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正牌男友遭遇編外情人
傾訴人:楊嬰嵇 24歲
某電器廠質檢員
記 者:西 淼
原以為他就是我要的
被我傷害的男友離開的時候,問我,你究竟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需要什麼樣的感情?我沒有回答,因為這也是困惑我的問題。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另一半,愛情又該是什麼樣子,我沒有辨別能力,所以只能一次次地去嘗試,才知道這個人適不適合我。而我的前男友,恰恰是不適合的那一個。
去年的八月,由於工作不順心,我一個人隨旅行團去廬山散心。只是心情並未好轉,反而因為漫漫旅途卻孤身一人而覺得更寂寞。在車上的那段時光,哪怕是和一群人聊著天,也會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和自己格格不入,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傍晚,我們來到了廬山腳下,對著這片美景我無意欣賞,只想早些回賓館休息。晚飯後,一個男人叫住了我,邀我去鎮上走走。我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和我同行的陌生男子,三十歲不到的樣子,穿著休閒運動服,話語鏗鏘有力,是一個爽朗的東北漢子。然而當時的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就打算借口拒絕他,可是他的行動阻止了我。他直接向門外走去,回頭看看愣在原地的我,微笑著轉身拉上我,讓我猝不及防的同時沒有拒絕的餘地。和他在一起,只要聽他說就可以了。一路上他滔滔不絕,告訴我小路旁那些花草樹木的名字,告訴我在什麼季節它們會開出最美艷的花。夕陽緩緩在我們身邊落下,他的身上像鍍了一層光。我突然有一種感覺,跟著他走,見到的都會是詩情畫意的美景。因為他幽默機智的談吐,我慢慢展露了笑顏,和他聊了起來,他大學學的是園林設計,現在卻幹著和專業毫不相干的行業,成為一個生意人。時間不知不覺地流淌,我們走回飯店,他說,以後不可以隨便和陌生人單獨出來,這樣很危險,當然,他是例外。我笑了起來,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
他的身上有一種魅力,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和他在一起,我不用想該怎樣做,不用擔心他的反應,這一切他都會幫我安排好。那個時候,我覺得這是他吸引我的地方,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安全,什麼都可以不去考慮,他的聲音他的笑容就是我的出路。一路上,他對我照顧有加,上山的時候,他緊緊地牽著我的手,手心的溫暖傳達給我一種力量。遊玩中,遊客之間發生爭執,亦被他幾句幽默的話語化解。我愈來愈信任他,於是向他坦露心事,把工作的不愉快生活的不順心都告訴了他,他用自己的例子來勸慰我,用淺顯的道理告訴倔強的我為人處事的一些方法。我一掃陰霾,我知道自己需要他,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只有他能讓我不再寂寞。他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我要牢牢地抓祝
感情也講天時地利人和,在那樣一個狀況下,楊嬰嵇需要的是一個讓她走出煩惱的人,所以他是那麼合時宜地出現,讓楊嬰嵇墜入情網。可是這是愛情嗎?還是只是一時的需要?可能連楊嬰嵇自己都弄不明白。
我開始厭倦這段感情
這段旅行讓我們走到了一起。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交往很順利。我每天回家,都很開心地為他做飯,我像一個小女人般幸福著。然而不知不覺中,我覺得自己的心態發生了變化,我不喜歡他一直「叫」我去做事情,不喜歡他以一副長輩的姿態訓誡我做事情的是非曲直。和他在一起,我感到了壓力,感到了不自由。他總是不斷地提醒我,要注意控制自己的飲食,要注意保持自己的身材。他說的這些我都沒有辦法反駁,可是無形中,我變成了一個禁慾者,被他的這些理論限制著。我曾想尊崇他的意願,做一個他希望的女子,然而當我由於胃病躺在醫院裡的時候,我知道我不可能做到。
我也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產生抱怨,大概在那件事之前,我就對他的一些做法很不滿。現在我依舊清晰地記得第一次對他說不的時候。我是做質檢工作的,朝九晚五,作息很規律,我已經對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十分滿足。然而他對我的工作似乎不太滿意,總說,憑我的資質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我對他說這是我的生活,我的選擇,他卻說我不求上進,甚至流露出失望的眼神,讓我覺得難以面對。我想著,他可以不理解我,但是,他應該會尊重我的選擇。可是,他沒有。我看到了那一紙培訓聽課證,他強勢地告訴我,你必須去。他在強調著他希望中的我應該是怎樣的,可是他忽視了我就是我,不會輕意任他改造。這一次,我倆鬧得很不愉快,他甚至動員了我的父母,讓他們說服我,按他安排好的方式去生活。我告訴我的父母,我不會為人所左右,這是我的原則。同時也決絕地告訴他,我不會達到他的希望,因為那些不是我的意願。
後來,我時常在想,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是這種很有控制欲的男人,並且熱愛這種控制下的安全感,可是為什麼事到如今我卻不能忍受,難道是自己對他的感情發生了變化?抑或是從一開始,我就陷入了一種美好的假象之中,我只是自以為是地認為他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事實卻告訴我他不是。
這種情緒變化越來越強烈,我覺得自己甚至有點神經質。對於他說的一切都開始說不。他說,晚上不要上網,於是我熬到凌晨兩點才睡。他說,要在他同事面前安靜溫柔,於是我故意和他們侃侃而談……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像孩子般的叛逆,沒有任何理由地想要反抗他。
時間、境地是很奇妙的,彼時稱為美好的一切,今朝卻變作無法忍受。楊嬰嵇說,自己和他談過,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楊嬰嵇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他是茫然的,可是這一切已經走向了定局,這樣的兩個人應該有一個了斷。
不知足讓我備受自責
我很想和他提出分手,可是每每欲言又止。看著他那張對我期許的臉,他對於未來一切的憧憬,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畢竟是我曾經喜歡過的人,我怎麼忍心去傷害他,告訴他一個無情的事實呢。而且,如果我離開他,什麼時候會有另一個男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想等待,不想回到之前的那種寂寞,即使我和他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我也不能否認他對我的好。
這個時候,我遇到了另一個男人——遠。他是新調來的一批職工之一,第一次見遠是新年的時候,我作為職工代表到遠住的職工宿舍慰問並發放過節禮品。那天下著雨,雖然打著傘,可外套還是有點濕了。遠見了,就立刻拿出了熨斗,非要幫我熨乾衣服。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大男人拿熨斗,還是給一個女人熨衣服。從那天起,我們常常在一起玩,和遠一起的日子,我覺得很自由很開心,並且遠和他截然不同,遠有著南方小男人特有的體貼,這讓我像一個許久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人一樣感到舒服自在。遠可以靜靜地看著我吃飯,告訴我那樣他就已經很幸福了,這讓我覺得原來愛情就在我身邊,而且唾手可得。當遠說喜歡我,要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並沒有告訴遠,我有男朋友,我害怕遠知道後會離開我,我依賴遠在我身邊的感覺。於是,我懷揣著這個秘密,和遠在一起。
我想,我該和他有個了斷,然後再和遠在一起。可是他已經在和我商量著結婚買房的事了。我明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應該告訴他實情,但我卻越是開不了口。他的眼睛也在說著幸福,在對我說著我無法拒絕的愛,在說著一個前景燦爛的未來,而他要給我的這個未來讓我想到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他有這個能力,給我一個家,給我一個穩定舒適的環境。可遠呢,遠對我再好,我再怎樣喜歡遠,遠也無法給我一個穩定的生活。遠只是一個普通職工,工資還沒有我高。
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快點做出選擇,不可以這樣騙著兩個愛我的人。可是我沒有辦法不這樣做。對兩個人,我都試圖說分手,可是我卻做不到。對他,我想把實情全盤托出,甚至做好了被他罵的準備,但是臨到頭,卻被他指著一張家居照打破,他說了一句我們以後的家會像這樣好,我就沒有辦法再開口,說我不會和他有一個家。他總是在我要拒絕之前就把我的拒絕推翻,他總是這樣。至於遠,面對他清澈的雙眸,我怎能把自己醜陋的一面告訴他,告訴他我已經要和另一個人結婚了呢,怎能說出違背我心意的話來傷害彼此呢。最終,我還是面對兩份感情搖擺不定。
我明白愛情只有愛與不愛,這樣的權衡利弊就不是愛情。可是,現實讓我不得不有這樣的考慮。於是我就這樣錯下去,從遠那裡汲取愛,從他那裡得到物質。有的時候,我也會暗暗責怪自己,怪自己太貪心。我也會做噩夢,夢見他們兩個知道了我腳踏兩隻船之後離我而去。可我又想,如果我放棄了他們之中的任何一方,我都會覺得難過,因為我都會失去我所需要的東西。
結束是那樣的突然。那一天,他來公司接我去看房,遠也抱著玫瑰花來和我共進晚餐,而那一天,我卻先走了,手機也因為沒電而沒有收到他們的消息。於是不知情的他們坐在相對的兩張沙發上等,可能是等待的時間太漫長了,兩個毫無關係的人開始聊天,於是他發覺我穿的那雙鞋和遠說的是一個品牌,於是遠發覺,我脖子上的那枚掛戒是他送的禮物。他帶著遠來到我家,兩個人滿臉的問號滿臉的不相信以及滿臉的憤怒。我驚呆了,面對他們的質疑無言以對。望著流淚的遠和舉起拳頭的他,我才明白,我錯了,我的一個決定帶給兩人多麼大的傷害。我一次次地對他們說對不起,一次次地說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可我心底已經明白,一切已經晚了。我在追求我所需要的感情之際,卻忽視了他們,他們也有感情,他們是全心全意地待我,我卻三心二意地對待他們,我的愛情,原來那樣不堪。現在,他徹底消失在我的生活裡,我明白了什麼是失落,而遠,雖然常常會遇見,卻會主動避開,因為我明白,自己給他的只有傷害。
楊嬰嵇說自己錯了,給他們帶來了很大傷害。其實,楊嬰嵇的做法更是對自己的一種傷害,這樣做的人,往往忽視了什麼是愛情,他們只是在汲取自己的需要而已,這樣的人更是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