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我不能為了你離婚
這是一個燥熱的夏夜,空氣中沒有一絲風,悶熱得讓人心裡燥動不安。朋友周文這幾天從廣州回來看望父親,他給我打電話說心裡煩,希望我能和他聊聊。在稍有些嘈雜的酒吧外場,周文坐在那,輕輕地向我訴說了他過去的一段往事。
婚姻中沒有了激情
那是發生在兩、三年之前的事了,現在一想起來心裡還隱隱作痛,在這件事情中,我既傷害了我的妻子,也傷害了她,那個我心愛的女孩子。
我和妻子娟是1993年認識的,那時我剛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沒多久,正為一段失敗的感情而神傷,朋友將娟介紹給我。娟是一個普通、善良的海南女子,她用海南女子特有的溫柔和善解人意慰籍了我失落的心。沒幾個月,我們就結婚了。
可是婚後不久,我就痛苦地發現,雖然娟很愛我,很疼我,但我和她在思想上根本無法交流。娟是一個高中生,在一家工廠裡當工人。在她的眼裡,只有油鹽柴米和她的那些婆婆媽媽的瑣事。我們之間越來越無話可說,我有過離婚的念頭,但卻又怕別人恥笑,剛結婚就要離婚。婚後第二年,由於避孕失敗,女兒意外地降臨了。望著可愛的女兒,我更沒有勇氣提出離婚。可是我卻無法容忍這種缺乏交流的生活,我考上了外地一所學校的研究生,一半是希望能在事業上有所提升,一半也是為了逃避家庭!
學校的生活平靜而又充滿朝氣,我開拓了視野,更覺得和娟的婚姻是一種錯誤。讀研的第一年暑假,我回到家中,鼓足勇氣,向娟提出離婚。這猶如在一汪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一塊巨石,掀起的波瀾讓我始料不及。娟悲痛欲絕、哭哭啼啼,甚至以喝農藥自殺來要挾。我是一個生性懦弱的男人,娟的極端舉動讓我投降了。之後的三年,我再也不敢向娟提出離婚這個詞。研究生畢業後,我選擇到了廣州的研究所工作。由於條件限制,娟暫時沒法跟我調到一塊,我每年探家二三次。我和娟就這麼不鹹不淡地維持著這個家庭。我原以為生活就這麼過下去了,就像中國現實存在的許多家庭一樣,不是為了愛,只是因為孩子,但沒想到這個時候,我碰到了珊珊。
工作中我愛上了她
那是1999年,單位分來了一批研究生,珊珊就是其中之一。我這輩子都忘不了見她的那一天。那天她穿著一襲淡藍色的緞面連衣裙,披肩的長髮,精緻的臉龐,渾身洋溢著一股迷人的氣質。她走進辦公室裡,讓整個辦公室的人眼睛一亮,珊珊矜持地向每個人打招呼。最後老闆將她領到我的辦公桌前,說:「小周,這是珊珊,剛分來的,她的專業和你的對口,你就帶著她先熟悉熟悉。」珊珊恭敬地一笑說:「請多多關照。」
沒過一段時間,不出我所料珊珊和我分到一個課題組。她聰穎好學,思路清晰敏捷,見解獨特。沒過多久,我們就成為好同事。我們經常會為一些學術問題爭論,雖然我年紀比她大,資歷比她深,但她認為正確的卻從不肯讓步。她知道我妻子不在身邊,生活和衣著上常常是缺乏照料,便常常關心我,細心地為我煲湯、炒菜。偶爾我忙得沒空下樓吃飯,我的辦公桌上總會有她為我順帶的快餐。在那段日子,我知道,我已經情不自禁地愛上了她。那年夏天,老闆安排我們倆一起到廈門參加一個學術會議,在那個陌生的海濱城市,我禁不住向她表達了我的愛意。而她也接受了,只是要求我盡快離婚。我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我馬上回家提出離婚。我們手牽著手在那個美麗的海濱城市漫步,一起相擁著,憧憬著我們美好的未來……
離婚時她以死相挾
我決心回家向娟徹底攤牌,迅速結束這段婚姻。2000年,我請假回到老家向父親表明了我想離婚的意思。沒想到父親強烈反對,他說:「你想幹什麼?孩子都這麼大了。娟有什麼不好?你要是敢離婚,我就再不認你這個兒子。你也別再回這個家。」我不管那麼多,回到海口家中向娟提出了離婚。一切就像暴風雨一樣向我傾瀉而來,娟那晚撲在我身上捶打著我,全身發抖,失聲痛哭。女兒在一旁哭喊著,無助地抓著我又抓著媽媽,試圖阻止我們扭打。一直鬧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娟靜靜地躺在床上,床邊放著安眠藥瓶,怎麼叫都叫不醒。我發現不對勁,趕緊送醫院搶救,幸好搶救及時,才將娟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我坐在娟的病床前,痛哭失聲。從生活上應該說娟是一個好妻子,結婚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無怨無悔地支撐著這個家。我外出讀書工作這幾年,上有老下有小全是她照應,那年父親生病了我沒法趕回來也是她一人忙裡忙外硬撐下來。幾個兒媳婦父親最喜愛的就是娟。要是為了離婚送上她一條命,那讓我怎麼能有臉面再活下去呀!
直到娟出院,我都再不敢提離婚這件事情,並向娟保證,從此再不提離婚這兩個字。我在家靜靜地幫娟調養身子。之後不久回到廣州,我向珊珊坦白了我回去發生的這些事情。珊珊靜靜地聽著,垂著眼淚,但沒有說什麼。之後不久,珊珊就調到另外一家城市的研究所。我知道,是因為我,但是我又能怎麼辦呢?我愧對珊,也愧對娟。
現在,娟調到了我的身邊,我們這個家好像又回到了平靜,女兒也快小學畢業了。但是我知道,我心裡還是惦念著那個人。我只想在這裡向珊道聲:對不起,你在他鄉還好嗎?希望你能忘了我對你的傷害,找到屬於自已的幸福!(文中人名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