎麼樣,這書架好看吧?是我在精品屋淘回來的。」望著她嗔嬌的表情,我突然意識到二次進攻的時機到了,於是故作不屑地:「切,這有什麼啊,花那麼多錢買回幾個破木塊。我能夠不花錢,自己動手做,而且保證比花錢買的要精緻!」吳佳將信將疑地瞪著我,慢慢地說:那你給我做一個?
當晚,我跑到學校附近的廢品店,拾回一堆廢木材,連夜叮叮噹噹地趕工。一周後,我抱著自製的8個書架出現在吳佳宿舍,別的女孩哄搶一空,吳佳抱著書架在舍友們的讚歎聲中,凝視我的眼神由從前的沒心沒肺變成若有所思,我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再清高的女孩也會被男人的才氣俘獲,書架讓吳佳見識了我的心靈手巧,我乘勝追擊。紅豆齋距離綜合教室比較遠,吳佳每天要步行20分鐘才到達教室。我再次從廢品廠拾回廢料,組裝了一台女用自行車,噴上鮮嫩的綠色噴漆。當我將自行車推到吳佳面前,我察覺到她驚詫的眼睛裡泛起淺淺的淚影。「郭謙,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很欽佩你的多才多藝,可我實在不能接受你的身高。」吳佳喏喏的告白讓我窘迫得想撞牆,我憤憤地揚長而去,走了幾步,轉念一想,哪種藥劑在發明以前不是經歷若干次失敗?吳佳對身高原則的堅持,在我眼裡,同樣是種難能可貴的執著。於是我折回身,將單車留下,一字一頓地告訴她,如果你覺得有壓力,就把我當成哥哥吧。
即使你不心動,也要讓你感動
吳佳哪裡知道,「哥哥」只是我曲線救國的戰術,當她親暱地喚我哥哥時,我沾沾自喜,有了「哥哥」的身份做幌子,我可以理直氣壯地關心她了,總有一天,我會讓她由感動變成心動。
8月5號是吳佳的生日,我以哥哥的名義給她發了封電報祝福,晚上11點59分,我接通佳木斯長途,深情款款地說:「2004年8月4日晚上11點59分,因為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也請你記住這一分鐘,是我陪你20歲生日的倒數,這是事實,你改變不了,因為已經過去了。」「謝謝你,郭謙。」我聽出她聲音哽咽,顯然,我借用她喜歡的《阿飛正傳》的對白打動了她。「提前回校吧,我給你補過生日。」女孩在脆弱時容易放鬆原則,果然,吳佳沒有拒絕我的請求。
8月25日傍晚,我穿上最光鮮的夏裝,帶著必勝的信心守候在瀋陽火車站。遠遠看見我手持鮮花,吳佳飛奔而來,高興得語無倫次,你怎麼會來接我?我笑而不語,拉著她打車回到學校操場,點燃我事先準備好的3盒紅燭。烈焰在操場圍成一顆巨大的紅心,中央是我自製的心型紙盒,紙盒裝滿我親手折的999只千紙鶴。吳佳眼裡分明閃動著淚光,我張開雙手準備迎接她的擁抱,孰料她聲輕如蟻地說:「對不起郭謙,我真的好感動,但我還是無法愛你。」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嗎
我睜眼盯著上鋪的床板,冥思苦想了一夜,書上說,當一個女孩為你落淚時,她的心已經屬於你了。我知道自己在吳佳心裡,有著無可取代的位置,只是我的矮小令她的愛卻步。這個MM很難纏,看來我只能背水一戰,使出欲擒故縱的殺手鑭。
在學校,我算是個風雲人物了,團委裡有幾個女生青睞我多時,才貌雙全的劉妮最為出色。那晚吳佳拒絕我後,我再不曾登臨紅豆齋,也不再替她打午飯。我知道吳佳週末喜歡到綜合廳看錄像,每到週五晚上,我必然和劉妮出雙入對地出現於綜合廳,經過吳佳時我若無其事地打招呼,卻看見她錯愕的表情。
2004年國慶前夕,吳佳突然出現在男生宿舍,仰著頭高聲叫喚:「郭謙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月朗星稀的夜晚,吳佳狠狠地捶打我,帶著哭腔說你怎麼可以對別人好,你只能對我好,你說過會永遠愛我的!沒等我開口,她尾音發顫地問:「郭謙,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嗎?」我宛爾一笑,順勢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生怕一鬆手,會流失掉一年來鬥智鬥勇爭取到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