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他半年的臨時情人
「大學的時候,和眾多女生一樣,我暗戀著學校出類拔萃的國貿系男生吉米。除了有帥氣的容貌、優秀的個人素質和良好的家庭背景外,他還是學校的網球隊隊長,他的每一場比賽都能看到各系的女生自發組成拉拉隊為他加油。女生們還私下為他取了名字———網球王子。」
藍言一見到我,就滔滔不絕地向我傾吐她心中的那份溫情。也許都是剛剛經歷過大學生活的人,我很能理解藍言此時一見如故的心情,所以她用一種放鬆的心情向我訴說了4年前發生的感情故事。
「可是讓所有女生傷心的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並且謠傳一畢業他們就要共同去澳洲攻讀一年的碩士,然後回來結婚。這個消息,讓我們這些暗戀他的女生們只能控制住自己對他的愛慕,默默關注著他,欣賞著他。可是不知道是命運對我的垂青還是玩笑,我和吉米居然有了半年的戀情。這半年的時間並不是偶然,而是我們兩人之間簽訂的一份愛情期限契約。」
暗戀著的王子已有公主
雖然我和其他女生一樣,在吉米的眼中顯得普普通通,但是我感覺每一次在校園遇到吉米的時候,他會回報我一個微笑。因為我的老鄉朋友和吉米是室友,而每一次他們在一起時,老鄉總會和我打招呼,自然吉米留意到我的機會就多了。
也許這是典型的單相思的表現,他對我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個表情我都會琢磨好一陣子,然後明知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卻暗自欣喜。畢竟他不可能放棄和他交往多年的女友。
但畢業那年,當所有人都用羨慕的目光關注著吉米和女友飛往澳洲深造的時候,吉米卻突然宣佈不隨同女友一起了。因為吉米的父親那時候得了重病,家裡的兩個企業都需要吉米幫他打理。
因留學手續都已辦妥,所以吉米的女友隻身一人飛往了澳洲。臨走前,吉米還邀請了一些熟悉的好朋友為她送行,很幸運地,我也被邀請了。那次晚宴上,我們開了party,開了紅酒,當晚,吉米還當著大家的面為女友戴上了訂婚鑽戒,並在晚宴上發表愛情宣言:等女友學成回來,他們就舉行婚禮。
畢業半年後意外重逢
大學畢業後我到了寧波,在一家外貿公司工作。新的生活像春天的花,自然而然地綻放,只是這種生活和吉米沒有任何關係。雖然我知道吉米是寧波人,家族企業也在這裡,但是我始終沒有主動去打聽他的消息。
然而意外是生活的浪花,總在不期然間給人帶來或驚或喜的感受。半年後的那個秋天,我居然再次和吉米相遇!
那天,我和幾個客戶在一家咖啡廳聊天,一個客戶說他有個好朋友要過來坐坐,認識一下新朋友。天知道,那個朋友居然就是半年未
見的吉米———確實,在那次為吉米女友送別的party上,我和他是大學期間的最後一次見面。
見到我,他也很驚喜,讓我開心的是,他居然一下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很親熱地跟我聊起往事。當然我也有意無意在話題裡提到他漂亮的女友,他提起她的時候臉上依然是那麼幸福。畢業半年來,我身邊也不乏追求者,只是心裡那扇叫作愛情的門始終無法徹底為誰敞開。我知道是住在我心底的王子太完美了,每一次我都無法開始一段戀情,總會把他們與王子比較。
那次重逢後,我和吉米有了更多接觸,因為大學同學留在寧波的比較少,所以平時下班了他總愛找我,兩人一起吃飯、散步、閒聊,很開心。
我知道吉米已經和女友訂婚了,還有半年她就要回國,到時他們就結婚。我想吉米對我是沒什麼想法的,但我那份在心底沉睡了很久的愛卻不可遏制地湧上心頭。雖然我知道自己應該走開,但愛似一個心魔,我像中了他的蠱,根本動不了身。
他給我半年時間愛他
那年冬天,吉米的父親最終沒能逃脫病魔的惡掌,去世了。之後,吉米的母親無法從悲痛中跳出來,她選擇了回上海老家度假調理心情。
吉米白天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晚上就一個人寂寞地呆在家裡。一天晚上,他可憐兮兮地給我打電話:「藍言,最近我一直覺得孤單,你可以過來陪陪我嗎?」我心中的防線再也無法堅守,一隻腳就這樣邁了出去。
第一次去吉米家,那晚見到他,我心裡好像有團火,忽地燃燒起來,所有的意識都消失了。這是我期盼多年的時刻啊!雖然明白不道德,知道面前是沒有退路的懸崖,我還是全身心投了進去……
清晨醒來,我睜開眼便看見吉米複雜的眼神,有深情,有無奈,有疼愛,有擔憂……我告訴他當年的暗戀,他眼眶紅紅地把我緊緊抱在懷裡,無奈地對我說:「對不起,藍言,我給不了你未來。你知道的,我還有她……」
我的眼淚掉下來:「你能給我多少?」
「半年。」吉米輕輕吐出兩個字。我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是啊,就算我的愛對他來說是卑微的,我也願意承受。
我承認控制不住自己,事實上我確實接受了這份短暫的愛。
那年春節我是和吉米一起過的。我們在一起,像夫妻那樣一起逛超市,在他租的家裡做飯、看影碟,我還幫他洗衣服,打掃房間……我真希望時間能夠停止,讓幸福就這樣永恆。
他說下輩子選擇我
我知道,即使自己傾盡所有的溫柔和愛戀,也無法改變他和她青梅竹馬的生活軌跡,我不過是他的驛站。然而,我就像著了魔,飲鴆止渴地享受著這份短暫的沒有結果的愛情。
第二年的春天很快到來了,吉米的未婚妻打來越洋電話,告訴他,她已聯繫了寧波一家外企公司,下個月就回國,然後到那家公司上班,並且搬進吉米的家和他一起生活。吉米在電話裡溫柔地跟她說話,並答應去上海機場接她。
我忍著心酸和痛,對吉米更好。他好像也要補償什麼,加倍地疼愛呵護著我。
終於,和吉米分手的日子到來了。他走那天,我從公司請了假,流著淚幫他收拾東西。他一次次地把我抱在懷裡,吻去我臉上的淚水,甚至說,我比她更適合和他一起生活。我不知道這是他的心裡話還是對我的安慰。不過,無論是什麼,還有什麼意義嗎?
吉米走後,我把手機關機了,整整昏睡了一個星期。一星期後,我開機了,收到很多客戶的未接電話信息,唯有一條短信是來自吉米的:藍言,如果下輩子有緣,我會選擇你。希望你幸福,忘了我……
●記者手記
曾經在某本時尚雜誌裡,翻到過類似的故事,內容也是男女之間為戀情簽訂了一個契約,只戀愛不結婚,愛到不想愛了為止,大家都不需要對對方的未來負責。
藍言的故事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還簽訂了半年有效的合同期。半年一到,王子就回到了屬於他的公主身邊。而藍言在這個故事裡只不過是一個灰姑娘的角色。雖然她在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那半年是幸福的,可是這幸福畢竟只是曇花一現。
不是一見鍾情,不是一時衝動,沒有隱瞞,沒有欺騙,而是坦誠而冷靜地開始了一段限時愛情,兩廂情願是基矗這個開頭很像薩特和波夫娃:我們簽訂一個婚姻契約吧,時間是兩年。
時間到了,分手也是愛的程序。朝開的花在暮色裡凋零,有淚水但無怨無悔,因為相比單相思的無邊黑暗,畢竟在愛中滿足了。在愛的巔峰分手,就像花朵在盛開時凋零,愛和美因此得到永生。愛是有很多存在形式的,重要的是看你怎麼去操控它了。
當然,就吉米來說,他在寂寞時利用了一個女孩對他的愛情,並以此幫助自己度過了一段人生低潮時期,雖然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終究對另一個人不公平。
所以,在不指責這段限時愛情的前提下,我還是想問吉米一句:為愛堅守寂寞,真的就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