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一拖再拖鑽石再婚對像有何隱衷
正如葉錦綾自己總結所說,別以為她看似波瀾不驚,在井井有條的敘述之下,卻是一顆極力掩飾焦躁不安的心。我能理解,在那個太陽初升的清晨,她有多麼希望自己的愛情也能如日初升。
黃浦江畔的相遇
2006年秋,我受某著名電視台之邀參與錄製一檔財經類談話節目,演播廳內商界精英雲集,星光熠熠。事後,在主辦方舉辦的招待晚宴上,各大公司代表交杯換盞。末了,滬方老總湊來我耳邊,以一杯灰色幽默式的牽線酒壓軸收場,說:“錦綾,看我這拖家帶口的,咱們恐怕是有緣無分,有心無力了,今兒個我忍痛割愛,給你介紹個真正單身的漢子。”
順著老總手指的方向,我的目光落在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士臉上,他禮貌而低調地微微頷首,感覺氣質好過長相,老實說,那一張似抽像畫般稜角不明的臉,是不可能在第一時間給女人以海風拂面的清新感的。小聊片刻,我只得知他叫秦有頃,在上海某製藥廠擔任管理職務。
不便拂了上司的好意,次日,我和秦有頃約在黃浦江畔的英式咖啡館小坐。結賬時,我擋住他遞給服務生的信用卡,“AA吧,借鑒外國友人的做法比較好。”
“現如今像你這麼獨立的女性真是不多見了呢!”他連連稱讚,眼光裡帶著欣賞,“這頓我請,下次你請,我們輪著來如何?”
雖不予明確的反駁,他卻趁機巧妙地拋出了再次邀約的繡球。
一段時間的你來我往中,我陸陸續續收到了不少秦有頃精心挑選的禮物,像新款蒂凡尼首飾,當季巴寶利香水,以及附有梅隴鎮廣場購物單的純羊毛衫。每每翻開吊牌後頁的價格,我都驚訝得下巴著地,他卻笑而不答,保持神秘。
離婚後這七八年光景,對有錢的男人,我多是敬而遠之,保持友好的距離。說起過去長達6年的貴婦生涯,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人的好運是有限的。作為土生土長的武漢女人,順風順水直至大學畢業,和父母莫逆之交的獨子交往時,我甚至沒有過一次值得往後用來回憶的戀愛經歷。覺得對方人好,可以過日子,大概是我們那個年代人們擇偶的共同標準吧,何況,前夫的家境可不止過得去那麼簡單,用如今時髦的詞來說,我的婚姻叫作嫁入豪門。前夫子承父業,在建築行業賺得盆滿缽滿;我們的兒子聰明伶俐,是當時紅極一時的小演員,夫良子孝該是多少女人的夢想,全在我身上開花。
關於我的離婚故事很老套,那一年,兒子被劇組導演相中,我請假數月陪著外出拍劇,矛盾就肇始於此。在一件不屬於我的女性衣物公然在自家衣櫃飄曳時,我的末日就到了。
離婚是我先提出來的,對比當年熱鬧的婚禮場面,著實讓人難過了好幾年。失婚讓女人睿智,我感謝過去,叫人越來越清楚自己想和什麼樣的人一起生活。他一定是與我志同道合者,囊中羞澀也沒關係,文質彬彬即可。
這些年來,我的大多數相親也都是一場場和風細雨,見過一次便散了,唯獨秦有頃是個例外。我喜歡在他“我如果愛你/絕不學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開場後,一口氣將爛熟於心的詩句背誦至完,“這才是偉大的愛情/堅貞就在這裡/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都說文學有穿透力,看來不假,這的確俘獲了我的芳心。
我們的《致橡樹》,我們的巴菲特,我們的生活理想,勝過他送來的昂貴禮物。
奼紫嫣紅的兩年
後來我才知道,秦有頃不僅才華橫溢,而且資產千萬,他可不是什麼藥廠普通管理者,而是股份公司董事長。
上世紀90年代,他去國外發展,8年時間賺足了第一桶金,其間他在地鐵沿線買了不少地,拆遷興修時,安靜地荒蕪了多年的土地,一夜暴漲幾十倍。頗有戰略眼光的他緊接著在開發區投資建藥廠,財富從此滾滾入懷,他成為名副其實的業內巨鱷。
回憶起自己的發家史,秦有頃不得不承認上天對他頗為眷顧,唯獨在婚姻這個問題上,他不怎麼順。在國外那幾年,前妻跟搶先一步發財的高價股男人跑了,留下他這只潛力股鏖戰江湖。這些年,他不是不想結婚,只是上海女人太現實,那種生就的高高在上、小資以及骨子裡的優越感,叫人畏懼。想在他身上打主意的外地女人也不少,一口一個秦總叫得溫柔慷慨,看上的卻都是他的錢。感情這東西,要麼夠不著,要麼不得法,他的心就像一條濕毛巾,擰來擰去,水滴了一地。
看來我是有眼不識泰山啊!在秦有頃的真實身份暴露後,我的心涼了半截——又是個有錢人,還不是一般地有錢,估計這樣的商人,情感生活定是豐富多彩。我感覺我們之間就快結束了。
就在2007年底,秦有頃做了一件令我心潮跌宕起伏的事兒,當著我全家人,他鄭重其事地向我求了婚。我實在有點意外,一口回絕了他,在場所有人無不惋惜,他長歎一口氣,大度一笑,“沒事,我等得起。錦綾你就認準了一點,撇開金錢的光環,我秦有頃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需要有人愛,有人疼。”隨即,他又恢復了平靜安詳。
我不停問自己怕什麼。交往至今,除了牽手,擁抱,我們甚至連親吻都沒有過,如果懷疑這個男人帶著不良企圖,連時間也可以證明他的真心了吧。我不禁啞然失笑,和他相遇,相知,相愛,可能就是命,擺脫不了的命。
去年,我找準機會,調動到上海辦事處,正式和秦有頃進入了預婚狀態,婚期大致訂在四五月。
不得而知的秘密
好不容易下決心把和秦有頃的關係定下來,五月,地震了。他以企業股東身份帶頭捐資一百萬,迅速組織藥品、人力、物力,準備出發深入到災區。臨走前的夜晚,他以男人交心式的口吻對我說:“天災人禍面前,國事大於家事,不宜談及婚事,請你理解。”他的形象在我心中愈發偉岸了,那一刻,我認定他就是我想托付終身的人。
忙亂一直持續到夏天,秦有頃和前妻的女兒要去美國念大學了,他徵得我的同意,抽空親自送女兒過去。這次踏出國門就是3個多月,等國外的新鮮空氣吸足了,他才依依不捨地回國來,還拿著女兒不適應海外生活當擋箭牌,並屢次三番去探親。
那些天,我失眠了,嚴重不滿他將我晾在一邊,從此不再提及婚事。我覺得委屈,又倒霉,一種不好的念頭騰空而起:秦有頃一再推遲婚期,該不會是這山望著那山高,另結新歡了吧?
我是女人,自然也會起疑心,於是,我臨時惡補來一些偵查伎倆,幹起了愛情偵查隊員的工作。可觀察了很久,秦有頃沒落一個把柄到我手上,兩部手機總是規規矩矩擺在桌上,所有電話都是當著我的面接聽,從不玩躲貓貓的遊戲。他這個人談興很濃,除了拉拉家常,喝喝黃米酒,幾乎沒有其他的興趣愛好,更別提過分的生理要求了,連朋友們都說,在老秦心裡,女兒第一,酒第二。
那我呢?他到底把我排在第幾位,把我當什麼人看待?我很是不解,逼他無論如何給出幾條合理的解釋來,哪知他含糊其辭,說上一堆什麼“佛有五百年的耐心,我有,你也該耐心等待”之類的禪語,跟我打起了啞謎。所謂一物降一物,我還真拿這樣的他沒了轍。他要我等,又不給理由,說他本質敗壞吧,可人家連一次越軌行為都不見,若是變了心,他又哪來大把的時間和我聊天說話?更要命的是,認識他的人都說他很正常,一看就知有情調,有正常的需要。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男人變成了一個神秘的盒子,讓我既愛又恨,他的確是個好男人,卻一再叫我等待,我等得起嗎?還要等多久?全是喜憂參半的問題。
(口述實錄 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