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寫給媽媽-如果我們相擁
偶然地看到台灣作家劉庸作客央視「實話實說」節目,他說:「我們作為家庭的中流砥柱,總是認為只要賺多點錢,有時間了再孝敬父母、疼愛子女。等到孩子已經長大、父母已經不再的時候,我們心目中要賺夠的錢似乎還是不夠。」聽完後,就想到了遠在家鄉的母親,當時就決定把母親接過來孝敬她,免得留下「子欲孝而親不待」的遺憾!
接母親來廣州是一項非常浩大的工程,當時我這樣認為。首先是母親信奉「穆斯林」,在她來之前,我必須將家裡的所有用品全部更換,做這些我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甚至我請人將家裡的牆壁重新粉刷,將地板刨光上漆,作好這一切,打電話給母親:「媽,最近身體如何?」母親:「身體很好,就是掛念你們,前幾天你的中學同學丫丫的媽媽被丫丫接去了美國,老太太開心地請了大家去她家吃飯,說不回來了,死也要死在美國。」說著母親呵呵地笑了。聽出了羨慕,我趕緊說:「媽,我接你來廣州吧?」母親沉默了片刻,下定決心似地:「好吧1
3天後母親到了。還好,母親沒有習慣性地到處去摸摸看看是否有灰塵,母親有潔癖,記憶中的母親總是手拿抹布或拖把,不停地打掃衛生。一個星期後,母親給我說:「你把保姆辭了,我給你作飯帶孩子吧。」「接你來不是做保姆的,是讓你清閒一下。」「保姆不太節約,很浪費水啊電啊,你得說說她。」「你說她就可以了,我哪裡有心思看她用多少水多少電。」說著我就出了門。
一個月後,一向身體很好的母親突然高血壓中風住進了醫院。我那段時間剛好換了工作,屬於表現期新人,根本無法去醫院照看母親,後來就請了24小時護工,全天陪著母親。我只是2~3天去趟醫院,和醫生交流和護工交代一些細節是我去醫院的主要目的。還好,母親中風並不是非常嚴重,意識清楚,每次我到了病房,母親總是用揣摩的目光看著我,而我由於工作的壓力和母親病情的不明朗,保持著沉默,甚至是不敢多看母親一眼,總是怕她從我的眼神中看出疲憊和焦慮。住院一個月後,母親的身體恢復了很多,堅持要出院,堅持要回家鄉。
送母親回家的頭一個晚上,我說:「媽,接你來本來想讓你清閒一下,誰料你又不幸中風了,我挺難過的1「傻丫頭,我不來廣州可能也會中風,生病難道是你可以控制的?我回家後,你要改變你的生活習慣,要吃早飯,要早睡覺。你看你的樣子,比你姐姐還顯老。」說的我心裡非常酸!
送母親到了機場,看著母親被空乘人員推進了安全閘口,眼淚就出來了!因為我一直都沒有擁抱一下母親,我看到母親眼中的渴望。本來我和母親是可以擁抱很多次的,譬如接到母親的瞬間,譬如母親生病在床,譬如送別的機抄…但是我卻一直都沒有給母親一個擁抱!
後來,母親在家鄉給我電話說:「我覺得我們已經生疏了,可能和你14歲就離家一個人在外打拼有關係。孩子,媽媽覺得你總是在媽媽面前扮演成熟和老道,扮演堅強。其實媽媽我要的不是你假扮虔誠,也不是給我多少錢,媽媽要的只是一個女兒的眼神和擁抱1
如果,我們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