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熱烈追求我的男人心碎
他朋友說他不會理我了,拜託我快去睡覺,還說反正我當初也沒和他發生關係,還是快忘記他在上海好好找個人嫁了吧,我想他是看不到這個故事的,因為此時此刻,他還在遙遠的大洋彼岸。這一次的口述實錄,就當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無論如何,把我一些沒有說出口的話記錄下來,作為一種補償,還有,一個紀念。
(在辦公樓林立的八佰伴,我見到了身穿職業套裝的小黎,有時你很難想像,在白領們堅強的外表下,會有怎樣柔弱的一顆心。)
在巴黎那夜,他說喜歡我
我和蠍子都是歐洲某國的留學生,當年陰差陽錯選擇了同一家旅行團。整個團只有我們4個上海人:我和我同學,他和他表妹。很自然,4人臨時搭成了伴,一起踏足了巴黎、比利時、德國等城市,我們在陌生的國度泡夜店、吃冰淇淋,一起到酒吧跳舞……出門在外,大家都放得蠻開。到最後一晚,蠍子喝醉酒,打電話到我房間,說他很喜歡我,我想了想,決定不當回事,但我的心卻跳得很快。第二天他紅著臉來問我,到底昨晚說了什麼,我違心說了句「沒什麼」。
感覺蠍子是個很老實的人,聽他表妹說,他之前甚至沒談過戀愛,相比之下,我有太多感情經歷,雖然心底仍然是個小孩,卻因為怕受傷害,而不敢輕易投入。不知怎麼地,整團的人都知道他向我表白的事情,於是盡力撮合我倆,他卻也對我更加慇勤,而我……那時還是感動的。說實話,也只有蠍子這樣單純的男孩子,會慢慢用他的純潔熱烈,進入我的內心。
回國時,他來機場接我
其實我名義上是有男朋友的。但因不是上海人,將來在一起的可能性很校他回國後,我們偶爾也打打電話,雖然誰都沒說出「分手」二字,感覺卻越來越淡。蠍子剛好在這時候出現,我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他卻依然給我寫信、打電話,我只好淡淡地敷衍他,不是因為不喜歡他,而是怕自己將來會傷害他。這件事情現在想來有點滑稽,我們總怕傷害別人,最後恰恰是貌似堅強的自己,受到了傷害。
後來蠍子先我回國,然後算準時間來機場接我。我雖然嘴裡說著不在乎,可在機場看到他的一剎那,還是欣喜若狂,且驚慌失措。因為旁邊站著我父母,還有一起回來的十幾個同學,我沒有勇氣,只好同他擦肩而過了。我時常在想,如果那時我能衝上去緊緊抱住他,今天的結局,是否會不一樣。
他追我,我卻一直對他冷淡
女人有時很奇怪,明明需要有人愛,表面卻裝作不在乎,甚至會故意折磨那人。剛回國時,我忙著論文答辯,後來又忙找工作,他約了我很多次,我卻足足讓他等了一個多月才出去。兩人一起吃飯、泡吧、看電影,他甚至陪我去錦江樂園、玩那些很stupid的遊戲。那段日子,我是快樂的,蠍子那麼瘋狂而認真地愛著我,而我,不知不覺也愛上了他。
我很「作」,高興起來,會在酒吧裡用純酒口對口灌他,讓他尷尬;不高興時,我會拳打腳踢,甚至狠狠咬他一口,想在他身上留下永恆的印記,就像殷離對張無忌。然而蠍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愛我,有次我鬧得太厲害,一個人躲到公園喝酒抽煙,以為要失去他。最後卻還是看到他飛奔而來的身影,那一瞬,我的幸福無法比擬。
兩個月後,蠍子終於要回國繼續學業,這一別,又是半年。我們去Motel168開了房間,卻什麼也沒發生。其實是我的一次試探,我對蠍子說,我們不要發展得太快,等你寒假回來,我們才可以。蠍子很聽話地緊緊擁著我入睡,而我也終於安心將自己的愛情與幸福,托付給了這個男人。
我找到好工作,他卻消失了
我的第一份工作,並不理想。因此對於蠍子遠在異鄉的「早請示晚匯報」,每次我都語氣冷淡,匆匆掛斷。畢竟,在辦公室裡我不好說什麼,回家在父母面前,我也很不自在。當然這都算不上理由,真正的理由是因為工作的事情我很煩心,想跳槽一時半會又找不到。所以對於蠍子,大部分時間我在敷衍。
這個情況一直延續到去年11月底,我終於覓到理想的工作,給的offer也不錯。我第一個想要告訴蠍子,卻猛然發現,我們已3個禮拜沒好好說話了。他不再打電話來,偶然在MSN上曇花一現,也是匆匆而過。
最初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我在MSN上給他留言,問他為什麼不打電話。他回說發生了點事情,他和一班朋友自駕游出了車禍,朋友生命垂危,他受了很大刺激,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但我確實很想聽他的聲音,就再留言給他,說自己很想他,要他一定打給我。然而他還是沒有打來。後來我在
MSN上遇到他,就半發嗲半威脅地說,如果你再不打電話,我就要去和別人約會了。當時他還哄了我幾句,但見我繼續不依不饒,就說了句,「那隨便你去找誰吧」,然後下了線。
這之後我發現自己找不到他了,給他留言,他不回。打他家電話,沒人接。打手機也毫無反應。我很慌,不斷寫Email給他,讓他打電話給我,我說自己只是擔心他,只要知道他平安就OK。但他仍然沒有打來。
他說,我們性格不合適
其實那時我已經有點抓狂了,我實在無法想像,究竟是什麼事情,使得他變成這樣。我更捨不得,這樣一個始終愛我、寵我的男人,突然離開。在不斷打電話、留言依然毫無結果之後,我找到一個他常去的留學生論壇,在上面發了尋人啟事。我說因他很久不聯繫我,我很擔心,希望有知情的朋友,告訴他我在找他。結果帖子發出沒多久,就在MSN上看到了他的留言,他說,「你實在太厲害了,這種事你也做得出。我不希望我朋友受到打擾。我想清楚了,我們的性格不合適,將來也不會有結果。」
你可以想像,當我早上到公司打開電腦,看到這樣一段留言後的感受。於是我打電話給他表妹,更拜託我在當地所有的朋友,都幫我打他的電話,可惜結果還是沒有人接。那段日子真的很荒唐,我每天算好那邊的時間,然後一有空閒就給他打電話,手一碰到電腦,就拚命給他留言。我的口氣已經很軟,只求他不管怎樣,和我聯繫一下。
後來他終於通過一個朋友給我回話,叫我放心,說他只是心情不好,沒有事情。可我還是不滿足,就讓朋友在當地發短信給他,說我會上網等他,等不到他就不下線。結果凌晨兩點半,他上線了,但據說是他的朋友。他朋友說他不會理我了,拜託我快去睡覺。還說反正我當初也沒和他發生關係,還是快忘記他,在上海好好找個人嫁了吧。
我崩潰了,被送進醫院
直到今天,我都不能確定那天MSN上的人是否他本人。我只是求那個人帶話給他,告訴他我想和他在一起,無論如何都會等他。那個人最後回了句,「沒結果的事情何必呢?」就下了線。之後每個夜晚我都睡不著。給他寫了封很長很長的信,信裡記載了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可惜還是沒有任何回音。我崩潰了,每天只是哭,喝酒,歇斯底里,還因酒精中毒被送進了醫院。父母很擔心我,而我也在那一刻醒悟過來,覺得自己要克制,否則對不起愛我的親人。
那個寒假,蠍子沒有回來。打他手機,已經成了空號。我麻木地活著,機械地上班、下班,不敢流露太多情緒,周圍也有幾個男生追我,但我卻毫無感覺。我這次下決心來講這個故事,是因為看到他又更新了QQ空間,說他最後悔的一件事是因為一個人,他希望能回到過去。不得不承認,我心裡又燃起了希望。我還在等他,等他今年春節回來,會給我一個說法。無論結局是喜是悲,他都得親手給這事劃上一個句號。
共同語言
男女在一起,從歷史到現在,總是要講求一些東西的。比如很久很久以前講求男的有力氣,女的會生養;後來進化到講求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再後來就得論投緣不投緣、來電不來電、有沒有感覺、有沒有共同語言。以「共同語言」為例,經常被簡單等同於共同話題,其實沒話題可以找,表達方式、話語體系的脫節才是早夭戀情的基因缺陷。
語言學家索緒爾提出過一對概念:「所指」和「能指」。所指就是人要表達的意思;能指則是他用來表達這一意思的方式或者符號。只有在所指和能指的對應清晰且穩定的前提下,人和人才能彼此交流,否則你一捂肚子說你餓了,他告訴你廁所在樓下,風馬牛不相及,所謂談不攏者也。
然而一旦把語境局限在談情說愛裡,情況就比較微妙。比如她說你「討厭」,未必就是真的討厭你;他說你「真壞」,也未必不是喜歡你使壞……語法不是法,不必死摳,大可在所指和能指的叢林裡大玩錯位,玩出分寸,玩出水平,玩出感情——只要彼此樂意且無歧義。就怕一騎絕塵跑出老遠,自個兒拍馬舞刀玩得挺歡,也不管人家接受不接受,理解不理解。得!人家步行跟不上,不跟你玩了可以吧?
養寵物的人都有自己愛寵物的方式,你說你的方式就是沒事關它禁閉、揪它尾巴、拔它毛以示疼愛,如此,寵物吃得再好也不跟你親埃寵物尚且如此,何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