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那只是一場車禍
女兒曉曉剛滿一週歲的時候,我發現子軒另有所愛了。
那個週末子軒出差去了重慶,老總突然來要一個商家的資料,我急忙和他聯繫,他說:「很急嗎?在我的文檔裡,密碼是我的生日。」
我連忙打開他的電腦,事情做完之後,閒得無聊,我試著用他的生日密碼打開了他的郵箱,裡面竟然有一首詩:有風的日子/我是你生命之外的生命/有虹的日子/我是你靈魂之外的靈魂/親愛的/我不能/在你的生命和靈魂之外/只做你永遠的紅顏……發信人的名字是蕾兒。我渾身癱軟,試著點開了已發送郵件--最怕看到的一封出來了--
我最親愛的蕾兒:
我們的相聚或許會因為障礙而遙遙無期,但我的愛會一直守在那裡。
你永遠的子軒
猛然間我想起前不久發生的一件事情--
那天晚上,我抱著女兒去接子軒。在他的辦公室外,我敲了好一陣門,開門的竟是沈蕾,子軒看見我來了,有些不自然地說:「你先帶曉曉回去吧,沈蕾新買了電腦要我幫她裝幾個軟件,要耽誤一會兒。」那天晚上,子軒回來得很晚。
現在想來,蕾兒就是沈蕾了!
我蜷縮在椅子裡,回想著這些年和子軒的恩恩愛愛,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我一夜無眠,一會兒想電腦裡的那兩封信、一會兒又想子軒對曉曉和我的關心……天一亮,我就給子軒打電話,但他關機。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都沒打通子軒的電話,卻意外地收到一張交通大隊發出的通知單。
上面寫著子軒「駕車搭乘同事沈蕾行駛至成渝路39千米+50米處,兩人因感情糾紛在車內發生爭吵,扭打中致使車子失控,與一輛小巴相撞,造成重傷兩人輕傷一人的重大交通事故。」
傷的是乘客,子軒那時已經被拘留了,他必須賠償傷者一筆龐大的醫療補償費。
我去探望子軒,希望親口聽到子軒告訴我事故發生的原因。但他低著頭什麼也不說。我看了筆錄,才瞭解到了事情經過:「沈蕾經常跟吳子軒一起駕車外出採訪,以各種理由外出約會。沈蕾多次要求吳子軒離婚,吳子軒每次都搪塞過關。此次二人在路上再次說到此事,吳子軒又想敷衍了事,沈蕾覺得自己的真情被玩弄了,當即就要下車離開。吳子軒以為她只是耍小脾氣,並不在意。沈蕾只得強行打開車門跳車,吳子軒情急之下忙去拉她……」
我心裡五味雜陳。如果子軒愛我,他為什麼要偷偷地和沈蕾來往?如果子軒不愛我,他為什麼始終對我和曉曉那麼好而且一再拒絕沈蕾的結婚要求?
我是把事情捅開好,還是假裝不知道好呢……我猶豫著。
但考慮這些似乎還太早了,我立刻要做的是先交清賠款,這樣子軒才能從拘留所裡被放出來!那之後的幾天,我咬著牙將家裡的房子和財物全都折價賣了,勉強湊齊賠償款,並和受傷的幾方達成了調解協議。只是沒有想到,在簽訂調解協議的時候,為難我的不是對方小巴的傷者,而是沈蕾,她以面部受傷為由,開口索要一大筆美容費。我當時已經山窮水盡了,萬般無奈,只得把曉曉週歲時奶奶送的金鎖抵押給了她。
看著沈蕾摩挲金鎖的樣子,我突然替子軒感到難受:這就是那個寫情詩的女孩嗎?
我抱著曉曉去接子軒的時候,沒有說我看過他的郵件,也沒有說我看過交通部門的記錄。
吻干子軒臉上的淚,我低聲對他說:「親愛的,那只是一場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