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少夫」的甜蜜婚姻
我曾離過一次婚。第一段婚姻,我打造了自己的事業,卻失去了幸福的家庭。上世紀90年代初,我和年紀相仿的前夫,在親友們的歡呼聲中結成連理。那時,所有人都說我們站在一起怎麼看都很般配,但誰也沒有料到,這樁看來如此美滿的婚姻,有一天也會變得貌合神離。
那個年頭,市場經濟剛剛起步,我和幾個同學趕著「下海」的潮流,也做起了生意。剛滿三十歲,我就開起了屬於自己的外貿公司,我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全國各地跑來跑去,拎上行李箱上機場,成為我的生活方式。慢慢地,我和丈夫的應酬越來越多,回家越來越晚。直到有一天,我才忽然意識到,我們雖天天回家睡覺,卻難得真正碰面,更沒有說話的時間。有什麼事我們就在房門上貼張留言條,這個家越來越不像個家了。2003年底,我和前夫「和平」協議離了婚,是他先提出來的。
偶然的出行邂逅浪漫
像我這年齡的女人,再去談婚姻是很難的,而我獨來獨往慣了,心裡也不覺得空虛。一次,幾個朋友約我去青島玩,他們帶來了珉。那是一個很帥的年輕人,身高1米78,一身運動裝束,看起來很瀟灑。因為覺得他還是個大男孩,我也沒與他多談的興趣。
來青島的第一個晚上,我陶醉在一家酒吧的音樂裡,獨自品酒。巧的是,珉就坐在吧檯的另一端。後來,我們就湊到一塊邊喝邊聊,談夢想、旅行、談讀到的好書,就是不談彼此。突然,珉深情地望著我說,你陪我去看看青島的海吧。於是,我就隨他去了海邊。從海邊回來的時候,他輕輕地吻了我的臉頰,我沒有拒絕。幾天後,我們才談到各自的情況:珉竟然只有28歲,我比他整整大12歲。聽到這個情況,我自己嚇了一跳,珉也很意外地說:「初次見面時,以為你就比我大五六歲,但沒想到會大這麼多。」這個情況雖然令我們驚愕,但珉安慰我說:「曉婕,你還很年輕,看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在我眼裡,你只是個嬌弱的女子,我們之間不存在年齡的鴻溝。」我的心跳突然加快,連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回到住處,我就坐在鏡前左盼右顧,從自己的臉上查找衰老的跡象,我希望自己看起來足夠年輕,能夠很心安地和他交往。堅定的愛情執手一生回到溫州,我們又開始了各自的生活,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但一切又都變了。很長一段時間,珉幾乎每天都打電話過來,我們一聊就是一個小時。雖然熱線不斷,但我們一直沒碰面,兩人似乎感覺到一種現實的隔膜。
可幾個月過去了,思念和愛依然在心中,漸漸變成疼痛,夜夜煎熬,珉同我一樣受著煎熬無法安心工作。到這個時候,我們要面對的就不是浪漫,而是冷冰冰的現實。情緒低落的我總質疑:「要是雙方父母不同意怎麼辦?你能不顧他們的反對堅守這段愛情嗎?」而珉也會很激動地大喊:「我不管!我要照顧你一輩子。」堅定的表情,燦爛的笑容和堅實的懷抱,看上去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可是即便這樣我仍舊感覺他相對我而言實在太年輕了。
那年聖誕節,我們在擁擠的人流中緩緩前行,他緊緊地牽著我的手說:「我帶你去買戒指!」這算求婚嗎?可我們有年齡的阻礙。珉似乎看出了我的憂慮,他說:「你曾經那麼般配的婚姻不是也沒有了?年齡相近,從來就不是成功愛情的保證書。為什麼不試試呢?」看著他堅定的眼睛,我突然得到了想要的溫暖和安定,他那堅定的態度已經徹底地打動了我的心。
尷尬的現實情何以堪
戀愛是浪漫的,每一次深情的擁抱、每一個甜蜜的吻都讓我陶醉。而面對即將到來的現實的婚姻,我卻感到很大的壓力。雖然現今老少配已經成了一股不小的潮流,但我們年齡如此懸殊,旁人問起來不免有點難以啟齒的感覺,很多朋友都為我們感情的前途堪憂。
一個人呆在家時,我就愛胡思亂想,越想越不是個味兒,越想心裡越難受。也許這就是我找珉的代價。在與珉那一群同學相處時,聽著女孩子們毫無顧忌、嘻嘻哈哈的笑聲,我經常有好年華不再的哀歎
除了年齡上的忌諱與尷尬外,家庭觀念上也存在分歧。在我的心目中,一個男人結婚就應該有結婚的樣子,哪能像沒結婚時一樣天天和朋友混在一起?而珉則固執地認為,一個男人外出應酬、吃喝玩樂是很正常的事情,怎能一下班就往家趕?我們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他照樣玩到深更半夜才回家,我照樣一個人在家裡生悶氣。他總覺得自己年齡比我小,我就應該處處讓著他,而我則認為自己是個女人,男人就應該大度些,處處遷就女人。
「更新」的自我喜憂參半
第一場婚姻給我的教訓是,一個已婚女人的「定位」應該是相夫教子,做一個賢妻良母,其他什麼事情盡量少管。所以,我就把公司托給了一個朋友,自己成了個小股東,並努力學著操持家務。每天早上給珉做早餐,晚上煮好夜宵等他回家,精心打理著他的衣食住行。
在其他方面,我也盡量去體諒他,迎合他的口味。為保持身材,兩年來,我早餐只吃一隻白水煮蛋,喝一杯牛奶,晚餐只吃水果、蔬菜。一個星期至少做一次美容,出門前起碼化妝四十分鐘。即使在外住一夜,我也把護膚的、化妝的全套東西帶在身邊。
有時,生意上遇到麻煩,沮喪得想大哭大嚷,但一見到他,我立刻會換上一副笑臉,我樂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珉,我要讓他對我時時保持一種新鮮感,這樣一個又帥又年輕的男人怎麼可能愛一個面色黯淡、不修邊幅、牢騷滿腹的老女人?
為了珉,為了這段婚姻,我付出了很多,不過他也給我帶來全新的生活,讓我變得年輕而快樂。如今,我彷彿回到了年輕時代,跟珉一起看電影、打羽毛球、上網玩遊戲,我甚至重新穿上閒置多年的旱冰鞋。
曉婕有點沙啞地說:「你們會怎樣評價我這段婚姻?都沒關係,這就是我真實的感情。我現在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真正相愛了,就不只想要風花雪月,還要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