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過了極品男人的追求
昨晚躲在被窩裡哭了一夜,連棉被裡也滲著鹹澀的液體。在次日的清晨,我睜開雙眼才發現,還是絢爛的陽光,卻已不再是青蔥的歲月。
其實,我寧願長長久久地戴著小指戒指。這代表我依舊自由。誠然,我並沒有談過真正的戀愛,我並不懂同學們熟悉不過的牽手或是擁抱的感覺,我寧願,這個身體,一直保持乾淨,清白。朋友曾經問我,是否有過一個男生願意用手臂量你的腰有多細,我說,我寧願他量我的肩有多寬。我並不懂愛情,因此我選擇了默默地保留,靜靜地離開。
他曾經伸出一隻大大的手,要把我從山腳拉上來。我婉言謝絕了。我說我自己能行。我怕這隻手握住了我,就不再放開。我怕我的生活從此陷入了鎖套。我怕我寂靜的個人世界,要被一個幾年前還是陌路人的異性,無端打亂。
他曾經給我買過心形巧克力,可是我沒有謝謝他,我只是本能地說,我不吃甜食。說完就後悔了。換做是我,我也會後悔花錢花時間花心思在這個沒心沒肺的女生身上。我接受了,淡淡一笑,而他卻盯著自己的碗碟,把心中的事完美地隱藏。
他曾經送給我一個護身符,卻是在畢業離校的那一天,在我踏上當晚火車之前幾個小時,在他宿舍樓下,他很含蓄地說,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還有東西沒有給我。在這個說再見的時候,我鄭重地接過了那個鍍著金的護身符,因為我不敢確定再次見面將會是什麼時候。
他曾經在外地回來的時候,給我帶當地的小東西,吃的,玩的,我都一一珍藏著,還給我講發生在他身上的趣事。那個鑰匙鏈,我現在還掛著,雖然那串鑰匙,是大學時代遺留的,在家並不用得著,但我很好地保存著;雖然我不小心把那串鑰匙摔了很多次,稜角也沒了,油漆也磨光了,顏色也變淡了,但那是因為我時時刻刻帶在身邊,那些顏色,都染在了我的仔褲上,那些稜角,都磨在了我的生命裡。
他曾經在某一年的寒冬十一月找我陪他買衣服,那件墨綠色的外套,有點大,我總說他穿得沒有廣告牌上的模特好看;那本附送的檯曆,我帶回了家,擺在了每天學習都看得見的桌子上;一個月一頁紙,轉眼又到了冬天,可是已經十二月了,不知道這個冬天,他有沒有常穿這件衣服;不知道這個冬天,誰陪他逛北京高檔的商場,買另一件昂貴的外套;不知道這個冬天,他是否還記得那個夜晚,吃完自助,走在寒風凜冽的大街,他說,我幫你背包吧!而我再一次拒絕了,我說我能行。其實很重,裡面都是書,都是國家公務員考試的書。我還打趣道:我本來晚上是要出來複習的,看在朋友一場的面子上,我就陪你逛街吧,不過我要是考不上的話,你負責哦!
後來,真的很戲劇性,我沒考上,而他卻如願以償,進了很好的國家部委,開始了穩定的公務員生活。我當然也不能怨他,畢竟,那是玩笑,只是被老天爺偷聽了,他想盡辦法讓這個無意的玩笑變成了現實。
這個時候回想起來,我覺得我們曾經有過默契,曾經在暑假打工的間歇忙裡偷樂,搶著鍵盤聊天。夏天的短袖,讓我們都自然地觸碰了對方的身體,這是我少有的幾次與異性零距離接觸的經歷之一。我只是覺得外面是夏天,但是,我的手很冰,他也是。就是這樣,其他的,我從來沒有設想過,也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實踐過。
我每年都記得他的生日,每年都給他精心挑選禮物。不知道他是否記得,是否珍藏。他送我的演唱會的門票,我現在還放著,淡藍色的,不過很遺憾的是,我去晚了,座位被別人佔了,我站著聽了大半場,但手中始終攥著那張小小的門票。這張通行證,不知道能允許我進入哪扇門,哪個世界。
有的時候,驚異於自己為什麼能一下子回憶起這麼多關於同一個人的事情,相識幾年,記憶都在漫漫堆積,積攢到現在,該是回味的時候了。關於他,還有很多事,關於他的事,我不知道我是否還有權利知道。在遙遠的北京,那個我客居四年的地方,那個我已經當作是自己的第二故鄉的城市,他可能每天擠公車上下班,可能每天都和很多的同事、同學一起分享生活中的樂趣,可能每天都在睡覺的時間倒頭就睡,而在睡前,也不會花一分一秒來回憶大學四年那些已經被歲月撕裂成碎片的記憶。
他的生活,可能早已經改變了途徑,更多的人經歷了他的生命弧線,有的自然成了過眼雲煙,而有的,則有了珍貴的交叉點。
這些,就是片片斷斷的回憶;這些,就是永遠不會再發生的畫面;這些,構成了我生活的某一段弧線。這些,每天都會有新鮮的素材,每天都在續寫。我並不期待著和他之間發生一段轟轟烈烈的曠世愛情,只是如果他還記得那些陳年往事,那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