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破產後女友馬上跟我說拜拜
「我是五華縣農村某小學的老師,擔任五年級班主任。雖然我今年才28歲,但生活的沉重幾乎壓得我透不過氣來,尤其是當我以為美好的愛情遭受到現實殘酷的嘲笑,我真的不知道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給我打來電話的劉老師顯然有些情緒激動。
一見鍾情陷熱戀
2004年春節剛過不久,在一次同學聚會上,我認識了同學的表妹——袁芷芳。第一次見面,彼此就感覺很是投緣。她是一個顯得文靜的女孩,留著長長的拉得很直順的長髮,雖然不是很漂亮,但眉清目秀,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的女孩。那時,我常常會幻想這樣的場景:夜深了,我推開屋門,屋內灑滿桔黃色溫暖的燈光,而我的妻子正嫻靜地坐在乳白色的沙發上,手上織著粉紅色的毛衣,音響裡傳出若隱若現輕柔的樂曲……我嚮往這樣的家庭生活,覺得那就是幸福,就是人生的最大滿足。當我和芷芳相戀以後,這個女主人的形象就清晰地換成了芷芳。
芷芳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小學教師。我們任教的小學,相隔約3公里,我每天從家裡去學校要先經過她的學校。所以,自從相識以後,我就風雨無阻地騎著摩托車到她位於某鎮的家去接她上班,儘管這使我要多走近20分鐘的路程,但我無怨無悔。過去,總是要鬧鐘響了又響,奶奶叫了又叫,我才老大不情願地爬起床。但現在,鬧鐘一響,我就會一骨碌爬起來,快速地洗漱,催著奶奶擺早飯,然後急急地騎上摩托車飛馳而去,全然不顧奶奶在後面叮囑:「小心啊,別騎太快!」
摩托車是我參加工作後父母花了近萬元為我添置的名牌貨。騎著嶄新的摩托車,載著心愛的女朋友,我心裡就甭提有多暢快了!那時,雖然對自己從事的這份教師職業有許多的無奈和遺憾,但現在對自己的幸運卻是心滿意足,每天都有一種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感覺。
家遭變故情生變
芷芳家中還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弟弟尚在讀初中,妹妹則在外地做工,她父母的身體都不是很好。所以,為了盡到「女婿半份子」的責任,對芷芳家的重活或有什麼急事,我總是全力以赴。2005年5月,芷芳父親因病住進醫院,我衣不解帶地陪護了整整13天,夜夜都陪護在他病床前,端茶送水餵藥,倒屎倒尿洗衣,毫無怨言。因為我愛芷芳,芷芳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她的父母對我也很滿意,總是人前人後誇:「我家的女婿啊,人長得一表人才,心腸也是十分的好,很孝順,是個『得人惜』的好仔埃」
我的父母一直在外經商,我家的家境一直很不錯,早早就在家鄉村裡建了房屋,五個弟妹都是由奶奶、爺爺一手帶大的。我從師範學校畢業的那一年,恰逢不包分配而要參加招考。本來我就不願意教書,所以就不想去參加競爭考試,而想去外面闖闖。但父親懇求我,他說,因為他出身地主,考上大學卻無法進入大學校門,「地主兒子」的身份壓得他透不過氣來,只好投奔遠在粵北某市做生意的叔父,隨著叔父挑籮穿行在粵北山區的崇山峻嶺之間,將各種小百貨賣給煤窯工人。其中的艱辛難與人說。幸好,終於迎來「改革開放」,父親的小本生意漸漸做大,有了積蓄之後,父親用他的聰明才智投了一筆錢入了股市,大大賺了一筆。家中生活越來越好,父親在粵北某市置下了房屋店舖。但父親始終認為,個人創業經商,始終是艱難和缺乏安全感的。太愛自己子女的父親不希望兒女再重複這樣的生活,他更希望子女們能捧上「鐵飯碗」,成為一個「公家人」。所以,父親一再堅持,要求我必須去參加考試。雖然淘汰率很高,但我居然就考上了。考上了就更沒有理由拒絕父親。我對他說,小學教師的工資太低了,以後我怎麼有能力來報答父母、建立家庭?但父親說,你放心,爸媽用不著你負擔,到時老了不能幹了,就把店舖租出去,那錢夠我們二老用了;你要摩托車,我買給你;到時你要結婚買房,爸給你買……總之,你就安安心心地當個「公家人」,那是爸心中的夢想啊!
也許正應了一句老話:福兮禍所倚,當我心中溢滿了幸福感的時候,父親那邊出了大事:父親的一位好朋友為了一筆貸款,讓父親為他做擔保。於是,古道熱腸的父親用店舖為那位朋友做了抵押擔保。因此,一個並不新鮮的故事發生了:朋友卷款走了,音訊全無,而父親卻承擔了所有的後果,店舖被查封。而雪上加霜的是:急火攻心病倒的父親被送進醫院卻被查出已是肝癌中晚期了!
從母親的口中,我得知,其實父親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常常覺得肝區有些不適,但父親卻一直不去醫院,只是自己弄些草頭藥煲水喝。即使到了現在,父親把股票全拋了,仍堅持要留5萬元給我支付買房的首期,「兒子結婚,是我們家的頭等大事,做父母的要盡力。兒子如今每月才800多元的工資,要籌足買房的錢,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我的病治不治沒關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但兒子的終身大事不能耽誤了。」
我的眼淚「嘩嘩」地流,我在電話中對父親講:「爸,我不買房!我也不結婚了!錢,全部給您治病,我要送你到廣州的大醫院!到北京的大醫院去!」
「傻兒子,不要這樣說,芷芳是個好女孩,你一定要娶了她。」
但當我告訴芷芳,我爸現在已無法為我一次性買下那套我們倆一起去看中的新房,只能先付首期,以後我們一起供房時,芷芳的臉色漸漸變了,而坐在一旁的准岳母的臉色卻是勃然大變:「不行!這樣的話,我女兒婚後就要受苦了!芳,走!沒有買下房子、裝修好、擺滿傢俱的話,這婚就不結了!」
我的愛情戰敗了
從那天起,芷芳對我避而不見。我早上去接,見不到她;晚上去等,也見不到她。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學校,她都對我避而不見。發了無數的短信也是泥牛入海,打電話一直被掛斷。我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原來已是如膠似漆的關係,怎麼一下子就都變了,完完全全地變了! 終於,有一天,在放學的必經路上,我看見了她——袁芷芳。我渾身的血湧上了頭,加大了油門衝到她的面前,她的臉一陣煞白,或許她以為我會採取極端的形式報復她。但我只是輕輕地對她說:「芷芳,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難道我倆之間一年多數百個日夜的戀情真的就敵不過一套房子?」
「請原諒,我無法忤逆我父母的意願。再說,我還要供弟弟讀書,再供房的話,我倆在一起過不上什麼好日子!」
我突然就憤怒起來:「袁芷芳,原來你是個如此貪慕虛榮的賤人!為什麼一定要坐享其成?為什麼就不能和我一起創造自己的生活?」我從摩托車上下來,握著雙拳走到她的面前,其實我並不是想要揍她,而是下意識地握緊雙拳。
但此時,我的後腦遭受了重重的一擊,我回頭一看,是她的弟弟,那個上中學的小子。也許他以為我會打芷芳,所以從背後用他的摩托頭盔給了我狠狠一擊。一陣天旋地轉,我看見芷芳上了她弟弟的摩托車,絕塵而去。我慢慢地撲倒在地,嘴裡喃喃道:「芷芳,我愛你!我會為你付出一切的,你為什麼不能給我時間?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為什麼這麼急功近利……」
唯我獨憔悴
2006年正月初八,表弟在酒店擺酒結婚。我應邀出席婚禮,看見表弟春風滿面地挽著美麗的新娘步上了紅地毯,我的心就一直在疼,疼得彷彿要裂開。我和表弟是在同一時間談的戀愛,當時還約好一起舉辦婚禮。但今天,表弟終於娶得美人歸,我卻是失戀傷心人一個!
在婚宴上,我高聲地說著、笑著,不停地與人乾杯,究竟喝了多少白酒,我記不清了,至少有一斤多吧。表弟明白我的心情,托朋友過來扶我,要送我回家。但我堅持要自己走,很奇怪,我居然打著了火,順順當當地騎著車直接來到了芷芳家,拚命拍打著她的房門:「出來,出來,芷芳、芷芳,我要見你……」
其實,這時,我和芷芳斷絕來往已半年多了。但在我神志最不清醒的時候,我唯一想見的人只有她。
當我醒來的時候,是躺在自家的床上。我起來,頭痛欲裂,我去找水喝,驚醒了睡在另一個房間的奶奶,奶奶嘟嘟噥噥地說:「乖孫啊,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醉得都不省人事了,幸好阿童把你送了回來……」
阿童是我中學同學。第二天,我才知道跟蹤而至的阿童發現我醉倒在芷芳的屋門口,將我送了回來。
在金錢物質的面前,我的愛情戰敗了,乖乖地舉起了雙手——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