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雪月終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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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雪月終了情

風花雪月終了情

有人盛讚,說他是中國的“莎士比亞”。但文藝復興的時代是多麼令人振奮,那是個黑夜即將被撕裂,黎明曙光即將到來的時代,莎士比亞只是用手中的筆來點綴文明的光芒,用懷舊的深情來讚頌這個新時代。而關漢卿,卻是生活在中國歷史上最黑暗的年代,沒有黎明的跡象,沒有文明的微光,除了黑暗,就是萬馬齊喑。他的筆,正如魯迅的如椽大筆,是匕首,是投槍,將野蠻的軀體刺透,將骯髒的靈魂戳了個粉碎。他就像一個忍受孤獨的英雄,在沒有星星月亮,沒有方向路標的山路上努力開拓……

有人稱頌,說他是中國的千古情聖。但他沒有柳永“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的失路苦惱,也沒有同時代詞人元好問“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的悲情表白。他不是那種兒女情長的人,雖然他也是性情中人。他知道,情是由恨和愛這兩個催化劑發酵而成的。

他當然有恨。有元一代,最虛偽,最骯髒,最不講人道的城市是大都。在這個最目無王法的地方,醜惡的行為每天都在上演,外來壓力下的生離死別和殺戮每天都在延續。他沒有像那些普通人一樣熟視無睹,或向隅而泣,而是拿起筆,來表達恨,希望用恨的表達,來喚出愛的出常他將仇恨通過筆來承載,使之作用於舞台,通過雜劇來演給那些達官貴人,讓他們收斂自己,慎重決策,有所醒悟,有所更改。仇恨的藝術化,讓權貴們驚心,讓他們警醒。關漢卿的舞台,是醜惡的暴光台,是仇恨的宣洩地。不要總是認為他僅是個生活的再現者,他是個現實分析者和匡扶者,他不是一味的來展示恨,而是希望借此恨的種子來萌發愛的火花。他希望實現民族和解,消除種族歧視,消除人間的罪惡與不平。

他當然也有愛。他的手中有一刀一筆,那把手術刀是用來療治民眾的肉體,讓他們減除病痛的困繞,讓輕者痊癒,讓重者減緩,讓死者瞑目。他解剖的有三種人,病者,殘暴者和自己。他同魯迅一樣,解剖自己甚於解剖別人。他是個布衣,但責任感驅使著他,讓他甘當布衣卿相。他的手術刀上滴下的不僅是血,更是一種愛。而他手中的筆,也不僅僅是匕首,投槍,而是滿含熱情,滿含同情,滿含深情。關漢卿不是那種具有博愛鮮明思想的人,但他卻並不缺乏愛,他對愛有另外的表達方式。詩人艾青說,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的深沉!關漢卿並不是個一味的破壞者,批判者,他是個更徹底的愛國者,他比那些朝堂之上的達官貴人更要愛國,比他們更落實到行動上。

雖然現實多無奈,但他那悲天憫人的情懷讓他不願直接揭示人們內心的麻木與傷感,不願再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他像老子,用水一樣的柔性來安撫天下蒼生,使他們暫得安慰。即便是對那些暴政者,也還是存有一絲的希望,希望舞台上的展現能夠喚醒他們心中已沉睡的人性和良心,哪怕是一點點。

於是,他的那些雜劇不管是悲劇還是喜劇,最終都有了一個大團圓的結局。現實中不能夠實現的真善美,就讓它在理想中實現,在舞台上昇華。他知道,人們已經夠苦的了,不應該再給人們以沉重,不該在他們的脆弱的心靈上再施加重負了。即便現實中無法存在或實現,也要通過神異之能來得以顯現,或者寄希望於包拯一樣的青天大老爺來伸張,或是如同魯迅在《藥》中的結局方式,用一個隱喻的曲筆來暗含。

在那個儒學衰微的時代,關漢卿是個大儒。在他的作品中,旗幟鮮明的表現了儒家的倫理綱常和封建等級觀念。遼宋金是個文人至上的時代,但到了元代,文人的地位一落千丈,成為社會的第九等,比之娼優還不及。臭老九的名頭由此開始。

本文來自愛情文摘

這個時代,那些標榜正統儒者的人物,要麼被迫擔任微官,志氣衰微;要麼被逼入荒林野谷,湮沒無聞。身為儒者的關漢卿,卻是開闢了另一條道路,那就是,由台閣走向民間,由陽春白雪走向下里巴人。他無法執著於儒學的雅化,社會逼使他走向世俗。他只有折中,將雅化拋棄,而將儒學推向雅俗共賞的境地。

既然整個社會將儒者踩在腳下,他就索性剝掉自己的儒者外衣,放浪形骸於勾欄行院,與那些歌兒舞女相廝混,這是作為書會藝人的他,不滿於社會思想重壓的有意反抗,一種不屈服,一種倔強。既然不讓自己做鋪路石,那他也決不做絆腳石,他要做一枚久經急灘的鵝卵石,將自己的浪子風流赤裸裸的表現,用驚世駭俗,為統治階級所禁止所諱言的東西來揶揄世人。

一些所謂的正統儒家,為他的才華而歎服,對他的不羈而感慨,用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來告誡他,規勸他,希望他遠離秦樓楚館,避開花街柳巷。關漢卿知道這些人的別有用心,知道他們的畏懼所在。他們是想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騙奪他手中的筆,讓他的文學芳草地變成荒漠,讓他的舞台藝術湮沒無聞。

有一些人,利用花邊新聞來誹謗他,嘲諷他,鄙視他;也有一些人,利用別的心術不正的劇作家,用非藝術的心態妄加評論關漢卿的作品,斥之為毒草,諷之為淫褻之文;更有什麼主管文藝的官員以“有傷風化”的名義對他的作品進行封殺,禁止他的作品的演出。但是,關漢卿像對待蛛絲灰塵一樣輕輕抹去,儘管罵吧,儘管亂評,儘管封鎖,不管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他們的肆意破壞,不但沒有壓服關漢卿,相反,卻使他更加增添了昂揚的鬥志。他高傲的宣稱:“我是個普天下郎君領袖,蓋世界浪子班頭。”而且,為了抗爭到底,他也會身先士卒,“躬踐排場,面敷粉黑,”張揚真善美,揭批假惡丑。雖然人到中年,激情燃燒之歲月猶存,郎君領袖之青春永駐。他就是要在喧囂中縱情自誇,就是要玩世不恭,就是要放浪形骸,就是要眠花臥柳。你們說我臉黑身上黑,我卻要笑你們心裡黑的一塌糊塗。

為了阻止他的演出,也曾有人砸他的場子,傷他的演員;也曾有人喝倒彩,恐嚇他。但是他都挺過來了,他相信人道鬥不過天道,相信天理昭昭,相信惡有惡報。不是有人恐嚇說麼,要折斷他的手,讓他無法拿筆。越是威嚇,他越堅毅,越是重壓,他越不屈服。他的錚錚鐵骨,可以經受雪雨風霜,可以忍受人間煉獄。放馬過來吧,他高昂著頭說:“我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響一粒銅豌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口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賜與我這幾般兒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

看著他們的驚懼和恐慌,關漢卿以更大的熱情和樂觀的精神全身心投入到雜劇事業的創作,夜以繼日。他要讓更多的雜劇走向舞台,讓更多的人物形象對殘暴以打擊,給人們以啟迪。那些愚蠢的小人以為可以通過一種蓄謀的意外,就能將他的手弄殘,哪裡知道,關漢卿並不是用手在抒寫,而是用心滴著鮮血來書寫人間的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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