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撞見丈夫裸聊的猥褻樣
●講述對像：燦燦，女，銀行職員
●時間：1月10日
●記錄：達庸
有人說海枯石爛只不過是一個美麗的愛情謊言，但我和海坤的愛情卻一定可以這樣形容的。
我生於七十年代，和我同時代的人相比，我的家庭條件應當算是很優越的了。父親在一家國有公司裡擔任領導職務，母親專門在家裡侍候我和父親，從小到大，我好像從來沒有為自己的事情發愁過。高中畢業那年，當很多高考失利的同學都在為自己的前途擔憂時，父親已經通過關係安排我參加招工考試進了一家國有銀行工作。在單位裡，許多同事為數額不多的工資精打細算，我卻像一個真正的白領那樣寬綽地消費著。有父親撐腰，何必那樣委屈自己呢？
無憂的日子終結於父親的出事。父親因為經濟問題被判刑了。過慣被別人羨慕的眼光包圍的日子，隨處可見的冷遇與白眼讓我感到無處藏身，我就像一個跌落進巨大漩渦中的泳盲，哪怕有一根稻草也會給我一絲希望。可是沒有，先是談了一年多的男朋友找借口開溜了，接著，過去那些圍繞在我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遠離了我，就連那些或遠或近的親戚們也疏遠了與我們家的關係。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自殺的念頭一直在我腦子裡打轉，但我終於放棄了，因為母親。母親為了我和父親，在年輕的時候便放棄了出去工作的機會，已經失去了父親的依靠，我不能再讓她失去對我的最後一點希望。我在很短的時間裡變得成熟起來。
那天在櫃檯上辦一筆業務，我隱隱感到那個客戶一直在盯著我看，自從父親出事後，對於這樣的情況我已經見怪不怪了，我頭也不抬地將打印好的單據遞給那位客戶簽字。「老同學，真的不理我啊？」那個客戶輕聲說，聲音似曾相識。已經好久沒有人和我這樣套近乎了，我驚訝地抬起頭。是海坤，我高中時的同桌，一個鬼精鬼精的鄉下男孩。短暫停頓之後，我向他綻放了一個職業性的笑臉，然後接過他簽好的單子，開始喚下一位顧客的名字。海坤聳聳肩離開了櫃檯。
終於到了換班的時間，我顧不得舒展一下自己的身體，直奔單位門口，自從父親出事後，母親一直大門不出，我得要抓緊時間回去陪她。
「老同學，等等我好不好？我已經等你老半天了！」是那個海坤在叫。我不得不停下車來。「有事嗎？」我冷冷地問，經歷了那麼多冷遇，我幾乎對所有人失去了熱情。「我想請老同學吃飯，敘敘舊，今天遇到你實在太難得了！」沒等我反應過來，海坤已經斷了我的退路。
去就去吧，這些日子裡，我過得也實在太壓抑了。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母親，然後和海坤來到了一家小飯館。一瓶啤酒下肚，我已經瞭解海坤的全部信息：大學畢業後分配進一個政府部門當了公務員，許多熱心人替他介紹對象，但一直未覓到稱心如意的愛人，只因為他一直難以釋懷年少時的暗戀對象。
「如果人家還沒有婚嫁，乾脆和人家說白不就是了嗎？」吃了人家的嘴短，我慌忙給海坤出主意。「你願意嗎？」海坤嬉皮笑臉地問我。「願意聽我的故事嗎？」我冷靜地問他，不會有人願意選一個罪犯的女兒做女朋友的。「你不用說了，真的難為你了！」海坤的聲音輕得只有我能聽到。那一刻，我感動得流淚了，我想我今生要托付的人就是海坤了。
半年之後，我成了海坤的妻子。
路路斷絕，丈夫逐漸沉默寡言
有了海坤的加入，冷清的家裡重新變得溫暖了起來，我和母親也漸漸從父親出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而更讓我感到欣慰的是，由於我自己變得開朗了，我發現周圍的人好像也變得和善多了，並不像我從前想像得那樣壞。
海坤的單位裡進行競爭上崗活動，要提拔一名副科級幹部，根據海坤的條件，他上應當是沒有問題的，但做事穩妥的海坤仍然沒有掉以輕心，每天下班後，他就不停地打電話或發短信與同事們聯絡，希望能取得大家的支持，從反饋過來的信息看，大家對海坤還是蠻支持的。層層篩選，海坤和其他三位同事進入了最後的競職演講階段，演講前一天夜裡，海坤激動得幾乎一夜沒睡，看著他那副官迷相，我忍不住就想笑。競職演講又涮掉了兩人，海坤和另一位同事進入了最後一輪，由領導研究最終確定人眩「準備給我慶賀吧！」海坤志在必得。兩天後，結果出來了，是海坤落選！
那天晚上，我還是準備了一桌菜，開了一大瓶香檳酒擺放在桌上。我不停地給海坤夾菜，安慰他以後還有機會，海坤邊大口吃菜邊說「沒事沒事」。「要是老頭子還在台，這次落選的怎麼也不會是你！」母親忍不住歎息說。剛才還生龍活虎吃菜的海坤一下子丟下筷子進屋去了，我和母親面面相覷，真不知這句話錯在什麼地方。幾天後，我在上班途中遇見海坤的一位同事，她悄悄告訴我海坤沒能上的原因，他們單位的一把手在研究時放話，絕不會提拔犯罪分子的親屬。
海坤對工作明顯變得鬆散了許多，有時在家裡還一個人弄兩杯白酒，我明白他內心的苦楚，領導已經給他的前途判了死刑，他幹著還有什麼意義呢？我決定將他從這種消極的狀態中拉出來。
「趁現在還年輕，咱們想辦法掙點錢吧！」一天，我對海坤說。「投資可以啊，錢從哪裡來呢？」看來海坤對這個問題不是沒有考慮過。「作為咱銀行的女婿，錢還會成問題嗎？」我笑著說。幾天後，我將從銀行借的4萬元擺到海坤面前。
海坤熱火朝天地投入到他的投資項目中去了，聽他說，他正在和一個朋友合夥投資一個項目，具體是什麼項目我也沒有問，反正聽他說成功之後我們就可以一夜暴富。「當了大老闆可不要甩了糟糠之妻啊！」我故意逗他。「誰敢甩了老闆娘呢？」海坤瞇著眼睛笑，似乎他已經成了大老闆。我終究沒有成為海坤理想中的老闆娘，他的4萬元錢還沒來得及打一個水漂，就已經被他的合夥人騙得精光。
這一次的打擊對海坤實在太大，他徹底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呆在家裡，就像我從前一樣。如果不是我慫恿的緣故，海坤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內疚極了，真擔心他會悶出病來。於是，我決定給他買一台電腦消磨時光。
職場失意，轉而深陷網絡色情
我不得不歎服網絡的魅力，正如我所期盼的那樣，海坤很快便迷上了網絡，從瀏覽新聞、玩遊戲到聊天，似乎網絡中樣樣都能引起他的興趣，看著他的眉頭不再緊鎖，我心裡也寬慰了許多。
任何事都有它的兩面性，網絡在消除了海坤的煩惱之後，也給我帶來了一些煩惱。比如，過去回到家裡，海坤總會幫著我和母親做點家務什麼的，現在一到家裡，海坤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電腦前上網，非得要飯全擺上桌子他才肯來到餐桌前，三口兩口扒完飯後，又回到電腦前；每天晚上，如果我不催他，他就不會下網，有幾次竟然上通宵！不滿情緒漸漸從我的言談舉止裡流露出來了，但這些絲毫沒有影響海坤上網的熱情。我開始抱怨自己引狼入室，有好幾次，我忍不住想責備他的戀網成癖，但最終忍住了，海坤是因為我的影響才會變得如此消沉，我不能讓他失去生活中這唯一的樂趣。
一次，我用家裡的電腦查一份資料，不小心碰到瀏覽器地址欄裡的一些網址，看著那些不斷跳出來的不堪入目的畫面，我羞得面紅耳赤。原來海坤每天熬夜看得竟然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我真想去大聲責備他的下流和陰暗，可我自己勸阻了自己，男人是感性動物，何必要像修道士那樣苛求他呢？
有一段時間，我發現海坤在上網時喜歡關著書房的門，我終於忍不住好奇，在一天夜裡偷偷起床看個究竟。不看則已，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海坤正光著身子和網上的一個同樣光著身子的女人在裸聊！應當是那個女人先看見我的吧，視頻迅速被關閉了，但海坤赤裸的身體和身邊的衛生紙早已經說明了一切。「快睡吧，別讓我再看到這樣噁心的事了！」我重重地關上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是丈夫命運中的剋星嗎？葬送了他的前途、破壞了他的財運，現在又誘使他深陷網絡色情？誰能告訴我，我到底錯在哪裡？可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啊，雖然生活不斷地給我和我們家出了難題，我還是要繼續努力地去過好我們的日子，因為我們曾經有過這樣一份真摯的愛情，因為愛是我生命裡最後一根希望的稻草，我要緊緊抓住，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