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把我打扮成舊愛的樣子
與李卓相遇的那天,我剛做完頭髮,從美發室出來小走了一段路,一個大帥哥與我迎面相逢了「嗨,美女,這麼美的頭髮是在哪裡做的?我也正想去做頭髮了。」這事要換在平時,我準是不會多搭理的。但那天高高大大的李卓,穿著潔淨的白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看著清清爽爽,乾淨純樸,絕不像壞人。於是我向他拋出一個微笑,用手指了指前方說:「哦,就在前頭的那家理髮店。」帥哥李卓進一步問道:「能把你的電話告訴我嗎?等會兒我找不到的時候,就打電話問你。」理由有些牽強,但我還是沒能抵擋得住帥哥的魅力,我把電話號碼告訴了他。
陪同我來做頭髮的同事小玲打趣說:「你這玉米燙做得真值,一出門就交上了桃花運,你就等著做大帥哥的女朋友吧!」「說什麼呢,人家只不過向我問了一下路而已。」我嘴上反駁著,在心裡卻哼起一首歌來「我對你有一點動心,一點點動心……」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李卓打來了電話,他在電話的那頭說:「嗨,美女,有空麼?彩軒飯店,我請你。」我正琢磨著合適的詞來回話,李卓又忙不迭地加了一句:「你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讓我不想也不能拒絕。
於是,我赴約而去。李卓還是那樣的清清爽爽純純淨淨。席間,李卓告訴我說,他是附近一家電子廠的採購員。我說,我也是。居然是同行,李卓滿臉洋溢著興奮,我的心裡也快樂極了。所以,我們很快有了再次的約會。幾次約會下來,果然被同事小鈴言中了,我順理成章地做了李卓的女朋友。
李卓上班的地方離我不是很遠,經常我下班之後剛在宿舍裡小憩一會兒,李卓的電話就來了:「快出來,我在你宿舍門外。」於是,我們一塊去吃飯,看電影,逛公園,逛商場,偶爾去茶吧或者露天的音樂廣場唱歌。生活過得有意思極了!
李卓每次發工資的時候就會給我買好多的東西,大到各種高檔女裝,小到女孩兒的各種飾品。我對李卓說:「下次別浪費那麼多錢了。咱們的工資也不是很高,花那麼多錢買那麼高檔的時裝不划算,女孩兒的小飾品我也不是很喜歡。」李卓卻堅持說:「高檔時裝穿在身上就是高貴典雅,我喜歡看著你穿,花多點錢也是很值得的。女孩兒的小飾品裝扮一下,才會更顯女性的柔美。」於是,每次與李卓約會我都會穿上他買的高檔時裝,戴著精緻小巧的飾品。李卓看到了就會笑著柔情萬分的攬過我的腰,把我抱在懷中。李卓還說,他最喜歡看我穿那套天藍色的連衣裙了。他說,穿上天藍色連衣裙的我,美得就像仙女下凡。我開玩笑說:「大街上穿行而過的美女,還不是穿著各種各樣的衣服,哪只有穿藍連衣裙才是美女呀!」李卓的臉上就有了不悅,我忙說:「好了,只要你喜歡,我穿給你看就是了。」於是,李卓叮囑我,在正式場合,一定要穿這套衣服。李卓所說的正式場合,不過就是把我介紹給他的各種朋友、同學認識。
有一次,李卓帶我去認識他的幾個老同學。我剛一到場,就聽到有人小聲說:「嗯,太像了。」我衝他們微笑著,說:「呵呵,像誰呀?」馬上有人解釋說:「他們說你太美了,像極了那個當紅明星,叫什麼名字,哦,我都忘了。」說得我都不好意思起來。他們還在一旁起哄著:「李卓呀,找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請客請客。」大家都笑起來,其樂融融。
沒事的時候常聽見李卓哼著曲兒,卻與我喜歡的流行與古典音樂無關。不是少兒經典歌《讓我們蕩起雙槳》就是經典少兒歌的《娃哈哈》,甚至《小燕子》、《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我在一旁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說:「卓,你太可愛了,居然還記得這些歌曲。」李卓說:「那有什麼呀,我記得的豈止這些。」說完,如數家珍地報上了好多少兒歌曲名,如《蝴蝶花》、《小海軍》、《丁丁是個小畫家》、《勤快人與懶惰人》等等。聽得我瞠目結舌,我說:「卓,以你這樣的功底,你可以進幼兒園當老師了。」李卓馬上嚴肅地做了個立正的姿勢,用近乎起誓的神情說:「我願意!」我大笑。
週末,李卓約我去看錄相。放映廳有《泰坦尼克號》和《流星蝴蝶劍》兩場的票可供選擇。李卓不等我開口,就自作主張地要買《泰坦尼克號》的票,我忙制止說:「這個我看過了,藝術總是一次性的,再看沒什麼新意。要不我們買《流星蝴蝶劍》的票吧?」李卓卻刮著我的鼻子說:「女孩家還看什麼劍呀,打打殺殺的別看。《泰坦尼克號》是經典影劇,經典的東西值得回味,多看一遍也無妨。」這話還蠻有道理,我於是聽從了。
有同事告訴我消息:天虹商場的男裝,正在換季打折,優惠多多,這可是給你男友選購衣服的好時機呢!可不是嘛,平時老是李卓買衣服給我,我還不曾買過給他呢!於是,抓住時機,我去挑了一件天藍色的襯衣,一條略顯休閒的西褲。服務員在旁邊說:「小姐,好眼力。送給男朋友吧?今年可流行這樣的男裝了,你男朋友肯定喜歡。」而我在一旁暗想,這一套和我那條天藍色的連衣裙明明就是情侶裝嘛!我想像著當我們穿上這樣的情侶裝,手牽手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將會是怎樣的一道亮麗風景!
李卓接過這身衣服的時候,很平靜地說了聲謝謝,卻一直不見他穿。偶爾我問起,他揮舞著他白色的T恤,拍拍身上的牛仔褲說:「你看,我不是有衣服穿嗎?我比較隨意,這樣的衣服又好洗。」見我的臉還是沒有由陰轉晴,李卓接著又說:「那是你送的衣服,我要把它好好珍藏起來,哪能隨隨便便就穿。」我終於轉怒為喜,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轉眼我的生日到了,這是和李卓戀愛以來我的第一個生日,又恰逢週末。李卓說,他要在一個茶吧的包廂裡,送我精美的蛋糕,還有神秘禮物。可宿舍裡那幫姐妹不答應,因為宿舍裡一直以來就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論誰過生日都是在宿舍點燭火切蛋糕的。她們給我出主意:讓你男友來我們宿舍吧,在你特別的日子我們允許他這個特別的男人入內。於是,生日的那天,李卓就後面背著一個包,前面拎著一個生日蛋糕,來到了我的宿舍。大家歡呼起來,氣氛好不熱烈。點蠟燭,唱生日歌,許願,又一口氣吹滅了蠟燭,然後分享蛋糕。吃完蛋糕,大家終於放過我們,說:「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去過兩人世界了。」
我們便兩手空空地如同出逃一般地走了出來,唯恐眾姐妹再口不留情地拿我們開玩笑。
出來後,李卓說要教我溜冰。他說,生命在於運動嘛!我們年輕人,多做一些運動總是有好處的。我嚷嚷說,好呀,一份有利於生命的禮物,我豈能不收啊!
我換過溜冰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我扶住李卓的雙肩,慢慢的試著走動。當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走到溜冰場的中央的時候,李卓沒有讚賞我,卻突然問了一句: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你怎麼不穿那件天藍色的連衣裙?」這讓我心裡很不舒服,我為什麼非得穿那件衣服,難道我穿別的衣服很難看嗎?雖然我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感到了不快。於是,溜了一會兒冰,我便找借口說溜得太累了,我要回宿舍休息了。李卓說,好吧,反正以後教你的機會多的是。
回到宿舍,同事們都出去玩了,猛然看到床上李卓那個大大的背包。打開一看,裡面是一隻可愛的白兔公仔,還有一些時尚而精緻的小飾品。我把它一咕嚕全倒了出來,再把包晃晃,聽到側面的一個小口袋裡還有聲響,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張軟盤。怎麼會有軟盤在這裡?準是李卓粗心,用這個包裝生日禮物時,忘了把平常放在這裡的東西拿出來。裡面會是歌曲嗎?有什麼好聽的歌呢?這麼想著的時候,我把軟盤插進了同事電腦的軟驅。軟盤裡只有一個文件,一個加了密的文件,這激起了我的好奇。我想到三個美麗的字,我試著用I love you作為密碼,沒想到一下子就打開了文件。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麗的圖片,一個披著一頭長長的玉米燙身穿天藍色連衣裙的姑娘,那眼神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讓我馬上想起鏡中自己的雙眸。再往下拉動文件,記述的是李卓與這個女子的愛情。他們相識於看一扯泰坦尼克號》的電影,女孩是一名幼師,喜歡高檔時裝、女孩兒小飾品,愛好溜冰。分手的時候送給他一件白T恤和一條牛仔褲。
原來一直以來我不過是李卓愛情中的影子!他刻意地要求我和他的舊愛一樣穿天藍色的連衣裙、會溜冰。從我的身上找到他舊愛的影子,獲得滿足。一瞬間,我的眼裡溢滿了淚水,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哀,我真心付出的感情,至始至終不過是別人的替身。而李卓呢?他明明愛著他的舊愛,對舊愛戀戀不忘,卻不斷地一次又一次地尋找理由和借口,故意讓我產生錯覺——他是愛我的。我心裡的疼痛和酸楚溢於言表,李卓,你為什麼拿我充當你愛情的犧牲品?
愛情中不應該有影子。李卓,你明明知道我是你愛情的影子,你為什麼自始自終都不放開手給我們彼此愛情的空間與自由呢?當你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拿我和你的舊愛對比,計算著愛情影子與你曾經的愛情有多遠的差距時,你可知道,人與人是不能比的,因為他們不是相同一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你這麼做,不僅傷害了對方,也是對你曾經的感情與你自身的一種傷害。
我決定把李卓背包裡的東西連同他的背包一起還給他,把對他的感情全部扔進垃圾桶。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我知道,這是唯一的好選擇,因為我不願意做任何人的愛情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