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莫名其妙的分手理由
妍戴著個大耳機背著個雙肩背包,看起來像個很懶的後生女。「十年了,我等到他研究生畢業,以為從此熬到頭了,沒想到毫無徵兆的一句對不起,把一切都結束了。我想過留下一封遺書,然後跳下去……這樣他下半生同樣不會好過,但是這樣做同樣是背叛,背叛了需要我的人,至少是我的家人,而我最恨的就是背叛。」 她說。
1
南海學農,十年前的青梅竹馬
高中的時候,妍和棟在培正中學同一個班讀書。「那次是5.4青年節,我們班搭船去南海一個學農基地學農。」妍回憶起那段快樂往事。對於未離過家的城裡孩子來說,挑糞、鋤地都是很新鮮的事。從未拿過鋤頭的棟把妍的手弄傷了,血流不止。棟把妍送到了衛生室後遲遲沒有回去,他覺得留下妍一個人不好,又忐忑於太久沒回去會遭老師的責罰,很是為難。妍還記得當時教物理的老太在一邊開玩笑說,原來這個小子挺關心你的哦。就在那個時候,妍對棟暗生情愫。
那時侯學生要自己做飯,妍要負責分菜,大家都好像「餓鬼」一樣,當被記者問到,你有沒有偏心多分給他呀?妍第一次笑了:「可能有吧。」
高中時的棟其實「好討女生嫌,因為他很不Gentalman(紳士)。」然而,從來不知道關心女生的棟卻在一天下雨的時候跑回家給妍送雨衣來,那時的妍好像預感到什麼。
那時的妍和棟個子不算高,都坐在第三排,兩個桌子相鄰,中間隔著一條「路」。課間的時候,棟借了別人一個文曲星,在上面的留言功能上寫了字,遞給妍,妍也在文曲星上留了言,就這樣,他們開始拍拖。
2
「四公斤木棉花,我家吃了四年」
她喝完了一罐藍帶,說那年在培正,也是這個季節,她說她要撿木棉花回家煲粥,棟就和她在晚自修的時候在學校裡撿木棉花。公園裡的木棉花會有很多人撿,但是學校裡的不會,沒想到一撿就撿了四公斤。
「還記得那時我爸看到那些木棉花時張大了嘴。」
四公斤木棉花被全部曬乾了,放在妍家裡吃了四年,四年後剩下的都長毛了,扔掉了。
十年來,妍和棟的感情細水長流,幾乎是一帆風順。高中畢業後她考到廣東商學院,他考到華南理工大學。本科畢業之後她在一家外資銀行工作,他繼續讀研,又過了三年。十年來,廣州任何一處有好吃的,有好玩的地方都曾出現過他們的身影。
他們一起去淘碟,不是在廣東外語外貿大學那邊,就是在崗頂,要不就是海印,「他喜歡美劇電影原聲大碟,我喜歡日劇動畫原聲碟,淘到一張喜歡的碟夠他開心一兩個星期。」在妍眼中,他打籃球的時候是最帥的,雖然他個子不算高,但是面對眾多一米八多的仍然面無懼色,並且常常吹噓:「我要做得分後衛,能攻能守能防。」
3
最後一個情人節
最後一個情人節,妍和棟出來逛,妍說想去喝燉湯。棟說人那麼多,回來再喝。妍說:「你信我啦,回來人還是這麼多的。」
回來後,看到人還是很多的妍一股腦兒數落了棟很多:「為什麼你從來都不會在情人節的時候送花給我?是,你很理性,你從來只會說那些東西會壞掉,你覺得不喜歡,但是我喜歡不行嗎?為什麼每一次去哪裡吃飯去哪裡旅遊都是要我提出來才會去的?為什麼連出去旅遊訂房買車票都要我去?你不能為我們感情的經營花一點點心思嗎……」
棟把那條施華洛世奇的項鏈拿出來,這一個情人節,他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妍把他摟住:你這不是找罵嗎!
然而,毫無預兆的,2月28日棟提出分手。
4
「妍,對不起,我不想跟我爸媽一樣。」
為什麼會分手,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他一會兒說他喜歡上了另一個女生,是他表妹的同學,一會兒又說覺得很有壓力,什麼都給不了我,一會兒又說不希望我們兩個跟他爸媽一樣。可是我想,最大的原因就是一直以來都是我喜歡他多過於他喜歡我。」
棟的外表木訥安靜,可他自尊心很強。他一直不說什麼,可他一旦說出什麼卻很難挽回。
棟的媽媽是個很強的女人,一直都把棟當小孩子來管,包括晚上告訴她跟朋友出去了,媽媽還會打十來個電話催他回家睡覺。棟很怕他媽媽卻又很依賴。
妍回憶說,「有一次棟送玫瑰給我都是他媽媽上街幫他買的……他可能害怕我成為第二個像他媽媽那樣的女人。」
每次妍跟他說起結婚,說起買房,去年剛剛研究生畢業的棟總是無法接受多年以來學生角色的轉變。
儘管在很多人眼裡,他的條件很好,可他卻總缺乏自信,而剛剛跳槽到某航空公司的妍現在收入卻比他高,也許正是這種種原因讓棟拋卻十年的感情提出分手。
突然分手後,妍經常坐在單位電梯外面的樓梯上一個人哭,哭完了就回公司做事情。「我在他眼裡太強勢了,可我畢竟沒有他想的那麼堅強。」妍說,「我剛到這個公司,很多東西還沒有適應下來,每次回家又怕讓媽媽看到我傷心的樣子,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每天下班的時候是我最難受的時候。
「每次搭地鐵我為了避免聽報站名『省十六中學、培正中學到了』,我不得不把耳機戴著,聽很大聲的歌,隨便找書看。」妍說著,把那本杜拉斯的《情人》塞回包裡。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