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怪味讓我不敢談戀愛
傾訴女主角:新菲(化名),28歲,職員
「我叫新菲。」一見面,長著蘋果臉蛋、有雙大眼睛的新菲主動伸出手。感染到她活潑的同時,我也聞到了她身上好聞的香水味。落座後,新菲從香水談到了自己的情感經歷:「曾經有好多年,我因自己身上的『氣味』而自卑,養成了用香水的習慣……」
有「怪味」,我變得自卑
我生下來就有點嬰兒肥,小時候常被大家誇長得漂亮、有福氣。父親很喜歡我,親切地叫我「小蘋果」。可是等我漸漸長大後,身邊的女孩子開始一個比一個苗條,於是蘋果般的面孔和略有些豐滿的身材讓我變得有點自卑。
12歲多一點,我進入了青春期。有次我參加學校運動會的400米接力賽,出了一身汗,比賽結束後和其他三個女孩子一起去沖澡。有個跟我關係不錯、性格大大咧咧的女生和我共用一個蓮蓬頭,我脫完衣服剛擠到她身邊,她就大叫了一聲:「呀,你身上有種怪味道。」我吃了一驚,連忙聞一聞自己的胳膊,只有汗味兒,聞不出什麼異樣的氣味埃
有意無意間,那幾個女生把這個消息散發了出去,班裡男生因此還給我起了一個很難聽的綽號。我很生氣,一下子和所有人都疏遠了,原本愛說愛笑的我變得內向。自從那件事後,我幾乎天天洗澡,但總是感覺自己身上有股像汗味兒一樣的味道,為了「掩飾」這種味兒,我經常往身上灑花露水,有時還會偷偷用媽媽的香水。
「就這樣,直到上了大學,我依然無法擺脫那種因身上有可疑氣味而造成的深深的自卑。」新菲下意識地揪了揪耳朵,聲音很輕很輕。
因香水,與男友分手
大二時,同宿舍的好幾個女生都交了男朋友,而我卻還是像醜小鴨一樣自卑封閉,天天泡圖書館、自習教室,顯得特別勤奮。
有個週末,我從校外看電影回來,發現走在前面的一個男生背著大大的登山包,右手拖著一個很重的箱子,左手提著一個大袋子,走得很吃力。我猶豫了一下,上前問他需不需要幫忙。就這樣,我和比我高一屆的凱裡(化名)認識了。
沒多久,我和凱裡談起了戀愛。他愛好廣泛,很喜歡旅遊,是一個「驢友」。而我對運動也很感興趣,參加了幾次由凱裡組織的野外行走,我的表現還不錯。因為有共同語言,我和凱裡的關係進展很快。有一次我倆單獨去爬山,好不容易登到山頂,凱裡開心地緊緊抱住我,我感到內心甜蜜、手足無措。他很自然地親吻我的額頭、眼睛,發現我出了不少汗,就親暱地說:「你是一個水娃娃。」這句話讓我心裡掠過一絲陰影,我下意識地推開了他。凱裡覺得莫名其妙。
登山回來後,我平添了幾分顧慮:戀人之間難免搞些甜蜜的小動作,如果凱裡發現我身上有怪味道,豈不是很掃興?他會不會因此而離開我?正因為多了這層顧慮,我很快買了幾小瓶香水,每次與凱裡約會時都事先塗在耳後、腋下。
誰知凱裡是過敏體質,一點都不喜歡香水,好幾次他聞到我身上的香水味,都會打噴嚏。為此,他每次見面都勸我不要學有的女生塗香水、抹脂粉,走所謂成熟路線。因為自卑和怕失去愛,我無法道出自己的苦衷。他見我不聽他的話,很不開心。兩人開始鬧彆扭。
新菲遺憾地告訴我,那時的她不敢正視問題,也不懂得如何經營愛情,就因為香水這件事,與凱裡有了誤會和隔閡,初戀不到半年就結束了。
送玫瑰,他感動了我
失敗的初戀,在我心中投下深深的陰影。我再沒談過戀愛,像一個蝸牛般,躲在自己的「殼」裡,不再主動交朋友,搖身一變成了考試狂,在畢業之前拿了好幾個證書。也算是無心插柳吧,憑著這些證書,我順利地在上海某外企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一晃畢業兩三年了,有位好心的同事見我始終沒談朋友,就把她鄰居家的孩子雪窗(化名)介紹給了我。第一次見面,雪窗因堵車遲到,這讓我很不滿,對他態度很冷淡。他看出我頗有點心不在焉,就很有禮貌地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正中下懷,立即告辭。他表示要送我到住的地方,我再三推辭,他很堅持,最後我只好讓他陪我到小區門口。我剛進門,就收到雪窗的短信:「也許我們不會再見面,但我覺得,你其實笑起來會很好看,為什麼要不開心呢?你眼中的世界,往往就是你內心的投影。希望你能快樂一些!」
這條短信,讓我心裡一動:這個男孩子好細心,也好體貼埃正因為這點好感,當雪窗約我時,我沒有拒絕。隨著瞭解的加深,我從外表平平的雪窗身上發現了越來越多的優點,漸漸愛上了他。有次我們看完電影,一起在陸家嘴散步,雪窗告訴我,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含辛茹苦,供兩個孩子讀完大學,他很敬佩母親的樂觀與堅強,希望自己未來的妻子也具備這種品質。
就在那天晚上,雪窗吻了我。他很敏感,發現我下意識地躲閃,就不解地問我為什麼。我沒立刻告訴他,整夜輾轉難眠,天亮時我給雪窗發了一條分手短信:「我是一個身上有怪味的女生,我很不喜歡自己。我愛你,但我們還是分手吧。」短信發出去後,我心頭悵然若失。
整整一天,雪窗都沒回復我的短信。下班前,我收到快遞送來的一束白玫瑰,又驚又喜的我用顫抖的手打開小卡片,看到雪窗那熟悉的字跡:「無論貧窮富貴,無論哪種疾病,都不能把我們分開。新菲,我愛你!」眼淚一下子衝破眼眶,我不顧同事們驚訝的眼神,衝出公司大門,發現雪窗含笑望著我。
我不禁發出一聲開心的歡呼。新菲的眼神明亮動人:「感謝雪窗,直到現在,我都覺得自己太幸運了。」
就醫後,我解開心結
當然,我很快向雪窗坦白了自己的「病情」。他問我有沒有看過醫生,我說大學裡咨詢過校醫,醫生沒明確診斷我得的是不是腋臭。出於自卑,也考慮到經濟條件有限,大學畢業前我沒再看過醫生。工作後,我上網查了一些相關資料,感覺自己的症狀不太典型,無需手術治療,就買了一些去氣味的外用藥,用後覺得沒什麼療效,所以很失望。
雪窗勸我不要再迴避,他主動請假,陪我去醫院。醫生說我汗腺比較發達,因為在青春期時愛運動,所以在夏天會顯得氣味有些重,但從嚴格意義上講這不能算是什麼疾玻那位老專家見雪窗陪我一起來就醫,就幽默地跟他開起了玩笑:「小伙子,其實體味在人類進化過程中曾起過的重要作用之一,就是吸引異性的注意。」雪窗連連點頭,衝我壞笑。
走出醫院,我如釋重負,覺得自己太無知了,居然這麼多年背著這個「心理包袱」,鬱鬱寡歡,甚至嫌棄自己的不完美。幸好,我沒有錯過雪窗,最終在他的幫助下解開了這個心結。
最後,新菲告訴我,一年前,她和雪窗結婚了,如今已懷孕5個月。她說:「我常常看傾訴版,有時讀到傾訴者傷心地表示,世上沒有真正的愛情,我就很替他們著急。這次我來傾訴,就是想告訴大家,愛情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勇敢一些,豁達一些,可能幸福就在不遠處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