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曖昧往往從稱呼開始
一個男人的曖昧,往往是從稱呼上開始的。 一場只有曖昧的戰爭,永遠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5年
一個男人的曖昧,往往是從稱呼上開始的。王孛像往常一樣聽見手機響就跨越半個客廳,把沙發墊扔來扔去尋找自己的手機。
林梨幾乎都能想像到,之後王孛會用低沉的男中音問:「哪位?」緊接著他會馬上提高聲調:「張總……」一般這些人名林梨都熟記於心。王孛的交際不是很廣,那幾個人名,林梨不用特意記都背熟了。
但這天,林梨沒等到這些。王孛在拾起電話時只瞄了一眼,就淡淡地「哎」了一聲,這個語調,一般都只屬於自己。
那一瞬間,林梨知道出事了。那個給他打電話的女人,是他的紅顏知己,在他們的生活中,已經佔據了整整5年的時間。
普通朋友
林梨和王孛還是普通朋友的時候,王佩倪這個名字已經被王孛說過無數次。如果不是知道王佩倪已有一個愛她的男朋友,林梨一定會做一次好事,用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其實你們挺合適的!」
林梨憑經驗得出,王孛能利用中午吃飯的有限時間,和王佩倪沿著一條小路邊走邊談人生談愛情等諸如此類很傻很傻的問題,一定是兩人之間有一種吸力,這種吸力,天長日久,最有可能變成愛情。要知道那是5年前,大家還對愛情充滿幻想。
當王孛選擇了林梨做女朋友的時候,林梨曾開玩笑問:「既然你和王佩倪那麼投緣,你們怎麼就不能成為一對?」
王孛連連搖頭:「這種高而上的女人,只適合神交。我們如果結婚,非每天打架不可。當然,人家也不一定會看上我。」林梨暗笑:這個男人還挺清醒。
紅顏知己
林梨以極寬容的態度,容忍關於王佩倪的話題時不時地從王孛的嘴裡說出,並準確地將其定義為「紅顏知己」,如果再有人問及有沒有介乎友情和愛情之間的第四類感情,林梨就會自豪地說有,王孛就是。
林梨心裡因為自己的開明充滿了驕傲。
林梨把王佩倪作為王孛的親人一樣維護著,但一場王佩倪並沒參加的戰爭卻驀地展開了,連林梨都始料不及。
那天林梨正巧在王孛單位附近,於是給王孛打電話,開頭是無意的一句「你在哪」,沒有特意查崗的習慣,只是一種招呼語而已。
但電話那頭的王孛卻很緊張地回答:「在公司呢!」可林梨明明聽見電話裡傳來的是商場的嘈雜聲。
林梨不動聲色地說:「我就在你們公司附近,一會過去找你吧!」王孛囁嚅著,最後下定決心似地說:
「好,你過來吧!」但林梨最後還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她決定成全一樁欺騙,而不是把它攔腰斬斷。
後來林梨很輕巧地就問出了王孛那天究竟在幹什麼,王孛只能老實承認——王佩倪要出國了,陪她買些東西。
王孛用5分鐘的時間來解釋,只是怕林梨生氣。但林梨第一次那麼堅決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自己可以容忍一個紅顏知己的存在,但卻不能容忍欺騙。
王孛看著林梨,說自己已經明白該怎麼做了。
吃醋
林梨和王孛的蜜月,打算去小資比較雲集的麗江。走的那天,林梨和王孛都很興奮,王孛在網上查詢最佳線路最舒服的賓館以及最有特色的小店,並一直在網上向已經遠嫁到美國的王佩倪咨詢
——王孛早就開始不避諱和王佩倪的網絡交流,通過上一次事件,他已經知道開林梨需要哪把鑰匙了。
離飛機起飛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林梨在做著最後的準備。第三次催王孛的時候,王孛依然無動於衷,看著電腦一臉陶醉樣。
林梨恍然明白王孛其實不是那麼著急地想得到麗江最新的信息,而是捨不得中斷和王佩倪的聊天。
林梨眉頭一皺,在不影響生活的情況下,她可以容忍他有無數個紅顏知己。但是,如果影響了自己的生活,一個也不行。
林梨在結婚的第22天,把王佩倪重新定位。如果婚姻也是一個戰場的話,那王佩倪就是林梨的第一個敵人。
蜜月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美好。或許是林梨給了王孛很多錯覺,王孛每到一個地方都唸唸有詞「王佩倪說」,當王孛執意要在王佩倪曾經住過的旅店住下的時候,偽裝得很好的林梨徹底崩潰了,林梨像個瘋女人似的說:「以後別在我的面前提王佩倪這個名字!」
那是一次噩夢般的旅行,林梨除了跟那個遠在美國對此毫不知情的王佩倪較勁外,對周圍的好景色一概不知。
回國
王佩倪失戀了。
王佩倪在美國生活得並不是很愉快。
王佩倪要回國了,但很茫然。
王佩倪的消息還在不斷地傳來,但林梨知道這些消息都是通過過濾的,憂大於喜,而且,只是消息。而消息是沒有表情的。
林梨與王孛的感情進入零攝氏度,結婚3年,一切都淡了,不僅沒了情話——現在想想,那是多麼奢侈的東西啊——連話也很少了,生活不就是這樣嗎?
當然林梨還知道一點真相,因為平淡,王孛趁她出差的時候,和女網友去泡吧,但一樣「感覺沒勁」。
王佩倪回國的時候,林梨和王孛作為主人請王佩倪吃了一頓飯,害怕成為「海待」的王佩倪說話的時候幾乎不看林梨,她是剛強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留學回來後卻脆弱了許多,看王孛的眼神都有了幾許的依賴,林梨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准不准,她總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多餘的人。
曖昧的關係
王佩倪的名字又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林梨和王孛的小家中。她很容易地就找了一份高薪工作,只是壓力大,她還不自己確實堅信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曖昧的關係,他們只是友誼,但肯定會比友誼多一點比愛情少一點,可是多多少少多少呢?
習慣。她需要傾訴,王孛是她的惟一選擇。
晚上11點,王孛的電話響了,是王佩倪。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溝通的,結果是王佩倪直接來到他們家,在他們家的另一個房間,加班到凌晨。
林梨已經睡了,但一直沒有睡著。林梨已經越想越糊塗了,自己確實堅信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曖昧的關係,他們只是友誼,但肯定會比友誼多一點比愛情少一點,可是多多少少多少呢?
林梨的擔心一點錯也沒有。
王佩倪似乎沒有什麼朋友,她和王孛的聯繫日漸增多,而且,很多時候,她似乎不在意是否是雙休日,王孛的身邊是否還有一個叫林梨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是王孛的法定妻子。
又是一個晚上11點,王孛的電話響了。這回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還書。王孛理所當然地下樓,走向就在附近小區的王佩倪的家。林梨想,半小時總夠了吧?但是半小時早就過去了。最後林梨還是不爭氣地睡著了,醒來,已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那一刻,林梨忽然就明白了5年都沒有明白的東西。
戰爭
一個男人的曖昧,往往是從稱呼上開始的。王孛對王佩倪忽然沒了稱呼。
一場只有曖昧的戰爭,永遠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但林梨還是很突然地就向王孛提出了離婚,林梨只是說,我真的相信你和王佩倪沒有什麼關係,但就是因為你們沒有什麼關係卻又有什麼關係,讓我在這場戰爭中很累。沒有一槍一彈,沒有一言一語,但我很累。
就像女人的例假,每個月疼一次,還可以忍受,畢竟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但如果每天疼一次,你會怎麼辦?
王孛沉默。他必須做出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