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比的愛情迷失了方向
女友被佔便宜
6月1日,我在谷城度過了一個極其鬱悶的夜晚,在漢念幼師師範學校的女友彭絮絮徹夜未歸,手機也不在服務區,我不停地撥號、掛機,整晚重複著這兩個單調的動作,不知等到幾點,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大概凌晨5點多,手機發出鬧鐘般刺耳的響鈴,謝天謝地,絮絮終於回電了。“你野到哪兒去了?害我擔心一晚……”怒火還來不及爆發,就被她號啕一聲給打住了,噎在胸口半天下不來,耳道裡全是她用力的哭喊。“那個張老闆不是人……趁我去廁所,在我杯子裡下藥……我不想活了!”
聽到這裡,我蒙了,在心底狠狠刻下一行字:“此仇不報非君子”。“別傻了,絮絮,該死的人是他!我馬上搭車過來,你等著我,我們一起去找那個姓張的算賬。”
絮絮口中的張老闆是何許人也?其實就是個傢俱品牌代理商,四十來歲,離婚有幾年了。作為男人,我太瞭解這種人的動機,無非用幾個沒處花的臭錢,找些無知而想法幼稚的小女生來打發時間。很不幸的是,我的絮絮正好在這之列,聽說張老闆出手大方,第一回見面就塞了個大紅包當作見面禮,還勸絮絮干幼師這行沒啥前途,工資水平不夠他打牙祭,只要絮絮願意,他可以出資幫她開私立幼兒園。張老闆還真是老奸巨猾,畫的大餅差點沒把沒見過世面的絮絮給撐死。我死勸活勸,說干了口水,也沒法讓絮絮明白張老闆不安好心的事實,她反而怪我小心眼,天天和張老闆廝混在一起,故意和我作對。這一下算是栽了,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在來漢的路上,我左思右想,打消了報案的念頭。我們都是外地人,在武漢沒勢力,沒背景,手上又沒抓著姓張的把柄,這樣送上門去豈不是雞蛋碰石頭,自討沒趣?絮絮顯然已被嚇破了膽,也不敢擅自去找張老闆的麻煩,只能啞巴吃黃連,苦水往肚子裡吞。一見面,她就撅著嘴,靠過來承認錯誤,“我再也不會異想天開了,讀完書,我就老老實實回谷城去教書。”
絮絮的認錯態度良好,我一下子便心軟了,“算了,這次原諒你,別有下次了啊!”
此時此刻,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胸比天空寬廣,比海洋遼闊,明知女友身心被豺狼給玷污了,卻只能裝得大度,不計前嫌。
本以為從此以後,絮絮不會再在魚龍混雜的場合拋頭露面,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可沒過幾天,她又重回了張老闆的懷抱,我氣得七竅生煙,找她討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她是這麼回答的:“反正人家沒有老婆,我也不算違反社會道德,如今嫁得好最實在,其它的都不用看得太重。”
這一招“藉機上位”,是絮絮同宿舍的女孩悠悠給出的餿主意。我哀歎一聲,摸摸後腦勺,後悔當初不該把絮絮送入狼窩。
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兩年前,絮絮還是一名普通的打工女,老闆是我。在谷城,我承包了一家小餐館,做餐飲生意,也算得上意氣風發,年輕有為。
絮絮這女孩初中畢業就出來闖蕩,不過倒像是鄉野走出來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平常幹活的時候,她最愛哼哼唧唧,我說請她出去吃頓好的,她就拚命搖頭,調皮地說:“改請我去卡拉OK吧!我從小愛唱歌跳舞。”看著她拿起麥克風又蹦又跳的樣子,我也很開心,下決心一定要把她變成我的女朋友。
等成功追上了絮絮,我意識到她不應該一輩子呆在油煙四溢的餐館,她心裡有個夢,我得幫助她圓夢。“暫時沒什麼更好的出路,去省城讀個中專吧,以後回來做一名幼師,帶著孩子們唱唱跳跳。”我拿出辛苦攢了幾年的血汗錢,準備送她去念幼師,可她有點猶豫,說:“這不大好吧,我不能用你的錢。”“你不用出錢,兩年以後,人完璧歸趙就行。”我刮了刮她的鼻子,擦去兩滴感動的晶瑩淚珠。那一刻,我們是多麼幸福恩愛的一對。
去年7月,參加完學校的自主招生考試,絮絮的成績排名靠後,我花了一筆不小的數目,替她打開了夢想之門。9月開學,我專程送她到學校報到。臨走前,她拽著我的手不鬆,我忍不住笑,“傻丫頭,等你拿到文憑,就是咱們谷城最耀眼的一顆星了!”
不料,我的慷慨偉大之舉卻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愛情,從此以後,事情悄悄起了變化,等我發現,已經無可挽回了。
去年底,我搭朋友的順風車來漢探望絮絮,為製造一次浪漫的驚喜,就省去了提前通知她的環節。哪知她不在宿舍,同屋的女孩略帶疑慮地打量了我一番,說:“她會男朋友去了。你是哪位?”
當時我連撞牆尋死的心都有了,虧我替她著想,考慮她還是個學生,有意將我們的關係保持在地下狀態。可她都做了些什麼,對得起我的無私栽培嗎?
美好一去不返
那天,我在校門口守到天黑,遠遠地看見絮絮走過來,滿面春風的喜悅遮也遮不住,我的出現令這種沉醉般的表情戛然而止。“你的新男朋友是誰?”我問,臉板得厲害。“開手機店的,你不認識。”她說著說著,眼皮跟著垂了下去,一副知道做錯事的樣子。“別生氣,看,他送了我一部最新款手機,你拿回去用。”說完,她把手中的盒子塞給我,那種不知是真單純還是假無知的語氣叫人心煩。
我反手一甩,吼道,“天上不會掉餡餅的,總有一天你自己要吃虧的。”
她驚恐地瞪著我,然後嗚咽起來,“其他女同學不是傍大款,就是釣小開,我只想證明給她們看看,我不比任何人差……”
我開始覺得情況有變了,這所學校攀比成風,女孩子們根本無心學習,整天比吃比穿,比誰的男友有錢,我得把絮絮看緊點,指不定哪天她就會出大事。
我們鬧得不歡而散,回到谷城,我越想越不放心,每天說一堆反話來教訓她,意圖起到醍醐灌頂的功效。“賣手機的也不過是個小老闆,現在生意不好做,掙不了幾個錢,指不定還不比我強呢。”
可絮絮天生一副死腦筋,竟較真和我槓上了。隔了幾天,她火速出擊,換掉手機商男友,隨同寢室的“夜店女王”悠悠出入江邊酒吧,邂逅了實力雄厚的建材商張老闆,藉機向我反攻說:“你不是笑話我找不到條件比你好的嗎?我可以證明,你太小看我了。”
我又氣又恨,就算我千錯萬錯,不該刺激她,可這都是為了她好,她怎麼能糟蹋自己,以犧牲純潔為代價呢?
近兩三個月時間,我來來回回往返在武漢和谷城之間,絮絮始終不肯聽我的好言相勸,兩人的見面一次比一次陌生了,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變得我幾乎不認得了,我不禁想:過去那個純潔可愛、眼裡只有我的女孩哪裡去了?老家的鄰居街坊時不時找我打聽絮絮的動向,問她何時結業,何時回谷城,嚷嚷著將來要把家中的小孩子送去她工作的幼兒園學習,所有人半點不知她已變心,以為我們依舊恩愛如昔。想到這裡,我竟有種想哭的衝動。
6月14日,絮絮發出最後通牒,“我們緣分已盡,分手吧,這樣對雙方都好。”我內心的波瀾起伏漸漸平息,心想,或許分手是早晚的事,在我送她踏出谷城,邁入花花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