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戀情,只開花不結果
總是愛上弟弟
回憶起來,我的戀情好像都和比我小的男人有關,除了初戀男友比我大,第二個男朋友比我小五歲,第三個是曾行,也是小五歲,第四個,安逸,也比我小六歲。我都不禁懷疑,自己的心理年輕是否太小,所以總是與這些小男友相戀,然後得不到任何結果。
我經常去電腦城淘碟,總到其中的一家店裡去,漸漸和老闆熟了,有時候逛累了,就什麼都不買,只是坐著和老闆聊聊天。於是經常能看見曾行、安逸那幫男孩,熱火朝天地在店裡玩足球遊戲,或者討論網絡遊戲,剛開始,我和他們之間沒多的話,只是點頭打個招呼而已。
那天中午,曾行一邊玩遊戲,一邊吃盒飯,他開玩笑似的遞到我面前:「你也餓了麼?吃一口?」我接過來就扒了口飯,在場的人笑起來,安逸壞笑著對曾行說:「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啊?」曾行一臉嚴肅地糾正:「別瞎說,我可沒欺負中學生1難道我看起來那麼「面嫩」麼?我認真地告訴他們:「過兩年我就三十了。」吃飯的人都愣了一下,冷場了。
即使知道了我的年齡,曾行還是開始對我展開猛烈追求。這個81年的男孩會很多浪漫花招:吃飯逛街看電影,一切都是戀愛流水線的過程。安逸總能在我每個約會後,準時打來電話,詢問我和曾行接觸的感覺。
一次,兩次,三次……和安逸雖然沒見多少面,可是我感情裡的點滴,全都告訴了他。我說,我是不介意年齡的,人品要比年齡重要得多。可我始終覺得曾行是不適合的,他還在為遊戲著迷,彷彿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而我的時間不多,三十歲結婚,是我給自己的底線,所以我只能給曾行兩年的時間。
安逸在電話裡沉吟了:「兩年……短了點,很緊迫。」我對著話筒笑起來:「又不是給你規定的時間,你緊張個什麼?」安逸後來告訴我,他當時在衡量,如果他是我的男朋友,能不能給我要的東西。
我耐心地每天早晨八點準時打電話給曾行,為的是讓他起來上班,有種上進的精神。而他轉彎抹角地通過安逸給我「請假」:可不可以通宵不回,他想去網吧包夜。
當安逸把這話轉告給我時,我覺得自己突然老了:我好像成了曾行的媽媽。
三人行的選擇
大年初一,我和安逸的電話熱得燙手。我們從晚上聊到凌晨,八個小時的電話煲得兩個人心裡都有微妙的變化。我說我的生活經歷,說我的希望和煩惱,說人生和理想……安逸是個好的傾聽者。當說到愛情,我說我希望自己是只小狗,有個溫暖的窩,乖乖躺在愛人腳邊。安逸說渴望有個心愛的人,要將她當作寵物一樣攬在懷裡。這樣的默契,讓我們都有點驚訝。
安逸1982年生的,過完初一,他剛剛23歲,而我29歲了。
和安逸再見面,兩個人都約好了似的絕口不提曾行這個人。我們到歸元寺數羅漢,他只是笑著讓我數,自己不肯算命。和尚給我一張闡釋羅漢的卡片,上面寫著:三人同行有我師。我抬眼看安逸,他尷尬地笑了。我們心裡都清楚,這三人指的是什麼:我和曾行是正式的戀人,而和安逸是曖昧的朋友,安逸和曾行又是一起玩遊戲的兄弟---這中間只有糾纏,沒有什麼老師。
有時候下班的空隙,安逸也帶我去逛商場,試衣服的時候,營業員讚歎:你男朋友都說你穿得好看!我們臉一紅,誰都沒有否認。我的打扮和安逸越來越像了,穿著運動裝,儼然是情侶。
他終於在咖啡廳裡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向我表白,同時也告訴我他心裡一直以來的顧慮:怕不能給我想要的,他還太年輕,一切都沒有準備。無論在經濟上還是精神上,他都沒有結婚的實力。
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是多麼好的事情。我鼓勵他:一切都是努力創造來的。只要我們在一起,這些都不是問題。安逸還在沉默,我已經抑制不了心裡的難過,出門攔車就走了。在的士裡,眼淚不禁掉下來,感情就是這樣奇怪,我已經深深愛上安逸了。
快到家時,安逸突然發短信來:我想好了。不能放棄你,因為我還是喜歡你。眼淚還沒幹,我已經笑了,回家立即打電話給曾行,語氣很堅定:我們分手吧。
交叉的平行線
和安逸正式牽手的那一瞬間,安逸就告訴我:我們只是不可能有交叉點的平行線,如果有合適的人,你可以勇敢去追,我會放手。這樣無奈的宣言,我不做回答,因為這的確是一種可能。媽媽一直在催我的個人問題,姐姐的孩子已經能拉著我的手喊小姨,我的未來不能總這樣懸著吧。安逸現在的工作都是靠他爸爸扶持,他還是個大孩子,有什麼能保障我的未來呢?
可即使是愛的天空佈滿陰霾,我們還是珍惜和享受著每一天。
下班的車站,我一眼就看見等我的安逸,他懷裡捧著一大束白玫瑰,笑吟吟地看著我。我只是無意中說起喜歡白色玫瑰,他就記在了心裡,那股感動讓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一下子撲進他懷裡,什麼年齡,什麼金錢,都去一邊吧。我只要我們能在一起,什麼都好。
安逸說,有時候我比他還顯得幼稚,雖然我比他大整整六歲。但他的確是個極度理性的人,而我就這樣一腔熱血地愛上他了,每天事無鉅細都打電話給他,告訴我多掛念他。我們一個在漢口,一個在武昌,不能每天見面,就靠每條短信傳情,我把他發來的短信都抄在日記本裡,我要記住這甜蜜的每一個片段。
我感謝今年最後一場大雪,讓我和安逸能有機會去打雪仗,拍照片。安逸那天正發燒,可是為了陪我硬撐著,同事都羨慕地問我是不是要結婚了,我多想點頭承認埃可是安逸緊皺的眉頭裡,似乎有什麼想對我說,又不能說出口。
沒想到,那場大雪見證了我們最後一次依偎。
我只能做姐姐
與此同時,我接受了媽媽給我安排的相親,雖然也不情願,見了兩三個,統統沒感覺,我和他們心不在焉地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眼前就浮現出安逸的臉,年輕的有朝氣的微笑的臉,心一下子就飛了。
是的,他們都有殷實的經濟基礎,有適當的結婚年齡,可是他們在我眼裡都是一個模樣,沒有任何感覺和意義。有一次,我甚至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就飛奔出去給安逸打電話:我想你啊,我對誰都沒有感覺,我現在就要見你!
電話那頭,安逸只是冷淡地回答我:「哦。」我孩子一樣糾纏他,他終於發火了:「我也是男人,也有嫉妒心和佔有慾的,我怎麼能高興你去和別人相親?」我呆住了:「可是,不是你說若遇到合適的,就去追求麼?」安逸沉默了,他陷入自己的掙扎。
那一次吵架,我們鬧得特別凶。他不耐煩地對我發脾氣:「你總是大事小事都打電話給我,你不知道我是需要工作的麼?你怎麼能總是這樣閒?這樣下去對彼此的工作和生活都有影響1我氣得掏出手機,當著他的面就砸到地上,他更火了:「你做事這樣衝動,怎麼能經營好感情?」
我成了一個做什麼都不能讓他滿意的人,安逸的陌生讓我害怕起來。
我知道他擔心的,讓他焦慮的是什麼,於是還在安慰他:「我不會再見任何相親的人,因為我只喜歡你,至於結婚的準備,我們一起來承擔,別太大壓力……」安逸打斷我:「可是我不想找一個比我大那麼多的人結婚,我家人都反對。男人都有虛榮心的。也許現在還不明顯,當有天,我三十歲,你已經四十,帶你出去,是多沒面子的事情……」我失語了。
既然愛都到了這樣世俗的地步,我還有什麼理由阻止他對我說分手呢?安逸無奈地對我說:「如果你和我一樣大該多好,我們就沒這麼多煩惱了。」我卻疑惑了,這些煩惱真的是年齡帶來的麼?
前段日子我還在以淚洗面,安逸是我捨不得的愛人。QQ上,我們商量好,我還是做他姐姐,他考慮了一下,最終同意了。我對著他的頭像打了個笑臉過去,心裡明白從此不能再相愛。
我們偶爾還是會見面,上次見面,我盯著安逸黑亮的眼睛,吞吐著問他:「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他一眼就看出來我的心思,斬釘截鐵地回答我:「不能,我們不能再親吻。」
是啊,姐姐怎麼能向弟弟索取一個吻呢?
我抱著記滿他短信的日記本,整夜不能入眠。(采寫 馬夢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