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高尚的狐狸精
我是一個高尚的狐狸精,我曾無數次的這麼對自己說。
比如看到他打電話馬上避開,即使有機會,也從不翻看他的號碼短信。
再比如即使他每晚都出去,從不問他去哪裡,從不打探,從不追問,更從來不會跟著去,連提都不提。
再再比如無論他回來多麼晚,只要他在電話裡說「馬上」,都會亂抓一件衣服以F1的速度衝到大門口,微笑著,等待他。
再再再比如無論他說多麼難聽的話,也要假裝沒聽到,使勁的笑,我就是臉皮厚。
我時常告誡自己,我很有職業道德,我是一個高尚的狐狸精。
曾經我也是被別人吹一下抱一下的那個女人,自從遇見他,一瞬間的無可救藥,他是我的毒藥,毒死我的藥,一見鍾情、相見恨晚、一拍即和,彷彿頭頂一聲炸雷,飛沙走石,無數雲朵幻化為四個大字「真命天子」。
我曾問過自己,明知道他已經有愛人,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說我是狐狸精。不容質疑,真的是。
他走的那天,我從日暮哭到日出,故意戴著眼鏡也擋不住眼裡的哀傷。用整個十月期盼他的歸來,這整個十月,我無心做任何事情,也無心對人笑。他說過8號回來,可一直沒回來。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問問我好不好,這只是小兒科,我是一個高尚的狐狸精,這點委屈簡直不值一提。
好不容易,他「火燒柬埔寨」歸來,沒有一個電話,還讓朋友騙我說在安岳。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不理會我從多麼期盼到多麼歡喜到多麼失落。可是沒有關係,哭到半夜電話響,看見他在對街熟悉的身影,我撲過去擁抱他,笑得燦若桃花。他回來了,真好。
他走了之後,我把他喜歡的枕套洗得乾乾淨淨,把他留下的內褲和T恤看了又看,左思右想,換了三個地方才放好。用被單遮住他的床,那是他睡過的床,只能有他的味道。可他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條內褲擦皮鞋,然後丟掉,我不知道原因,他從來就讓人摸不著頭腦。
每天,竭盡所能的對他好,就連他的朋友小余,我都放在比自己重要的位置,從小的教育告訴我,有個成語叫做「愛屋及烏」。白天,他好像臥龍凼昏睡一整天。晚上,他出去Happy,半夜回來繼續在我隔壁房間昏睡,我必須等到眼圈泛黑,方能感受他片刻的溫暖。這就是我們的生活。
可還是很快樂,即使簡單的交談,每天能見到他,我由衷喜悅。有個問題網上問過,我想答:如果我們兩人餓了N天後出現一碗飯,我會讓他吃,還會割下自己的肉給他當配菜。這跟標準答案「一人一半」有本質上的區別,那是愛情,這是癡情。
狐狸精也哭過,那是他問:「我會讓你傷心,然後慢慢不愛我,忘記我,只是,什麼樣的男朋友才配你呢?」原來他所有的淡漠都是為我好,他擔心、關心我的未來,於是我潸然淚下。
我的媽媽外公外婆弟弟姨媽在成都;我最好的朋友在東京;說要娶我的那個人在北京;最愛我那個人在廣東;我的爹近在咫尺打車都不跳表,但我們基本不見面;我愛的男人在我身邊。但是…….他連手指頭都不想碰我一下。
我從沒要求過他任何事情,我用盡所有力氣去愛、去包容、去忍讓、去給予,且不求回報。無論物質還是精神,古訓「力氣使了力氣在」我深信。
他為我做過什麼?
我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來他為我做過愛!
是的,做過愛!
其實早已經預測過,遲早會挨上那麼一刀,無論多久,總有那麼一刀在等待我。只是沒想到,預測當日立刻現世報。
每次他喝醉酒都會不停的問我:小余呢?二姐呢?頻率是兩分鐘一次。無論有多麼晚,多麼醉,都一定會送姐姐回家。而,而,而,我坐在隔壁包房發呆了一刻鐘,我的姐妹盤盤故意問他我去了哪?他答,不知道,會回來的,不管她。
洗把臉回去,還沒輪到我抒情,一個女人衝進來,一把抓過他的衣服:「走了!」我的眼望著她,整張臉呈呆滯狀,直到他真的跟她走,直到被盤盤罵得狗血淋頭,直到整個世界的聲音在我腦中噶然而止。
我是那麼凶悍的一個人,我是那麼脆弱的一個人。而那一刻,沒哭也沒鬧。我開始回憶第一次他保護我的瞬間,無可救藥的淪陷。他的睿智、他的幽默、他的極端、他的爆脾氣、他的好。點點滴滴。我想哭,想鬧,我想揭竿而起,可我是一個高尚的狐狸精,我的外號叫忍者神龜,天大的事情我都能忍,我最無敵。
他終究還是跟她走了,突然間明白,原來我連當狐狸精都沒資格,第三者的資格也沒有。或許早已在TOP排行第四、第五、第六。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資源共享」?看我坐上出租車,他連送我一下的意識都沒有。就這麼走離我的視線,任憑我淚眼模糊。我裝做他只是對她敷衍,我對自己說「咱倆誰跟誰,關鍵時刻,怎麼著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翻臉埃」原來我那麼擅長強顏歡笑,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4點,打電話給他,那女人質問我:「你和我的男人有什麼關係?」叫囂的聲音直抵神經中樞。女人天生的虛榮心讓我回應道:「我不知道和他什麼關係,只是,他的行李放在我的家裡。」這是我忍讓的極限,我只想把自己埋在被子裡,生生世世。她說「你家在哪?我馬上過來把他的行李拿走。」我還故作剛健的答道:「他知道,讓他自己拿。」
我從來都不敢接你電話,而你就坐在旁邊,任憑她這樣對我,好想問:「我是你的誰??我是你的誰??難道只是陳公館的保姆甲嗎?」5點,第二個給你的電話小余接的,他罵我不該那樣說,我依然想問:「我是你的誰,我是你的誰?我待你那樣好,你說我是你的妹妹,如果真是你的妹妹,被人這樣,你會怎樣?」
媽的,我家是公共廁所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是妓女嗎?妓女都不見得什麼都不說。
有句話形容賤人「一個耳光,一顆冰糖」挨打的人吃過冰糖,痛也痛得其所,而我只吃了糖精,你為什麼一直打我?你打我還不給我冰糖吃,我操你大爺!!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是真的痛。我用「東宮西宮」的台詞安慰自己:「這不是賤,這是愛情。」可這真的是愛情嗎?我裝做一切都沒發生,你依然是我的Honey,是我的Hero,是我的Baby。
第二天,喜笑顏開,隻字不提。晚上,看電視看到恐怖的地方,我怕,伸手過來握你的,你「啪」的把它拍落,一室寂靜,只有回音。
你手裡拿的那把刀,全是我的血,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錢,很多…很多……所以你才會在今世讓我還了又還。讓我幻想著你徒有虛名的愛情,終日渾渾噩噩。
早已經預測會有這樣一刀、兩刀、三刀,可我固執的堅持。比起遍體鱗傷的人,這幾刀算什麼?我還年輕,頂得住,傷未致命。
我用了三年時間來愧疚對那個人不好,我用最好的光陰來等待救贖我的人,所以,遇到你時,竭盡所能的善待你,把能夠給的溫暖全部給你,愛得多麼卑微也從不在意。
我放下了尊嚴
放下了個性
放下了固執
都是因為放不下你
我不是狐狸精,我沒有成精,我只是愛你,我只會退讓。
突然想起童話故事《小王子》裡面的對白:
狐狸說:「對我來說,你還只是一個小男孩,就像其他千萬個小男孩一樣。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樣用不著我。對你來說,我也不過是一隻狐狸,和其他千萬隻狐狸一樣。但是,如果你馴服了我,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對我來說,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對你來說,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小王子說:「有一朵花……我想,她把我馴服了……
狐狸悲泣著說:「你要走了嗎?我會哭的!」
小王子說:「我本來並不想給你任何痛苦,可你卻要我馴服你…」
我是那個地球上唯一被你馴服的狐狸。如果可以,我只願意做馴服你那朵玫瑰花上其中一片綠葉,可你只願意把我當成花田里的一顆沙礫。
「只此一生,沒有來世,故所遇人和事、悲或喜,當三思而行。」我看到你的樣子,就笑了,只要和你簡單的交談,我無所畏懼。我把你在的時間叫做「最好的時光」,你是多麼討人喜歡的一個人。
昨夜你沒回來,沒有電話,沒有應答,我等到天亮。無論多晚,你每天都會回家,這是我唯一可以欺騙自己的籌碼,一瞬間,所有幻想坍塌。睿智如你,是一定懂得的。
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感恩圖報、手下留情」?
清晨睡去,突然覺得不需要再擔心你。您一定會洪福齊天、壽與天齊,因為像你這樣薄情寡義的人,是會遺千年的。
如果,某一天,真有那麼一天。你需要我離開的時候,我會離開你,且終其一生為你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