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我臉記錄我不貞的記號
傾訴人:駱可可,女,28歲,公司職員
精彩導讀:駱可可和詹宇戀愛6年,因詹宇遲遲不肯結婚,駱可可失望分手。之後,她愛上明洋,於是閃婚。然而婚後,明洋懷疑她與詹宇還有牽扯,家庭暴力上演,可可忍受不了,她不知道是否該與他再生活下去……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記者印象:駱可可漂亮的臉上全是憂鬱,臉頰上有一道非常明顯的傷痕,那傷處的位置實在是太明顯了,讓人感覺是有人故意弄成那樣的。面對我的詫異眼光,她淡淡一笑,說,是我老公打的,他專揀臉上打,說這是記錄我不貞的記號。
記者/張茜
1.被「心」所傷
那是一個星期前的事了。
那天,我滿身疲憊地回到家,以為明洋又去加班了,沒想到他在,茶几上的煙灰缸裝得滿滿的,好像等了我很久。
沒等我解開大衣的鈕扣,明洋就冷冷地開了口,「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快聖誕節了,商場打折打得厲害,跟小雅一起逛去了。」
光的一聲巨響,煙灰缸被明洋猛地摔到地上,他跳起來指著我痛罵,「你騙老子?!你要是說實話,我還饒了你,你要再不說,莫怪我不客氣!」
我嚇了一跳,怒氣也湧了上來,我毫不相讓,「你管我去哪裡,你管得著嗎?!」
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明洋居然一個箭步衝到我面前,真想不到,那樣一個斯文儒雅的男人,居然突然變得那麼猙獰,他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真重,我呼地一下,人就撞到了後面的牆上,他還不肯罷休,又撲上來,左一耳光右一耳光,打了四下,邊打邊說,「非得給你留個記號,讓所有人都看看,背著老公去見情人,你是個什麼樣的賤人!」
我暈暈乎乎地站起來,耳朵裡嗡嗡作響,我沒有哭,摔了門就走掉了。出了小區,我才發現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我走了四站路,去找好朋友小雅,然後,再去酒店開了房。我這個樣子怎麼能回家,我媽看見了不知會鬧成什麼樣。
我的臉又紅又腫,靠近耳根的地方,有一條長長的傷口,還在流血,也許是明洋手上的戒指劃出來的吧。小雅憐惜地看著我,說,你老公真下得了手,要是我,二話不說,離!打女人的男人,簡直就像個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把你炸得血肉橫飛,你再好好想想。
我看著手上的鑽戒,當初買的時候,我特別喜歡那個心形造型,覺得代表了我和他心心相櫻沒想到,就是這顆心,狠狠地在我臉上劃了一道口子。估計會留下疤痕吧。臉上有,心裡也有。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而僅在四個月前,我還一心憧憬,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幸福。
2.有愛不婚
在和明洋結婚前,我曾有個相交六年的男友,詹宇。他是我的初戀,也是我曾一心一意想嫁的人。我們曾經非常幸福,可是,隨著年齡一天天逼近三十,我越來越渴望一紙證書,詹宇卻總找各種理由推托,「等我把房子裝修好了再說」、「等我把房貸還清了吧,房貸的壓力太大了」、「我媽最近身體非常不好,不能太辛苦,要不,結婚的事情再往後推推……」
房貸還差十萬就可以還清,房子也已經裝修好,詹宇的小公司也漸漸上了軌道,而我媽給我攢的嫁妝錢派不上用場,只好買了債券,都快到期了……萬事俱備,可是婚禮在哪裡?
我已經28歲了,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他,卻換不來一句承諾。
我先是理解詹宇的。他是單親家庭出身,父母很早離婚,他媽一個人把他拉扯大,很辛苦。也許是童年生活造成的陰影,他對婚姻一直覺得沒有安全感,非常抗拒,我說要結婚,要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一說到孩子,詹宇心更慌,他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想結婚,也不要孩子,他就只要兩人世界。
我和詹宇後來總是吵架,吵來吵去也只有一個核心話題,到底結不結婚?吵到最後,我們像仇敵一樣互相攻擊,揀最傷人的話說,詹宇的媽有時跟我們住在一起,也看在眼裡,她不但不幫我,還跟詹宇說,「可可這女孩太倔,我不喜歡這樣的。」
有天清晨,我在頭上摘下一根長長的白頭髮,心中忽然有了無限悲涼,我沒有再說什麼,收拾好行李,離開了那個家。只給了詹宇一條短信,「分手吧,再見。」
詹宇先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後來再來找我,我總對他避而不見。他托花店送玫瑰,托快遞公司送禮物,我也只是冷眼旁觀,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詹宇的了,他只是害怕失去,就想把我哄得回心轉意,然後一切再又維持原樣,說到底,他仍然會堅持不婚,而他對我的愛,也不足以讓他改變他的原則。
想想被消耗掉的青春年華,我徹底死了心。詹宇無論做什麼,我都無動於衷了。
明洋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是我們公司北京總部的業務分管經理,來漢負責東南片區的業務管理。他來了,公司裡的單身女人們就有了點小騷動。他非常儒雅,瘦高瘦高的,五官清秀,31歲,未婚,年薪20來萬,在北京買了房,還有輛車。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他都是非常好的結婚對象。聽說他直管我們部門時,我忽然覺得有了機會。
因為工作,我們走得非常近,不久後,我就接到他打給我的電話,邀我出去吃飯。席間,我們聊起了各自的生活,家裡的情況,工作,藝術……一餐飯,足足吃了四個小時,
吃完飯他送我回家,他一直站在樓下,看著我進了門才離開。我偷偷地躲在窗簾後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想起以往熱戀時詹宇的慇勤,不禁黯然神傷,那一刻,我決定,一定要把這種浪漫帶進婚姻。
3.幸福閃婚
我和明洋非常聊得來,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他頭腦清醒,思維敏捷,眼光長遠,做事情非常有規劃。和詹宇在一起時,我是詹宇的依靠,他讓我憐惜,讓我去關愛,我有種母性的本能,但和明洋,我仰視他,崇拜他,在他瘦瘦的肩上,我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安全和滿足。
愛上一個人,就是對他一心一意地好。我給明洋煨藕湯,悄悄地給他帶到辦公室去,讓他在繁忙之餘也可以保養好胃;我每天給他發短信,叮囑他注意天氣變化,注意保暖;武漢的冬天冷,他感冒高燒,我就一直留在他身邊照顧他,我們的感情突飛猛進,明洋說,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我這樣體貼溫柔的人。
認識三個月時,明洋要調回北京去了,他問我該怎麼辦,他說他捨不得。這一次我沒有絲毫猶豫,愛情是最經不起時間空間的考驗的。別說半年,就算只分開三個月,誰知道明洋的身邊會不會又有別的女人。我明確告訴明洋,要麼就此分手,要麼就結婚。
明洋意味深長地笑笑,沒給我任何答覆就走了。我非常絕望,我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點婚姻的希望,就又被掐滅了。在武漢,作為高齡剩女,再找優秀的男人的機會實在渺茫得很,一想到這點,我就咬牙切齒地恨詹宇,早知道不能結婚,他幹嘛還要跟我耗費那麼些年。
半個月後,明洋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還帶來了總部的任命書,他被任命為武漢公司的業務副總,一年之內,他是不會離開武漢的。他拉著我去逛新世界,要我看戒指,我指了指那兩顆「心」,他二話不說就掏了錢。戒指戴在手上了,我還是像喝醉了酒,不敢相信,反覆地看了又看,明洋笑話我,說我神志不清醒,「我在向你求婚,你怎麼都不吱一聲?」我樂瘋了,不管眾目睽睽,抱著他就親了一口,用最大聲說,「吱!」
我們拿了證我才把他帶回家。我爸媽都傻了,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嫁了。明洋聰明得很,帶一堆禮物,表現得勤快,嘴巴又甜,把我爸媽都哄暈了。我媽當場就表態,把一套閒置的小房給我做新房,反正那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家用一應俱全,只用住進去,就是一個小家。
4.愛被打跑
那天回家吃飯,媽媽偷偷告訴我,詹宇還來過家裡兩次,說要找我談談,我厲聲對媽媽說,叫他以後不要再來,或者就告訴他,我結婚了,叫他死了這條心。
我對明洋,也曾想坦白和詹宇的事情,想想,誰到了28歲還沒談過戀愛呢?明洋卻吻了吻我,說,「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只是你從此以後的人生,都必須只屬於我一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也絕不許撒謊!」
明洋的臉上,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冷峻嚴厲,想想男人都有的大男子主義,我也就釋然。
蜜月,說好了以後回北京再補,所以只是簡單地請公司的人吃了個飯,我們就恢復了上班。上班時同進同出,下了班,回到我們的小家,我的一手好廚藝又讓明洋讚歎不已。結婚一個月,他就胖了三四斤。有時我們也去唱唱歌,喝喝咖啡,泡泡腳,碰到熟人,明洋總是一口一個「我媳婦兒」,聽得我心裡美滋滋的。
不過,幸福的天空也總有些許陰霾,也許就像明洋說的,誰沒有過去呢?我用明洋的號碼上他的同學錄,看到他發佈結婚的消息,在所有的恭喜聲中,就有一個女同學酸溜溜地問他,「我都不能,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停下腳步?」他的手機短信裡,也總有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一些溫情的短信,還問他,「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
我心裡不舒服,但我相信明洋,以他的冷靜超然,會解決這些小問題。
而我自己,也迴避不了。
詹宇那天就坐在我們公司樓下寫字樓的大廳裡,來來往往的人認識他的不少,我和明洋進來時,他沒有上來叫我,可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心裡慌死了。他給我發短信,非要請我吃飯,我只好跟明洋說,我晚上要約小雅去逛街。
那餐飯吃得食不知味,詹宇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給了我一個存折,上面是十萬塊錢,他說,這是賀我新婚的禮物,也是這些年給我的補償;他說,他把新房賣掉了,免得睹物思人;他還說祝我幸福,再也不會來找我……
告別六年的青春和愛,我很想哭,可哭不出來,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沒想到回家,明洋卻早已洞悉一切,想想也知道,認識詹宇的同事不少埃可他不由分說,就狠狠地打了我。那一刻的他,是那麼陌生猙獰,以至於現在只要一想起他的臉,我就會渾身顫慄。
這一個星期,我一直呆在酒店裡養傷,打電話去辦公室請假,同事說明洋去北京出差一個星期,他快回來了,我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就像小雅說的,打女人的男人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我能生活在這樣的男人身邊嗎?
三個月的愛情,還是瞭解太少。可六年的感情,也不過隨風而逝。就像那首歌裡唱的,「你說要一直愛,一直好,就這樣到永遠,我們都是好孩子,異想天開的孩子,相信愛可以永遠……」
原來我不過,也只是個異想天開的孩子。
記者手記
到了一定年齡,女人就渴望安定,渴望有個溫暖的家,這很正常。只是,過度的渴求,加上不計後果地去擁有,最起碼,已經給自己的婚姻開了個壞頭。
為什麼婚前不對他有個全面的瞭解?為什麼上一次的戀愛還沒有解決乾淨,就匆忙地投入下一場戀愛?有些看起來條件很好的婚姻對像遲遲未婚,絕不是因為等你,肯定是他身上還會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
愛情需要激情,婚姻卻需要理性。冷靜的分析,理智的頭腦,識別男人的成熟的心態,對自己全面而清晰的認識,這些條件你都具備嗎?
為了結婚而結婚,盲目地投入婚姻,婚姻就成了一場賭博。是願賭服輸,還是再給自己一段時間,再觀察一下,除了打人之外,他是否還有別的惡習。再問問自己,能承受的底線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