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距離:半糖太生分同體太擁擠
我喜歡我們做什麼事都在一起
■喬小喬
露露和老黃是甜蜜的新婚夫婦。
新婚夫婦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一會兒就上午9點了,再一會兒又晚上九點了。他們每天一起吃早餐,然後老黃送露露去上班,晚上再接她下班。有時候露露約了朋友下班後一起逛街,老黃就跟在一旁拎包;有時候老黃要和客戶吃飯,露露就坐在一旁默默陪伴;如果露露要去做美容,老黃就在一旁做足部按摩;如果老黃要去修車,露露就得取消當晚買好的電影票。
「其實,我是可以跟同事一起去的……」露露說。
「但我喜歡我們做什麼事都在一起。」老黃溫柔地堵住了露露的嘴。
露露覺得生活有些無趣。不管走到哪裡,在做什麼,身邊總是那個人。
露露想和姐妹們抱怨一下,可是卻沒有機會。因為姐妹們的聚會老黃總要列席,饒有興趣地在女士之間表達男性觀點。大家討論要去掃蕩打折名牌的時候,他就會皺著眉頭指責她們買鞋不如買基金;大家小聲討論昨晚另一半在家裡的表現,他則搖搖頭說唉你們這些女人不知道男人生活壓力有多大……
在回家的路上,老黃還會繼續就剛才的話題嘮叨下去,並且扁著嘴說:「你那個做外貿的朋友也未免太膚淺了吧!你跟她很熟嗎?」
露露很想快走幾步,然後在路上的某個拐彎處忽然消失掉。
為了年底的採購,老闆派老黃去西班牙出差一個月。老黃申請要帶露露一起去,被拒絕了。老黃憤憤不平地對露露抱怨:「現在的企業一點兒都不人道!出差的時間這麼長,還不讓帶老婆!這是什麼道理!」露露皺著眉頭歎了口氣,心裡卻有一絲竊喜。
老黃是週五下午從公司出發去機場的。他從公司打電話給露露,依依惜別了好一會兒。露露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小心地敲打著鍵盤,在MSN上和同事們群聊著今天的晚餐聚會計劃。她想去吃香辣蟹,秋末是吃蟹最後的時節了。同事們說還是吃火鍋吧,他們都還記得上一次老黃和大家一起吃蟹,結果海鮮過敏吐了一地,鬧得大家都無比尷尬。露露說沒關係,老黃今天不會來了。
露露拎著包包走進電梯,下班的電梯很擁擠,以前她總是被擠得皺起眉頭,但今天卻覺得從未如此放鬆過,腳步也輕快許多,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微笑。
「Surprise!!!!」老黃從公司門口跳出來,抱著一大捧鮮花,笑臉比花還要慇勤。「開心嗎?我策劃了好久,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呢!」緊接著是一個大力的擁抱。
露露呆住了:「你……不是去西班牙了嗎?」
老黃把嘴湊在露露的耳邊輕輕地說:「小傻瓜,因為不能帶你一起去,我把出差取消了。你記得嗎?今天是我們相識3週年!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過呢?」
露露被裹在老黃的懷裡,耳邊是他在喋喋不休地憧憬這個週末的精心安排:週五晚上他訂了法式大餐,還有鴛鴦spa;週末兩天去溫泉別墅小住,據說那裡的窗外已經可以看見稀薄的雪花。
可是露露感覺到的不是溫暖,而是太熱了。這還真是一個大驚喜,簡直是震驚!
自從老黃推掉了去西班牙的公事後,露露頓時覺得暗無天日起來,因為老黃曾經跟她念叨,再也不會出差了!露露有時候會問老黃,你人生最大的夢想是什麼?老黃一副得意地說:「抱著老婆在家看 DVD!」半年後,露露因為跟上司鬧不愉快辭職了——休養在家的她慵懶了很多。老黃漲了工資,每月的薪水達到5萬元。露露每天就是無所事事地在家等著老黃下班。他們之間更熱了,露露的一切生活都跟老黃密切相關——今天把老黃的西服拿到乾洗店去,明天幫他查閱股市行情,晚上要陪他看電影……
「所以你現在跟老黃合為一體了嗎?」某日,閨蜜在MSN上的提醒讓露露驚呆了,她已經三四個月沒跟自己的朋友聯繫了。
「可……」露露也不知道說什麼,她潛意識裡已經認定自己就是個家庭主婦,但又不甘心就這麼被老黃拴祝
「好,晚上我們蘇斯黃見。」露露下決心要改變一下。要知道,蘇斯黃是北京頗有名氣的一個酒吧。
「親愛的,晚上我6點回去,飯做好了嗎?」老黃甜蜜電話如約打來。
「我要出去跟朋友見面!」露露的話剛一出口,立刻引發一頓爭吵,最後老黃丟下一句:「你看上的那個3萬的包包,我不給你買了!」
於是乖乖再次做回老黃的女人,人總要現實點兒才好。
維持婚前狀態的小夫妻
■Chico
一頓晚餐吃得酣暢淋漓,水煮鯰魚饞嘴蛙,再配上緋聞八卦艷遇故事職場趣聞護膚經驗影評樂評,買單走人的時候已經快晚上10點了。
這就是肖蕾和閨蜜們的定期約會,差不多每兩周舉行一次。走出飯店大門,大家準備各自打車回家。
有人問肖蕾:「你回哪個家?」
「今天回我自己家。」
肖蕾有N個家:自己的家——結婚之前自己買的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和偉成的家——結婚之後的新家;自己父母的家;偉成父母的家。每一天她都有可能去不同的家,但多數時候她還是喜歡住在自己的家裡,這一點和結婚之前沒多大區別。
辦公室裡的張老師總是有點兒憂心忡忡,她和肖蕾推心置腹,促膝長談:「小肖啊,你結了婚怎麼和沒結婚一樣啊,就不見你和你們家偉成黏在一起,你居然說自己還住在以前的房子裡,這結的哪門子婚啊?」
肖蕾不知道怎麼解釋。她只能一邊笑著一邊耐心聽完張老師的「馭夫指南」,不想拂了她的好意。只是,肖蕾可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她覺得這種婚姻狀態美妙極了。
在大學裡做老師不需要坐班,肖蕾的工作時間比較自由,下午有課的時候,她上午可以睡到自然醒。通常她晚上會比較晚睡,備課看書寫論文。偉成在會計事務所做審計師,標準的朝九晚五,晚上一定要定時睡覺以保證第二天的工作狀態。
肖蕾甚至難以想像兩個人每天朝夕相處的景象:一大清早,偉成的鬧鐘擾亂了肖蕾的清夢;深夜裡肖蕾的「夜車」讓偉成輾轉難眠。真要是這樣,一個必須要徹底改變生活習慣來適應另外一個。在這個問題上,夫妻倆倒是非常默契——他們同時選擇了不改變,而是保持「半糖」狀態,給彼此留出足夠的私人空間。
其實這也不是婚前特意約定的,而是自然而然形成的。這對已經談了5年戀愛的新婚夫妻,至今仍然維持著婚前狀態:週一到週四,肖蕾住在自己家裡,週末的時候去和偉成過新婚日子。他們有點兒類似「週末夫妻」,但有時候心血來潮還會約約會。
偉成到肖蕾的學校等她,學生們看到他曖昧地笑:「又來等肖老師啦。」偉成故意擺出一張苦瓜臉,如果被肖蕾看到,一定會掐他的手臂,然後兩人像仍然在熱戀中一樣去吃飯逛街看電影。如果剛好在他們新家附近,肖蕾就不回自己家了,如果偉成送肖蕾回去,那他也不回新家了。一切都隨心而至,沒有特別的規矩。
有的時候肖蕾心血來潮,想做一頓大餐給偉成吃,就買好材料回新家大展身手,偉成回來打開門,就可以看到一個勤勞主婦和一桌豐盛的菜餚,自然覺得是個大大的驚喜。肖蕾也會狡黠地低聲對他說:「這是為了來對你做突擊檢查。」
更多的時候兩人各有各的自由,肖蕾仍然維持和閨蜜們每兩周約會一次的習慣,仍然和她們大談帥哥,不用忙著回家做飯洗碗。偉成繼續著和兄弟們的踢球活動,也常和朋友們一起出去吃飯喝酒,不用趕時間回家。「這就是我們的半糖婚姻,不用時刻黏在一起。」
你有沒有被「親愛的」忽悠過
■桂傑
「親愛的,把你的打折卡借我用一下吧,下班了我到你家取!」住在我樓上的青青在和我通電話。我拿著話筒沒心沒肺地說:「好吧,親愛的!」
其實,年紀直奔三十還沒有成家的青青和我的關係說不上有多密切,只是偶爾相約一起逛逛街買買打折商品而已。我在她家裡見到過她縮在沙發上,左一個親愛的,右一個親愛的,給她那些兄弟姐妹打電話。但是,有點悲哀的是,這裡面其實沒有一個是她真正的「親愛的」。
以前,電視電影裡「親愛的」這樣稱呼也許會讓沒有結婚的青年男女聽了臉頰緋紅,渾身冒汗。「親愛的」是如此親暱和美好,同這一群人毫無顧忌地呼喚「親愛的」,想一想都是件很害羞的事情。
但現在,「小姐」已經有了歧義,而「親愛的」在很多人的口中已經直白地成了「喂」,或者「我說」一類的詞語。剛到北京的時候,聽到一個女性朋友叫我「親愛的」,叫得我心驚肉跳,受寵若驚,到後來才慢慢發現,原來有很多普通朋友也是這樣叫的。呵呵,弄得我還好一陣自作多情。
想一想,除了和自己的那口子偶爾說一聲「親愛的」,親愛的,這樣一個詞語似乎已經在很多人的口中成了家常便飯。我的一個女性朋友把幾個追求她的男人都稱為「親愛的」,但她這樣的稱呼,其實是自己在面對情感問題的時候一個以攻為守的小花招兒。表面上,她一聲親愛的,把人家叫得心花怒放,但實際上,她卻顯得大大咧咧瀟瀟灑灑,和別人保持著一個哥們兒應有的距離和分寸。因此,親愛的,也頂多就相當於一句「嗨」拉了長音而已。
但「親愛的」還有更廣闊的用途。一個公關公司負責聯繫媒體的女孩,在和我接觸過幾次之後,就在邀請我參加他們公司活動的電話裡「親愛的」長「親愛的」短地叫個不停,放下電話,我才醒過悶來,實際上我和她還沒有親近到那樣一個地步。我猜想,手持電話正在和別人通話的她恐怕又在和其他「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