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了初戀家的沙發上
從貴州到海口
八年前,我從家鄉貴州來到海口一所中專學校讀書。
我畢業後,在海口一家電腦公司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平面設計工作。後來,我跟同班同學、定安女孩小曼一起搬出學校,在外面合租了一套房。每天,我都是與電腦作伴,上班時搞設計,下班後就是不停地學習設計,平時很少到外面玩,最愜意的就是週末租回影碟在房間裡自在地看。
四年前,我經人認識了阿宏。他是海南瓊海人,在一家國有通訊企業工作,是技術部門的一名技術人員,經常要上夜班。由於剛剛參加工作,我為了站穩腳跟,經常要加班加點趕工。認識後,我們是聚少離多,一個禮拜最多就見面一二次,都是在一起吃飯、喝茶,聊聊天。我們就這樣談了近半年,平平淡淡,沒有花前月下,也沒有海誓山盟,卻每天都談得很投緣。我每次見到他感覺心裡很溫暖。
不久,我就離開一起租房的朋友小曼,搬到阿宏家去了。
一切還是那麼平淡。有時都忘記了對方的存在,兩人整天忙於工作。
心裡有了裂紋
阿宏的朋友很多,我們剛認識時,他經常帶我出去,但他和朋友都是不停地說海南話,我一句也聽不懂,也插不上話,覺得很無聊。由於要經常加班,後來,我就不想跟他出去了。他看到這樣,每次出去也不想叫我一起了。
有一次,他玩到凌晨2點也沒有回家,手機也關了。我從11點多就開始打電話,一直都打不通。直到凌晨2點多,他才回到家,而我已經一個人哭了幾個小時。在那幾個小時裡,我不停地在一個本子寫上「宏」字,然後打上一個「X」,我那時才突然間覺得,自己在海口除了小曼以外,幾乎沒有一個朋友,是那麼的孤單。他看到這個情景,忙說手機沒電了,打牌又忘記打電話回家了,不停地向我道歉,並保證以後不會這樣。那晚,我的心裡開始有了裂紋。
他乖了一段時間,沒過多久,一有時間就要往外跑,因為他害怕朋友說他被女朋友管住了。有時候上夜班後,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外面跟朋友、同事打牌、吃夜宵。為此,我們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也越吵越凶。
「分手就分手」
在不知不覺中,半年過去了。有一天,他輪換在家休息,我就跟公司請假在家裡做設計,想多一點跟他在一起。但是,一大早,他就說出去跟朋友吃早餐,一直到晚上12點才回到家。我們大吵起來。他說:「你總是這樣管我,我覺得已經沒有自己了,也總是被朋友笑話,朋友們早就叫我跟你分手,因為你太高傲了,每次跟我的朋友在一起總是不理不睬,話也不說一句。」我突然間說不上話,明明是我插不上話,反而說我高傲,不理睬他的朋友。我突然間覺得全身冷透了,更沒想到我在心中竟是這樣一文不值,抵不上他朋友的幾句話。我生氣地說:「分手就分手」,不管他怎麼解釋,我馬上拿起行李箱收拾衣服。
邁出房子的那一瞬間,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天地也旋轉了起來。他當時沒有追出來,可能是在氣頭上,但沒多久他打來電話了。我生氣地把手機關了。那晚,我拿著行李箱在街頭無名狀地走了近一小時。突然間發現街上空蕩蕩、心裡也空蕩蕩。這時才想起給姐妹小曼打電話。打通她電話的時候,我一下子說不出一句話,眼淚不停地往外流,只發出嗚咽聲。小曼已經接到阿宏的電話,早已知道我離家出走了,只是問我在哪裡。我叫她不要告訴阿宏。她答應後我才讓過來。她很快就趕過來,把我接回她的宿舍。
決定離開海南
我在小曼那裡住了一個星期,無論阿宏怎麼道歉,都沒有再原諒他。我那時才發覺自己是那麼地孤單無助,才發覺自己已經沒有了自我,不明白自己一年來的付出是為了什麼,也覺得自己太隨便了,傻傻地愛上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直到分手,感覺我們相處了一年,還是兩個陌生的人,沒有絲毫美好的回憶。於是,我決定離開海南,想一個人靜一下,也試著跟他分開一段時間。
我通過一位親戚的關係,在廣州找到了合適的工作。直到離開前的一天,我才跟阿宏說了,然後回到他那裡拿了一些東西。在那裡也沒有絲毫的留戀,也不再理會他的任何言語。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是那樣的決然。
剛到廣州時,我發現自己的心已經死了,覺得自己只剩下軀殼了,每天都是工作,只想這樣來麻痺自己。但是,我每天還是不由自主地想我們在一起的平淡日子。剛開始,我每天都會收到他發來的電子郵件,訴說衷腸,請求我原諒他,同時每次都會叫我回海南。我卻是一封信也不回,因為我傷得太重了,覺得他是虛情假意,從來沒有真正地愛過我,要不為什麼說出那樣的話。我也越來越發覺,兩個人最大的問題是無法拉近兩人在生活習慣和文化之間的差異,或許分開對兩個人都好。我從心裡也祝福他能早日找到另一半,這樣我也會好受一些。
後來,他知道我手機後,就每天發短信問候。慢慢地,我心裡過意不去也就隨意應付。大約三個月後,我終於想明白,其實我也有責任,如果真正喜歡一個人,為什麼不能全部地融入他的生活呢?況且,我整天都投身於工作,忽略了兩人世界。我雖然早已從心裡原諒他了,但卻又無法說服自己,再次接受他。以後,兩人每天的短信變成了習慣,如果沒有他的消息,覺得心中空落落的。特別是每逢兩人的生日、相識之日,短信就會發個不斷。
無法忘記
原來,當兩個人融在一起的時候,由於距離太近了,反而沒有感受對方的存在。一旦離開了,才發覺自己竟然愛得那麼深。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根本無法忘記他。我曾經想過回到海南,但又害怕還是過去一樣的結果。但我更害怕回去的時候,看到他已經有女朋友,而他在信上說的都是假的,如果是那樣,我會完全崩潰的。一晃,我在回海南與留在廣州之間徘徊了三年。
今年春節,我在貴州呆了兩天就覺得很鬱悶,突然想去一趟海南。但是我沒有跟阿宏打招呼,即使是小曼也沒有說。一個人在初三跑到小曼定安老家去拜年。但沒有想到,我在那裡竟然碰到他了。我的第一反應是他與小曼好上,我一下子愣住了。但他卻一下就衝過來將我緊緊地抱住了。一瞬間,我心中的堅冰融化了。
原來,每逢長假和春節,他都會找到小曼,堅信我會回來的。他還告訴我,那個晚上,我關機後,叫小曼也不接他的電話時,他在街上通宵達旦到處尋找。在我去廣州後,他開始每天寫日記,都是說給我聽,因為他知道會找到的。他說了很多很多,我也說了很多很多。雖然離開三年了,但突然中發覺這三年其實一直是在一起的。過春節後,我又到海南了,剛過正月十五,我倆就結婚了。
也許是天公捉弄,也許是月老的考驗。如果不是這次偶遇,兩顆相愛卻又倔強的心只能在兩個不同的軌道上飄福
但是,應該不是偶遇,而是我們堅定的相愛之心,用時間換回了真愛。我們都曾經傷得如此深,都曾經經受了漫長歲月的考驗。現在傷口已經痊癒,慢慢回想卻發現兩顆心早已融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