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執著等愛卻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梁寒瑩來自香港,武漢是她愛情開始的地方,所以,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她才那麼不捨。22年,她把所有的愛都放在了一個男人身上,最終,卻落得一場傷悲。
闖進我生命的第一個男人
在和他告別的時候,我真想送他一件禮物。這個讓我愛了22年的男人,我所有的力量都被他搾乾了。棄與捨的悲痛,愛與恨的淒迷,此時此刻的心情無法平靜。
每一次在他沒有跟我明確說好要分開時,我都親眼看到他睡在她——我好朋友的床上,或者他把我不認識的女人帶回我們的家。這是我的幸運,更是我的悲哀,讓我知道,在他心裡我並不是唯一。每次,我都控制著不跟他吵,也不和他鬧,而是兩腳顫抖地站在門外,或是靜靜地離去。我不懂,自己為何要愛他愛得那麼深?
1987年的秋天,在那個我還是少女的季節,我單純地嚮往著美好和浪漫的愛情故事降臨到我身上。他是闖進我生命的第一個男人,此後,為了他我開始流浪異鄉,彷徨無助,孤獨飄零,在坎坷饑寒的旅途中,茫然尋找自己的方向。
眼角的滄桑和累積的疲憊讓我變成了今日的少婦,二十幾年沉浮在他的情海裡,承受著他為我坐牢而帶來的打擊和挫折。我知道,自己曾經是欠他的,但我已傾盡全力償還,差點連命都搭進去,這難道還不夠嗎?
他將我丟在深夜的馬路
眾叛親離的我走投無路,獨自面對困境和絕望。在武漢,我呆了幾個月,因為他。這裡牽著我的情絲萬縷與心痛,可前不久他怒髮衝冠地把我從我們住的地方逼出來,倉惶無奈的我還沒來得及把剩餘的東西清理乾淨,他就讓另一個女人搬了進去,而我還在此傻傻地等他。搞笑的是,他把我買給他的車弄丟了,我卻絲毫怨恨他不起來。
曾經,他說這輩子我是可以令他付出生命的女人,不論我瘸了瞎了變成什麼樣,他都不會傷害和拋棄我!而我就此把他當成自己一生的事業。
5月我放棄在香港的全部,回到我初戀的江城。來到他身邊的第一晚,他就把車鑰匙甩給我,把我棄在公路旁。他發怒的原因很滑稽,說我在香港時跟他的朋友打過兩個電話,讓他沒面子。我說他像瘋子,是自卑在作怪。可他不理我。那時他父親剛好住院,這為他製造了不能回家的原因。我弄不懂,他怎麼還有心思去和別的女人約會?
他父親去世後,他又經常幾天不回家過夜,說為了他心愛的女人要不眠不休地拚搏。多麼美麗的謊言埃而我就像他的銀行,他提了款之後就把我忘了。他總是說他很忙,要麼就是電話不通或關機。怎麼我總是那樣相信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會背叛我?因為我們的朋友和親人都認定,20年後我們還能走在一起是緣分和天意,此情未了啊!
該和他說再見了
他多數時候回來的表情是疲憊、沮喪、煩躁的,進出時把門摔得辟里啪啦地響,整棟樓都聽得見。我總是小心翼翼地幫他關門,極度謙讓地安撫,結果卻很慘。他有時回來會昏睡幾十個小時,我好心地問他想吃什麼,他卻衝我發脾氣,別人說那是吸了麻果的不良反應,我姑且信了。可是當他被人從床上趕回家,或者輸了錢開口向我要時,我真的感到疲憊了。然而我還是沒有埋怨過,我想,一個在噪雜環境裡呆過的人,需要時間被寬恕和包容,讓他自己醒悟。
他說跟我在一起壓力很大,只要想到我在家,他就沒臉面回來。有時他又淚水漣漣地說他命苦,把家裡的東西砸爛,惡狠狠地指著我,我總是想衝過去把他緊緊抱住,掩飾我內心的難過和慚愧,我覺得沒有把他照顧好。
可是有時,他又會狠狠地把我擁進懷裡,那力量大得似乎要把我掐死。他的愛與恨總是交錯出現,讓我捉摸不透。
沉睡中,他經常帶著焦慮與驚恐的表情,我會靜靜地看他的臉。一個快四十歲的男人,讓我感覺不到成熟和穩重。他似乎游手好閒慣了,怪異的行為帶著邪氣,和我說話時喜歡挖苦和諷刺。這就是他愛我的方式嗎?當然,他的本質不壞,有時言語粗俗,但心地善良。然而,高大帥氣的他沒有把握好自身的潛能,喜歡抱怨,罵所有的親人,抵抗我為他做的一切。身邊所有的人都說他變得讓人無法理解,我也開始對他失去信心了。
他是個破壞能手,任何東西到了他手上很快就變爛。我勸他不要傷害自己,以及最愛他的我。他卻罵我,要與我恩斷義絕,或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的怒吼和威脅我雖然沒有畏懼,但我不想讓和他的這個故事於悲哀中結束。
我二十多年的執著,沒能挽回這份苦苦期待的愛情,可我還是希望他不要遊戲人生,不然傷害了自己傷害了別人,那是一生背負的遺憾和錯誤。
我該和他說再見了。
(口述實錄 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