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淡淡金黃色的晨曦印在窗幔的垂擺上,明亮的落地玻璃透淨著花盆裡蔥翠的嫩綠,散發出幽綿的清香,那只懶散的貓,捲曲著的絨毛在地板上成了倒影,又一個安靜的日次。
惺忪的睡眼,一枕的時光,朦朧了似曾的依稀。
須臾,若夢。
一世浮萍,飄搖於夢,那是昨日和今天的滄桑,那是今天與昨日的冷澈。不知周之夢,又在於夢為周與,鉛華噪影中的孑然安靜。其生若浮,其死若休。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念先哲之慨歎,存聖賢之吟誦,那便是歲月匆匆,無痕而決絕。
繽紛的繁華,燦爛的輝煌,就在那須臾的一夢之中。
灰澀的落魄,沮喪的殘喘,依附與一夢的須臾之間。
也許,五百年前的好漢,淪落成你如今苟延的模樣,也許,三生石旁的蛆幼,幻化出你當下得意的宦腔。
別人夢著的你,你醒著,你夢著別人時,你睡著。彼此的攀援,彼此的因果,去了時日。
是曾,年少輕狂,放蕩不羈,了得了旌風獵獵,豪情萬丈,澎湃了世界的摸樣,一夢的輝煌。
是曾,許一世鉛華,輪迴了多少烈士暮年,逍遙禪定。雲卷雲舒,花開花落,修的荒塚一夢。
須臾,若夢。
愛著的時候,抽搐著幻覺,讓美好的旅途定格在須臾一夢。地老天荒如若荊棘叢生,疲憊了一世的孤獨。不忍轉身,回眸逝去愛的影子,只讓肩上的行囊裡,多了你嫵媚婀娜咒折。
我只是你的一個傳說,你卻是我一生的夢。在須臾的時間裡,我們彼此的纏綿,溫柔著褪色的傷痛。
或許,有了你紅顏相伴,那夢不在孤單,或許,須臾的愛才是永恆的夢靨。彼岸無花,情何以堪,沉默在夢裡,超然的翱翔。
須臾,若夢。
持佛者誡我:眾生皆覺悟,超度為夢,夢由心生,心不動,人不妄動,慧者須臾頃,愚人不覺知,法界圓融體,做我一念心。
持道者誡我:清淨無為,蝶夢莊周,道法自然。無生亦無死,有夢亦無夢,外物不擾其心,內聖而外王。
持儒者誡我:修己安人,正心修身,大隱隱於市,入世而不掘於世,行拂亂其所為,動心忍性,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
須臾,若夢。
人生如夢,轉眼就是百年。想起了韋莊《對酒賦友人》“浮生都是夢,浩歎不如吟。白雪篇篇麗,清酤盞盞深。亂離俱老大,強醉莫沾襟。”
夢著的時候,不忍醒來,醒著的時候,不曾去夢。在故事的輪迴間洋洋灑灑地醒著,在宮商角徵羽的靜謐中夢著。如此,禪定了一世的修行。
太陽已照了三竿,而我卻在夢裡,似睡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