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情人和老公陪我共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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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情人和老公陪我共生死

初戀情人和老公陪我共生死

講述人:田芸

性別:女

年齡:29歲

職業:公司職員

病重時我看見初戀男友

我是年初發現自己得了骨癌的,已到了晚期。那天化療後,我虛弱地躺在床上,老公說有人來看我。我努力欠起身,只見一個高個男人出現在我面前。我看了他一眼,眼眶一下就濕了,竟然是彭磊,我的初戀男友。他說,他在路上碰到一個大學同學,對方告訴他我病了,他很意外,便問了我的病房,到醫院來看我。

也許是看我神情有異,老公借口幫我打飯出了門。彭磊顯然想寬慰我,卻又不知該怎麼說。他笨嘴笨舌地說,其實我們單位也有個人得了癌……我接口說,那這個人呢,現在是不是已經「不見」了。彭磊愣住,過了一會兒,他笑起來說,你呀,還是這樣不饒人。我也笑起來。我們又好像回到了過去的日子。

我不是武漢人,能留在武漢,和彭磊有很大關係。

我和彭磊大學時在一個學校,他和我同級不同系。當時我們選修課都選了繪畫。彭磊畫得好,經常被老師點評。我一看上彭磊的帥,二覺得他還有點才,畫得不順手的時候,就主動向他請教。後來,兩人熟了,就一起去寫生。不知不覺,就成了一對。

我們那時都很單純,相處兩年,竟然未越雷池半步。畢業時,他父母給他找好了單位。而我的去向卻一直沒有著落。我家在武漢沒什麼熟人,我就對彭磊說,能不能讓你爸給我在武漢找份好工作。沒想到,這句話卻令彭磊相當反感,但他也沒有明說,只是不怎麼和我聯繫了。一直到我們分手很久以後,他才告訴我,他認為我把感情和利益混為一談很勢利,那時我們都是很清高的人。

他的疏遠深深地傷害了我,我以為他嫌我在武漢找不到工作,反過來也就躲著他。兩個人就這樣分了手。

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談朋友,上班後,他想緩解和我的關係,曾請我吃飯,還說要給我買手機以便聯繫找工作,都被我婉言謝絕。我們就不再聯繫,多年沒有來往。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很難忘掉他。但我很要強,不需要人憐憫。當時,我想,自己一定要在武漢紮下根來,即使跟彭磊分開,也不能讓他小瞧了。彭磊後來很晚才結婚。

老公寬容地對待他的情敵

我和彭磊正說著話,老公肖平拿著打好的飯菜走了進來。彭磊向我們告辭,並說他改天再來看我。肖平把彭磊送到電梯口才回來。他把飯菜端到我手邊,又給我倒了一杯水。我一邊吃飯,一邊問他,吃了沒有。他沙啞著嗓子說,不急,等你吃完了我再吃。我得病以後,肖平整個人變得又黑又瘦,而且經常呆坐著發愣,有時叫他好幾聲,他才會反應過來。

他知道彭磊這個人,不過從來沒見過。我想了一想,把肖平叫過來說,剛才那個人就是彭磊。肖平看我一眼說,我已經知道了,剛才在電梯口我問了他的。我望了他一眼,他的神情並沒有什麼異常。

我和彭磊分手後,很長時間找不到正經工作,生存都成了問題。當時,我不厭其煩地在各大知名企業應聘,卻一直沒有回音。沒辦法,我只好到一家小的民營企業打工,當時單位裡有兩個男孩對我都不錯。他們各有優長,一個跟我是工作搭檔,一個在人際交往上有特長。那時的我已有了很大功利心,我周旋於他們中間,若即若離,不置可否。有時和其中一個看電影,有時又和另一個去逛街,到後來,還和其中一個發生過肌膚之親。本來這兩個男孩私人關係還不錯,但是由於我,他倆反目成仇,甚至在工作中互相拆台。

有一次,在一次公司聚會上,兩個人明裡鬥酒,暗中較勁,結果一個酩酊大醉,一個涕淚橫流。望著他們痛苦的樣子,我心裡非常難過。我忽然就想通了,我既然不會嫁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就不能再耽誤他們。於是,這場聚會後,我一一拒絕了他們。他們都很恨我,有一個甚至寫信罵過我。這兩人至今沒有結婚。

落魄一年後,我的機會終於來了,一家合資企業錄用了我。由於我專業對口、紮實肯幹,給公司業務增色不少,試用三個月就轉入了長期合同,而且年薪不菲。肖平是那家公司的企劃部經理,年輕有為,比我大三歲。肖平表白喜歡我後,我矜持了一段時間,也就答應了。肖平對我百般照顧,我也勤奮爭氣,不久就被提拔為業務部副經理,待遇也漲了上去。不久,我就跟肖平結婚了。他有房子,我們收入比一般工薪階層高,日子過得幸福美滿。一年後,我們的女兒出生了。

雖然生產時大出血使我體質下降,但我並沒在意。不久,我就遇到新的機遇:因為在多次生意往來中,我出色的外語交流能力打動了他們,一家同行外資企業通過獵頭公司來挖我,條件非常優厚。肖平曾擔心我身體吃不消,我卻覺得機會難得,於是,休完產假後,我便辭職,跳槽到新公司。

其後的日子裡,我超負荷工作,經常咬牙忍並拚命加班,創造出超常的業績,不久就升任總經理助理。

短短幾年,我擁有了一個女人可以擁有的一切,美滿的家庭,活潑的孩子,讓人艷羨的事業。我很自豪。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長期透支的惡果終於顯現:等我住進醫院,診斷書已經是無法改變的「死亡通知書」。

得病後,我們已經前後投入三十多萬元。除了彭磊,原來要好的兩個男友也來看過我,他們兩個居然是一起來的,在我面前還有說有笑,不知他們已和好如初,還是怕惹我傷心。我躺在病床上,學他們的樣子,一個很陽剛,總是拍胸脯說,這個交給我,另一個則有點娘娘腔,總是捏著嗓子說話:你別這樣。他們就大笑,說我這個樣子哪像個病人。我也很開心,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頹廢的樣子。只有肖平有些憂慮地看著我們,他知道他們走後,我是怎樣虛弱的一種狀態。

過去,我輕描淡寫地向肖平說過自己的情史,肖平總是很吃醋的樣子,有一次,我翻出一幅彭磊給我畫的畫,肖平還氣哼哼地揉爛了丟進垃圾簍裡。得病後,我才真正地把過去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肖平,肖平卻顯得很寬容,甚至彭磊,以及我這兩個男友出現時,肖平不但不攆他們,還對他們很客氣,他們之間好像成了同病相憐的好朋友。

有一次,我問肖平,是不是覺得我要死了,才對他們這麼好?肖平沒有正面回答我,只說:烏鴉嘴,誰說你要死了。

我知道了什麼是最好的

不久,彭磊又來了。他說,他從別人那裡打聽到一個偏方,一定要帶我去看看。

前些日子,肖平傾其所有給我換了骨髓,還是回天乏力,我便想去試試彭磊所說的偏方,肖平竟然沒有阻攔,還讓彭磊開車帶我去找那個民間醫生。把我扶到車上,肖平遞過來一條薄毛巾被,讓我把身體捂著,然後關了車門。車開出很遠,我回頭望時,看見肖平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個民間醫生的住地非常偏遠,有些路很不好走,彭磊開車很小心,經過一個坡坎時,車顛了一下,彭磊馬上有些緊張地問:難不難受?我笑說,沒事。由於身體不適,我一直很少說話。只是快到時,我問了他一句:彭磊,你一定恨我吧。他笑起來,說,這可不像你說的話,我還怕你恨我呢。接著,他又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一路上,我又接到以前兩個男友的短信,他們現在幾乎每天給我發一個,除了寬慰我的話,就是一些幽默短信,看了他們的短信我不由得不笑,打針化療後身體很痛,一笑就一扯,不過,我很享受這種痛並快樂的感覺。

醫生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給我看完病後,他給我開了些藥。把藥拿給我時,他對我說,藥能治病,但治不了命。我聽了這話,就什麼都明白了。

彭磊沒有聽到這句話,跟他回來的路上,我把車窗半開著,讓風吹進來,我忽然覺得那風裡都是花香,讓我戀戀不捨。活著真好埃

得病後,我忽然渴望做一個平凡的人,哪怕平庸的人都好,但這對我來說,好像已成奢望。老公的寬容、戀人的呵護令我感受到人間的溫情,這在過去都是被我所忽略的東西,我很想回報他們,但看來也渺茫。

沒說的了,謝謝他們吧,謝謝他們在我最後的日子給了我最好的,我現在知道了,什麼是最好的。

(後記:這篇稿子成稿後不久,我又跟田芸聯繫過,電話是肖平接的,他克制著悲傷告訴我,田芸已經離開人世。因為死亡年齡不到六十歲,她的葬車上紮著紅色的絲帶。我沒有問,彭磊或者田芸的其他兩個男友有沒有出現在葬禮上,我想這已經不重要了,有些東西既被田芸帶走,又永遠留在了他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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