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敘文
曉宇的媽就是寫小說的,可能除了寫小說什麼都做不了。她花了兩千塊錢買了一台二手筆記本,花三百塊錢學了一個月的電腦,最後只會點擊開關機,會用智能ABC往上敲字,還煞有介事地背著電腦躲到一個什麼窮山惡水的地方去敲字,遇到麻煩要通過電話遠隔千山萬水地請教夏曉宇。遇到這種情況,夏曉宇覺得又恨又可氣,可是電話那頭卻是媽可憐又急躁的聲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夏曉宇覺得這句話用在這裡也合適。會寫小說真的好嗎?曉宇媽知道夏曉宇現在是吃快餐的時代,也正是吃快餐的年齡,便放棄了讓她讀大部頭中外名著的想法,而是盡量找一些短的小說精品拿來給夏曉宇,甚至不遠千山萬水把那些文章撕下來寄給夏曉宇。曉宇媽覺得不論什麼時代,還是要吃點精品,否則就庸俗墮落了。
夏曉宇越來越喜歡的是銅版紙印刷的雜誌,那上面光怪陸離的,和周圍一樣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色彩。夏曉宇不會女承母業的,她有時候也常常寫出令媽媽驚歎的文字,媽看完之後還會興奮地說,你不當作家,是資源浪費。但夏曉宇只喜歡把文字作為手邊的玩物,作為心情的宣洩物,作為反映她身邊形形色色有奇跡意思的人與事的記事本。夏曉宇從來沒想當作家,沒想把寫作當職業。夏曉宇不會像媽那樣沉下心,去忍受著現實的寂寞,去和筆下稿紙裡的人物做這樣那樣的遊戲。夏曉宇卻不會反對改劇本,雖然面目全非,畢竟可以讓她週末很瀟灑地去唱一次高品質的KTV,讓服務生極彬彬有禮地服務一把,吃吃必勝客,品品哈根達斯。夏曉宇喜歡自己的活法。伊唯又喝光了所有的啤酒,然後在沒有開燈的空空的房間裡,抱住了夏曉宇,沒有商量地吻了夏曉宇的唇。那唇溫溫熱熱的,帶著濃濃酒精的氣味,伊唯的牙齒碰到夏曉宇的牙齒發出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夏曉宇感覺一切都是一種錯位,感覺這都是眩暈帶來的,感覺這樣的情形只是虛擬。他們之間沒有了距離,讓夏曉宇不知所措。伊唯醉酒無知覺,夏曉宇只當是一片閃電後的雷鳴,只當是一段沒意義的插曲。
夏曉宇嚼了一片藍莓口香糖,只當什麼味道都沒有產生過,雖然伊唯和檸真正地永遠分開好久了。檸背著伊唯去找了一直都認為是在傷害自己的磊,伊唯不能原諒,不是因為她回去找他,是因為檸始終都不會愛他。伊唯也許不是愛她,只是喜歡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只是喜歡去關懷她,任何一個人的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的時候都會有自己的辦法讓自己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