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在我情人房間裝攝像頭
豐鄢無奈地講著自己的故事,時而喜,時而悲,完全投入了進去。我知道,舉重若輕的語言裡是她沉重到放不下的愛情。
我的復仇計劃
2008年秋天,我應遠在武漢做生意的老公田子龍的要求,上電信辦理入網手續。用遠來形容我們之間的距離一點都不為過,光想想從武漢坐火車到北京,還要轉上幾趟汽車才能抵達漠河的經歷,就讓人覺著恐怖。而結婚10年來,我們幾乎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看不到、摸不著對方的日子裡,所以用網絡視頻、通話,既可以節省長途電話費,又能瞧見彼此的模樣,何樂不為?
不過不要誤會了,我答應入網的目的不是為了緩解對他的思念,事實上,原因很多,不過最重要一點是——監視他。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本分的男人。
入網的那一天,順利辦完手續後,熱情的男職員康輝遞過來一張名片,“如果你不會調試網絡,隨時可以打我的電話。”隨後,我們以彗星撞地球的速度好上了。
實話說,康輝並不出眾,個頭不高,薪水也不多,我這麼做是想報復田子龍。說起監視,網絡作用再大也只是隔靴搔癢,隔著十萬八千里,他可以左右開弓地四五個女人同時打得火熱。我就是要讓他看看,不止他一個人能左擁右抱,我一樣可以信手拈來,找個人替代他的位置。在漠河,像我這樣的女強人算是鳳毛麟角,有自己的板材廠,住寬敞的大房子,開氣派的私家車,吸引幾個像康輝這樣年輕未婚的小伙子太容易了。
把對田子龍的恨之入骨第一次化作了實際行動後,我就有點一發不可收了。除康輝外,我借生意上來往關係,又結交了一位官場上年長的藍顏知己。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從不敢說“不”字的女人了,為出心中一口怨氣,我主動把自己幹的事兒給抖了出來。
田子龍的反應出乎意料之外,半天才哭喪著擠出一句極繞口的話:“我不能沒有你,沒你我不能活。”
“你不是說隨時可以找個比我好百倍的女人嗎?我成全你!”我沒好氣地答道,有些大快人心的味道。
這話讓田子龍血脈賁張,他咬牙切齒地反擊道,“好,離婚可以,不過你必須賠我15萬,否則我報復你全家!”
我越想越氣憤,不知他哪來的底氣,竟然來這樣一副我負了他的大義凜然!說起這10年來他給我的恥辱,不是一兩筆可以帶過的。
愛偷腥的“慣犯”
田子龍很早就開始闖蕩江湖,常常吃了上頓,不知道下頓去哪兒找。我在自恃年輕、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嫁給了他。
新婚不久,我就發現他是個愛偷腥的“慣犯”。當我還如癡如醉沉浸在愛情的喜悅裡時,他已經尋思和盤算著怎麼瞞天過海,到圍城外瀏覽春色了。大喜的第三個月,一家公司通知他參加入職前封閉培訓。半個月來不了電話,我想他想得慌,上城裡他朋友處打聽公司地址,誰知那朋友見了我像丟了魂似地往樓上狂奔,我覺著不對勁,撒腿跟著跑。不過還是晚了一步,田子龍玩命地順著下水管道從三樓翻下去,留下一個匆匆忙忙系衣帶的女人。
那時候我很好哄,他說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就信了。現在回想起來,信他是一種阿Q精神,少了這種精神,我根本活不下去。後來,我懷孕了。除了相信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大腹便便的時候,初中時要好的姐妹阿柳常上我家串門,偶爾我會覺得田子龍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等到後來有人告訴我,每逢田子龍上武漢,就會繞道偷偷和阿柳上城裡會面,我才後悔不迭,始知女人就該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承認送過阿柳玫瑰,開過房間,但沒變成那種親密的關係,還指天發誓從此以後好好待我,跟阿柳斷了瓜葛。這第二次,我還是選擇了妥協,哪怕只能享受殘缺的愛情,我也願意。
2001年6月,我和田子龍一塊兒投奔到大興安嶺我爸爸那裡,爸爸在當地開了家木材加工廠。去外地做點正當生意總比呆在家鄉丟人現眼的好。干了大半年,他發現合夥人做假賬,兩人鬧不和,被人家趕了出來,從此一心要結束倒插門的身份,回武漢另謀發展。臨走前,他還叫我好好幹,多掙點錢,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田子龍根本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呆在山區屈才不說,還斷了他找樂子的路。雖然他每天堅持打一通長途電話,每週郵寄一套漂亮新衣,可這般光輝的好男人形象還是被人揭穿,由於在生意上起了分歧,他一位關係很鐵的兄弟向我揭露了他在武漢風流快活的逍遙生活。
那年田子龍生日,我不遠千里顛簸來漢,女人是沒逮著,可他租的房子裡處處留著女人的痕跡,梳子上纏繞著一根根黃色的長髮,牆上的報紙寫著:“子龍,我好想你。你的寶貝。”聽說寫字的丫頭才17歲,在歌廳裡陪男人唱歌,如果說他的品味只限於這種貨色,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
於是,他再度隨我回到漠河,直到前年,我們還相安無事。後來,我又開了一家廠,等機器配到位,我帶著工人過去風風火火開了工,漸漸從家庭婦女變成了廠主,做起了不大不小的老闆。而他只管賬,對其它一切都擺出一副甩手掌櫃的姿態,甚至包括我被合夥人兒子騷擾在內。那個齷齪之人總是趁著老婆不在工廠,死摟著我不放,田子龍當時就坐在對面的辦公間上網,他聽見我嚷了一嗓子,卻沒吭氣。
其實,他是一個十分記仇的人,時不時陰著罵我兩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裡幹的好事!”儘管我用心良苦地勸他,他對我的誤會還是有增無減,廠裡大大小小的事全是我來辦,他吃香的喝辣的,還口口聲聲對工人說廠子是他的。就這麼彆扭地過到金融危機來襲,貨大量積壓著賣不出去,他借口另謀發展,趁機跑回武漢,重拾起花天酒地的生活來。
離婚是他先提出來的,這些年,淚早流乾了,我心裡只有恨,深深的仇恨。
中了苦情計
我一變硬蟹,田子龍就成了軟蝦,只要一想到我這只煮熟的鴨子,忽然間生龍活虎,遭遇了人生第二春,他連撲到花堆裡的心情都沒了。
在他獅子大開口開出15萬的離婚價碼後,我陸續給他匯了幾萬塊,並且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錢不是問題,只求解脫。
眼見我動了真格,田子龍好多天都悶悶不樂,十分沮喪。一晚,他小酌了幾杯,酒勁上來後,情緒變得相當激動,抱著手機哭訴,“你不是問我有什麼要求嗎?我只有一個要求,回來跟我好好過。在我心裡,沒人替代得了你……”
不知說這話時,他的頭腦還清不清醒,總之我的決心真的被他動搖了,當一個男人風光不再,哭著喊著說離不開我時,恐怕沒有女人可以抗拒。畢竟我們是一起走過10年的夫妻啊!
因為走得匆忙,我沒能買到臥鋪和坐票,在火車上站了一整夜。近40小時的旅途勞頓,在見到瘦得不成人形的田子龍時,頃刻間化為烏有。我們說和的那一晚,我睡得特別香。
一覺醒來,田子龍正斜倚在床頭,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睡好了嗎?”不待我開口,他滔滔不絕地說起了偵探故事,“老實說,你在漠河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我的監控之下,我花錢請人在康輝的房間安了攝像頭,還找計算機高手破了你的QQ密碼……”他忽然停住,眼裡透出深不可測的迷茫,接著話鋒一轉,問,“和他在一起是什麼感覺?”
我傻了眼。原來,他施了一招苦情計將我騙來身邊,就是為了親耳證實我出軌的細節。我不想說,他就每天問,時時刻刻地問,瘋了一樣。我預備收拾行李走人時,他就保證說再也不提此事,我心一軟,又留了下來。就這麼來來回回反覆了三四次。
更過分的是,他時常通宵在外,天快亮了才進屋,還饒有興致地對我大談特談出軌經歷,說完倒頭大睡。而且,他當著我的面和不正經的女人互傳曖昧短信,處處和我作對。前兩天,網上一名陌生男子給我發送了一條交友請求,他不由分說揮拳就打,可憐瘦弱的我被揍得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或許對他仍抱有一線希望吧,可希望一次又一次地破滅,比肥皂泡的生命還要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