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爸爸輩的老男人婚外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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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三歲看老」,一個人的童年經歷往往會左右其一生。我覺得我的情感生活彷彿是一種宿命,從小就打上了烙櫻
等不及我有回憶,媽媽就倉猝離世。而爸爸是我們鎮上頗有名氣的能人,長得很帥很儒雅,注定了他難躲一場又一場的桃花劫,先後共結過四次婚。
就像婆媳相處一樣,後媽與繼女相處也是人世間一道永恆的難題。應當說這一任任的後媽都很愛爸爸,也都是不錯的女人,但那種對我的敵意似乎是天生的,總也消除不了。雖然剛開始,她們都對我挺好,又是買衣服又是買禮物,但後來在同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久了,就難免惡言冷語。畢竟她們接受的是爸爸,而非我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兒。
在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我的奶奶,她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嚴厲又苛刻。後媽夾在婆婆和繼女之間,可想而知,矛盾四起,實在無力解決時,只好走人。或許爸爸的魅力實在難擋,總有女人會義無反顧地走進這個家。
爸爸常年在外奔波,把我一人扔在這個錯綜複雜又動盪不安的家庭裡,沒有安全感,缺情少愛。但同時也造就了我的懂事和自立,想到爺爺一大把年紀了,我就很心疼,盡量幫著干田頭地裡的活,至於洗衣做飯等家務活更是駕輕就熟。總想著討好奶奶,別讓後母嫌棄,盡力替這個家多承擔一點,減少家庭矛盾,讓爸爸在外頭更安心。年幼的心靈是多麼渴望一個和睦的沒有爭吵的家埃
所幸的是爸爸對我非常非常好,他難得回來的日子於我而言,幸福得就像節日,我會把所有的知心話都告訴他,我們是父女,更像是朋友。
我就像那岩石上的小樹,儘管環境惡劣,卻阻擋不了它頑強而富有生機地成長。
18歲那年我出落成了一個高挑漂亮的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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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切地想自立,迫切地想擺脫這個家。
我是2005年來溫州的,跟著男友傑來到甌北開了家水果店。年輕時不懂得愛情,與其說是喜歡傑,更多的還是出於憐憫。當時傑生肺結核,無人照顧,孤苦伶仃,我就很想給他溫暖給他希望。我說我們還這麼年輕,只要努力,一定會擁有屬於我們的一片天。
不料傑很愛賭錢,這是我始料不及的,病癒後經常流連牌桌。而我一廂情願地在他身上押上了我所有的未來,他在一家倉庫做保管員,我替他交學費讓他學電腦。他每天佯裝準時去上課,結果都上了牌桌,有一回被我逮了個正著。
不可救藥,我很傷心很絕望,我們就這樣分手了。
這是一場押錯寶的初戀,彷彿所有的夢都碎了。
如此重重一擊,令我好幾個月緩不過勁來。
認識岳正是在那段黯淡無光的日子裡,其實之前也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吧,因為我的店恰好開在村口,岳每天開著一輛酒紅的桑塔納2000進進出出,都有打照面。
有一天,他來我店裡買水果,說實話,我對這個中年男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感覺他跟一般的老闆不一樣,溫文爾雅,別具氣質。
付錢的時候,我忽然發覺他的一隻西裝袖口上掉了一顆扣子,顯得很突兀。就很自然地提醒他,他說他知道,已經掉了有些日子了。我好奇地問你夫人怎麼不把它釘起來啊?「她才不管我這些呢?」他的臉色頃刻間暗淡下來。
店裡恰好有針線包,我就叫他脫下西裝,把那顆扣子給釘上了。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算是一見如故吧。從此,岳一有空就會來我店裡坐坐,談他的家庭,談他的經歷,無所不談。
從而我也得以瞭解,在光鮮的老闆外殼下掩藏的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都說成功的男人背後需要一個好女人,而岳所娶的卻不是一個理想的女人,她很「粗線條」,也不會關愛人。她似乎從來不會給他刷皮鞋、熨衣服等,原本這些都是屬於女人分內的事。記得有一回他生病住院了,她趕過來坐了一下就起身告辭,彷彿病床上躺著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別的什麼人,令他心寒到了極點。
別人都巴不得能夠夫榮婦貴,而她卻有著奇怪的邏輯,她不希望他太成功、賺太多的錢,她害怕他「發達」了會拋棄她,因此百般阻撓他事業的發展。儘管也曾輝煌過,但商場如戰場,機會稍縱即逝,因為她的阻撓而失去了最好的發展契機,並且還負債纍纍,如今開著一家閥門廠勉強支撐。
3
就這樣兩顆心越走越近,我開始期待他的電話。習慣性地看窗外的車來車往,是否有我熟悉的車型?車牌?顏色?
岳的身上有一種跟我爸爸很相似的儒雅氣質,感覺非常安全踏實,就像一個流浪很久的人,終於回到了溫暖的家。
岳說我溫柔體貼,儘管他已是50多歲的人了,還是頭一回感受到戀愛的滋味。
有一回他打電話給我,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如果有機會娶到你,是我一輩子最大的幸福。」
我也跟他開玩笑說:「如果你單身,我就嫁給你啦。」
是的,僅僅是玩笑而已,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有什麼未來。論年紀,他整整大我兩輪,跟我爸差不多。雖然他的婚姻不如意,但都熬到這種知天命的年齡,早已折騰不起,離婚很不現實。
岳的健康狀況比較糟糕,小病不斷,我只是想盡可能多地照顧他,有一天算一天。
不料忽然有一天,岳打電話給我:「我離婚了。」我一聽很吃驚,岳見我不相信,特意趕過來,手裡揣著本離婚證。他的臉上有著孩子般的天真和興奮。
此時此刻,心頭一如打翻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我沒想到,我不經意間說的一句話,岳卻記在心上,並且付諸行動。雖然他的婚姻早已成「空殼」,但如果沒有我,他起碼會將「殼」維持住,直到終老。
如果這僅僅是兩個人的事,那麼我將會很高興能夠光明磊落地去愛他照顧他。但結婚畢竟會牽涉到家人以及旁人。
首先要過的就是我爸爸那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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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幾年前出過車禍,健康狀況不容樂觀。再加上一個強悍的母親,一段又一段的婚姻,他的一生波波折折,紛亂如麻。
可以說我是他世上最親的人,也是他活著的所有希望。在他眼裡,我一直很懂事很能把握自己。他希望我能擁有平凡卻平順的一生,而不要重複他的生活。
豈料,我要嫁給一個沒有健康且負債纍纍的「父輩」,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接受,雖然他沒有暴跳如雷,但那語重心長的口氣比打我罵我還難受。
在我老家那樣的農村,即便是大10歲,就要忍受閒言碎語,更何況整整大24歲?
原本父親在鄉鄰里還是一個頗有聲望的人,如此一來,讓他如何抬頭做人?唾沫液都會將他淹死。
看著曾經瀟灑倜儻的爸爸,如今卻是一臉的蒼老與無奈。
我的心彷彿被撕成四片五瓣,我決定跟岳分手。
岳一下子哭了,這個經歷過江湖大風大浪的剛強男人,即便父親去世也不曾掉淚,卻因為我——平生唯一的愛情而哭了。
他原以為離婚後可以將生活邁上一個新台階,豈料我卻將他推得更下去。
我強忍著那份不忍不捨,跟岳說我們先試試看,不要見面也不通電話。
真是度日如年啊,總想著他有沒有按時吃藥?獨自一人孤零零怎麼辦?
實在按捺不住,一個禮拜之後,我跑去看岳,見到他的剎那,我的眼淚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
只見他臉色憔悴、眼窩深陷,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10歲,那是一種遭受到極致打擊埃
此時此刻,我知道自己是再也無法離開這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