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浪漫的我被他騙了一年
除夕夜和他在江邊看煙花2006年除夕,爸媽去了西安看望哥哥,留下我獨自一人在家過年,百無聊賴之後,我上網打起了遊戲。
半個小時後,右下角的QQ頭像突然開始狂跳,點開一看,是個不知何時加我的陌生男人。禮節性地互道了「新年好」,對方熱情洋溢地先進行了自我介紹,接著就追問我怎麼大年夜還泡在網上。我毫不設防地告訴了這個自稱「尹森」的男人自己的姓名、職業。
聊了一陣後,他突然說:「真巧,我也是因為被公司派來長駐武漢,去年和上海老家的女友分手,只有獨自在這裡過年了。」隨即,他發來一串數字:「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把你的也給我吧,咱們聊聊。」我的反感頓生,才聊了幾句就輕易給別人電話,這是一個「34歲的公司經理」的作派嗎?我便沒理他。
兩分鐘後,尹森在QQ上寫下了一連串的道歉話:「我絕對不想騷擾你,只是此時此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能遇到一個同樣孤獨的人是種緣分……」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我給了他號碼,結果,我的手機馬上就響了起來。
一個磁性的男低音傳來,不緊不慢禮貌有加,聊了幾分鐘,他出其不意地邀請我出來見面:「如果你擔心安全,我們在最熱鬧的江漢路見面。」他似乎對我的想法瞭然於胸。也許是孤獨讓平日膽小怯弱的我也變得衝動,我在28歲的新年夜第一次和網友見面了。
當1米82的尹森出現時,我還是嚇了一跳,他穿得很雅皮,長得更是風度翩翩,人比我預想的更老成,讓人不敢相信他竟沒有婚史。「你和我的想像一樣,單純得像個透明的洋娃娃,一眼就讓人看透了。」他笑道。我喜歡他用這種略帶寵愛的口氣說我,像一個和藹的鄰家大哥哥。夜晚十二點的鐘聲即將敲響,他忽然拉起我就跑。「去哪?」他頭也不回地說:「看煙花。」
他將車停在江邊,當漫天煙花籠罩我們頭頂的天空時,他握住了我的手:「玲玲,做我的女朋友吧。」一切發展得太快了……我的理智不斷掙扎,可情感卻在一點點決堤。他,一個見面才4個多小時的網友,一個我幾乎一無所知的男人,卻帶給了我強烈的情感起伏。我問自己這是真的一見鍾情還是3年情感空窗帶來的硬傷?可平心而論,尹森符合了我對男友的全部要求。「讓我們更多點時間瞭解彼此吧。」我微笑著回答。
為了愛情我發誓要嫁給他
我和尹森開始了熱烈的戀愛,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我慶幸自己沒有選錯人。身為上海一家大公司武漢分公司經理的他,為人處世小心謹慎從容得體,我所有見過他的同事、朋友無不對他的為人交口稱讚;平時我們各自忙於工作,每到週末他必然推掉一切應酬,開車到學校接我下課,然後我們要麼去過二人世界,要麼我陪他去打籃球。
那段日子裡,我像一條泡在蜜糖裡的魚,每一口呼吸都是甜的,直到有一天尹森突然滿臉嚴肅地問我:「玲玲,也許以後我們不能結婚了!」我觸電般跳了起來。長吁短歎一番,他才吞吞吐吐地告訴了我一個驚天秘密——兩年前他被查出患了肝癌,他隨時有可能被病魔奪去生命。「玲玲,我現在是活一天算一天的病人,做事原本可以不用負責……我真想和你結婚,可如果幾年後我死了,豈不是拖累你痛苦一輩子?」他的話我早已聽不進去,大腦一片空白的我撲到他身上,顫抖著雙手掀起他的衣服,果然在肝臟的位置,一道蜈蚣般猙獰的傷疤赫然在目,我終於控制不住情緒,抱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號啕大哭起來。 思前想後了一周後,我終於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要嫁給他,哪怕他明天就要離我而去,今天我也要成為他最美麗的新娘!起初他表示強烈的反對,但是看我心意已決他還是歎口氣勉強同意了。
定結婚照那天我們正好認識半年,複雜的心情讓我在又悲又喜中格外敏感,想到自己就要身著其中一件雪白的婚紗成為尹森的新娘,五味雜陳的我幾次掉下淚來。稍後,我很快帶他見了父母親友,但隱瞞了他的病情。
病男友破綻百出露端倪
公司為尹森租的房間很大,雖然有鐘點工打掃房間,心疼他身體的我還是隔三差五去給他清洗衣物。一天我無意中從壁櫥的角落翻出了一個大口袋,打開一看裡面竟然裝著一套女士睡衣和一雙女士拖鞋,還有一個紅色的天鵝絨盒子。按捺住剎那間冒出的所有猜疑,我顫巍巍地打開了小盒子,一枚白金婚戒亮閃閃躺在其中!「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竟然真的結婚了!」我抱著這堆「贓物」衝到書房痛苦地質問尹森。僅僅幾秒的工夫,他慌亂的神色就恢復了平靜,他若無其事地說道:「睡衣是朋友和他老婆來借住時遺留下來的,他們說留著改天來拿。戒指是送給你的。」我把戒指舉到他眼前,讓白色的光環順利穿過我的大拇指:「還騙我?!這分明是男人的戒指!」他咳嗽起來,幾秒鐘後他抬起頭滿臉笑意:「看我多糊塗,回來就發現買大了,正準備悄悄去換呢,現在沒法給你驚喜了。」真的嗎?我有點疑惑了。
原來他竟然是個情場騙子
2007年春節前夕,尹森堅持要「回」上海陪父母過。我到商場採購了很多送給未來公婆的禮物,回家的途中經過他家樓下,我驚奇地發現他屋子裡居然亮著燈,依稀還有個人影靠在陽台上打電話!我打他的手機,關機,在強烈好奇心和不安的驅使下,我上樓敲開了他家的大門。
門應聲而開,一位慈祥的老人出現在我面前:「你找誰?」「我找尹森,您是?」「我是他父親。」老人回答。天啊!面前的老者居然是自己未來的公公,我頓時緊張得手足無措,連忙自報家門:「我是陶文玲,尹森的女朋友。」老人似乎對我的名字完全沒有反應,滿臉疑惑地問我:「尹森正陪我兒媳逛街呢,哪來的女朋友?」
那一瞬間,天像真的塌下來了,我昏了過去。當我有點清醒時,我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女人是誰啊?」尹森那熟悉的聲音緊隨其後:「我也不認識。」這句話像鋒利的匕首,割斷了我最後的奢望。
出門時,我終於看見了,那個熟悉無比的身影和偎依在他身旁的女人,不知為何我突然失去了當場揭穿他的勇氣。
第二天,尹森向我坦白他的確結婚兩年了。「為什麼騙我?」「我是真的愛你,可是騎虎難下。別糾纏這個問題了,我不想多說。」我央求他:「和我結婚吧!」「不可能!」我說我不在乎,哪怕只能和他在一起一天也心滿意足。
看出我眼中的決絕,他突然戲謔地笑出聲來,那張帥氣的面孔在我面前扭曲著瞬間面目猙獰,他扳著指頭開始細數自己的風流艷史,細數那些為了他要死要活和生不如死的女人們。「就你現在這點小兒科,就別哼哼唧唧的了!」厚顏無恥地說完這些,他轉身離去。天哪,他怎麼是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