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無須重溫
當從旅館出來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多。南方冬日的早上,空氣中瀰漫著一絲絲涼意。「這一切都是你預料中的事吧!」安對薇說。薇不禁啞然。一、情書
那年,薇高三,安也高三。他們走在了一起。那是薇的初戀。
那是一個還流行寫情書的年代。學生宿舍還沒有電話,手機也還沒普及,信,就成了他們的聯繫的唯一方法。還記得薇收到安的第一封信那是在一個有雨的夜晚,信使是安班上的女生,也是薇樓上的同學。那封信是在宿舍十個人中最後一個傳到薇手中的,已是鄒得不成樣子。那時正是姊妹同心,有情書一起看的日子。信在薇的手中翻了又翻,那是一個讓人思念春天的季節,宿舍的情書?天飛。薇也不乏追求者。可是似乎沒有哪個可以寫得那麼音容並茂的情書,最後宿舍的姊妹們一致認為那是抄來的。那一封鄒鄒的信就地躺在薇的抽屜裡,好長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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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緊張的學習中,如白駒過隙,很快。安就像薇的眾多追求者一樣,被拋諸腦後了。
薇的日子,像流水一樣,平?地在學習中等待著高考的到來。
二、遇見
週六,是學生一個星期中最清閒的一天。薇的家在離學校30多公里的一個小鎮,薇每半個月回家一次。這個星期薇不回家。
乖學生在學校是沒什麼好消譴的。吃過晚飯後,薇和宿舍的一個姊妹__萱,走出宿舍樓大門,做晚飯後的最佳運動__散步。「薇……」背後有人在叫。薇她們兩個同時扭過頭去,是兩個大男生,看來像是理科班的吧,不過好像沒有什麼印象。薇不知是否要應,因為和他們從沒打過道。這時薇身邊的萱走了上去。原來其中一個是萱的BF,平時一直很難睹到他的「芳容」,還在保密中的男友。萱扯了扯那個看起來挺帥氣的男友,在嘀咕著什麼。站在旁邊的高個子在呆呆地,不知該怎麼好。薇一時還是不能確定剛才叫她的人是不是他。
高高的個子,175左右,頭髮無規則地伏著,亂亂的。一身還算乾淨的休閒裝。他似乎要走過來說點什麼。這時萱已經嘀咕完了,搶先一步來到薇的前面,「是他啊,那封情書的那個埃」薇一時一頭霧水,想不起來了。萱被他男友拉走了,薇忽然間發現,那高個子還沒走,在望著薇不知要做什麼。薇莫名地笑了笑。高個子走了過來,比薇高出了半個頭。
「你好,我是安。」他禮貌性地介紹了自己。薇還是笑了笑,她不知該說什麼好,大腦中還想著剛才萱說的那個問題。
「剛才你們準備去哪啊?」安問道。
「沒去哪?只是走走。」薇不知該如何答道。
「那走吧1薇不知所以然地邁開了步子。
就這樣,他們走出了第一步。
三、畢業
在每天至少一封最多達到5封情書的傳遞中,在每個星期見一次面的輪換中,日子很快就到了炎炎的六月。畢業是大家都要面對的事。校園內不知不覺瀰漫著一種要各奔西東的氣氛,薇班上的留言錄傳得很快。
萱已和她那個帥氣的男友分手了,用她的話來說:「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薇和安的感情似乎在大家的分別中日益漸濃,在一起的時候大家都避免談到的就是這個問題,開開心心地過著快樂的日子。
六月的天氣,說不準。一會兒是陽光燦爛,一會就是鐵滂沱大雨。薇終於從考場走了出來,完成了寒窗十二年的最後一步。看著同學們都丟掉了一切,興奮地商量著暑假怎麼過,去哪度假……。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真的是什麼都要結束嗎?外面的陽光似乎很刺眼,薇似乎睜不開眼睛。本文來自愛情詩
晚飯後,天竟一改白天的臉。剛才還夕陽無限好的,怎麼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宿舍裡已是亂成一片了,大家都在收拾東西,很快就要離開這個生活的三年的地方了。薇拉開了抽屜,裡面的信已是有那麼的一小堆了,大約有一百多封吧,整整齊齊地用一根紅色的幸運繩繫著。薇拿了出來,把最下面的那封抽了出來,鄒鄒的,是安的第一封信。後來,薇曾問過安這信是不是抄的,安說沒有。他說只是那天從宿舍樓下過的時候看到二樓的陽台上有一個小黃背心飄過,突然間很有那種感覺,就寫下了那讓我們讓定是抄的那一段。
「因為沒有目標,使我麻木得已記不清花季是什麼顏色,雨季又是何時到來,又不知何時已成了這一串串長長的喟歎……」
八點了,雨竟然停了。樓下吹口香糖的聲音已響起,薇和往常一樣走了下去。
那晚不是星期六,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在不是週末的時候見面,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薇想。安手中拿著傘,他一向是個很會未雨綢繆的人。
一年了,這個小城鎮的每一寸地都似乎讓他們都踏遍了。安用空閒的那隻手搭在薇的肩上,走在曾走得那麼熟悉的路上。路上坑坑窪窪的水灘,在黑夜中的倒映反著白光的。雨後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泥土的味道……
四、分開
薇,如願以償地進了心怡的大學,安,幾分之差沒考上,在老爸的關係下在小鎮上謀了一個小職位。
大學,是在一個繁化的大都市裡,對薇來說,一切都充?了好奇,一切都充滿了誘惑。薇應接不暇這麼多新事物。安也安靜地過著平淡的生活。他們之間似乎一切都結束了,也似乎什麼也沒有結束。基本上每個星期一個電話,談話的內容是平日裡的生活,很少有再談到他們之間的那一段是否算是結束了的感情,也許大家都知道再談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只是大家都還是像在一起時那樣,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上的一切瑣事,也包括薇在大學裡被男生追的事。安,只是像作為一個比好朋友更好的知己那樣,給薇作很好的分析。安也向訴說著他平淡生活中的樂事,只是很少有說到關於他的感情的。薇很想問,可是安不說,她也不知該怎麼問,所以也就沒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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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大二師兄,計科系的的師兄,和我在學生會是同一個部,人很好。他說很喜歡我……」薇為這件事煩了挺久的了,因為對他不像其它的愛慕者那樣,似乎是畢業以來第一次有了那種感受。安說:「那可以啊,最主要是要對你好……」在電話的這一邊安輕輕地歎了口氣。
薇像大學裡的很多人那樣,走在校道裡不再是孤獨的身影了,身邊有了個伴。
漸漸地,安的電話也在薇的忙碌中慢慢變少了。很多次很晚了,安打電話過去,薇宿舍的人都說她還沒回來。安知道薇很幸福,應該的。
五、重溫
很快一個學期就過去了,寒假就到了,薇回來了。半年150多天的日子,薇越發漂亮了。當安再見到薇的時候,心底的那一份壓抑了許久的感情又再升起。在和一夥同學在K廳時,薇和安唱了那首共同都很喜歡的《屋頂》。
男:半夜睡不著覺,把心情哼成歌,只好到屋頂找另一個夢想。
女:睡夢中被敲醒……
……
薇,似乎哽咽了,以前的一朝一夕又再次浮現在眼前。此刻她似乎才發覺,原來自己一直最掛念的人是安……
在那個假期裡,薇和安又在那個小鎮上留下了很多步跡。
安和薇的感情也在變得很微妙了,他們的朋友都說他們在一起了,可似乎又不像。在薇的眼裡看來,和安,也似乎只算是比好朋友更好的朋友吧。因為安一直對他們之間也沒有再說什麼了,除了跳舞他們連手都沒有再拉過,每次總是在不停地說,不停地說,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很多次薇都很想問,可是卻一直都沒有問出口,也許有些事真的是不說好過說吧。薇大學的男朋友還是慣例地每晚一個電話,薇每次接到電話總有那麼的一點心虛。也許她一直還期待和安還有點什麼吧。本文來自愛情寶典
……
六、最後
薇的假期很快就要結束了,安說,明晚是我生日,出來玩一次吧。
那晚在K廳裡包了個廂,安的朋友,很多也是薇的朋友,都來了。大家都玩得很盡興,喝了很多酒,薇不知道喝了多少,只是覺得頭暈暈的……在舞池時,安吻了薇。薇沒有拒絕,也許在她內心中也想這樣的。舞池上面的霓虹燈在轉,轉,轉得很快……
薇也不知他們究竟吻了有多久,之後他們就離席而去了。他們來到了那座新建好的橋上。
「還記得我說過等橋建好了我們一起來看星星的嗎?」安摟著薇在他的懷裡。
「嗯1薇靠在安寬厚的肩膀上。薇,何嘗又不記得呢。曾在夢中多次出現的情境,可是薇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抬頭望向那沒有星星的夜空。
……
那一夜,他們都沒有回家,在一起了。
…….
過了很久薇依舊還記得旅館窗台上的那一支幹花,像是要凋掉了,可是沒有。安曾經說一句話:「和一個女孩子發生關係會毀壞她在我心目是的女神的形象。」薇知道她曾經是安的女神,但現在不是了,以後也永遠都不是了。
薇踏上了啟動的汽車,告別了這座城市。失去是注定的。汽車循循駛出這個城市,窗外的夜色像一件件掛在衣櫥裡漂亮的衣服。這座城市少了一個人就如同海水淹沒了一枚花瓣,可是在薇的眼裡,失去了這座城市卻如同失去了靈魂。但薇並沒有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