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封十幾年前我寫給我現在的愛人的信,也就是這一封信讓我們牽手一起,恩愛至今。
N:
你好嗎?明知相思無用處,無奈難解相思苦。
是的,以前我是從不知「相思」的味道會這樣地苦澀,可現在--
從沒有這個時候我這們孤獨過,也從沒有這個時候我這樣地迷茫過,自從你走進我的心底,也自從我離開家鄉到這昔陽的北渡海,我那以往平靜的心境再也無法平靜了。
天天都在想,夜夜都在思。
無盡的相思,無盡的惆悵相互交融。
該怎樣向你訴說我的心境?又該怎樣才能向你表明我的心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我卻明白自己為了維護那微不足道的自尊而遮掩的無可奈何。我也知道我已經刺傷了你。可我--請你原諒。
天又下雪了,好大的雪啊!
百般無聊中,獨自一人上了蓮花山。
站在蓮花山上的至高點,放目四望,心兒猛地一顫,不禁被周圍的景色所折服:
太陽不知何時已從厚厚的雲層中鑽出,近處的層層梯田與遠處高低起伏的山巒披著銀裝,在陽光的照射下,相互映襯,閃著耀眼的光,一條白色長虹(渡槽,有五十米高,寬兩米,長達兩千米),跨越過層層梯田,伸向遠方的水庫。長虹下,那條不寬不窄的公路就像一條灰色的長蛇,在靜靜地蠕動……。看著看著,猛然間我跪了下來,將臉兒緊緊帖在這潔白的土地上,淚水止不住湧上眼眶:「母親呵!請將我融化於您的懷抱1
一縷思君柔腸
被悄悄遛走的時間
盜竊於日記裡
一頁頁雪白日曆
被徐徐而來的春風
吹落在新翻的土地上
二月二十七日早,收到你的信(二月十日的),N,你可知道當時我的心境是多麼地惶惑與激動不安。好容易才將信封剪開,好容易才將信抽出,一口氣讀完。我愣了,呆了,傻了。天--你競來到了太原並與我打起了游擊戰,而當你隨我的蹤跡尋到我的家中時,我卻又坐上了返回太原的火車。這--命運呀!競同時在捉弄著你和我。真乃是:
海角天涯,浮萍相聚,歎知音難遇。
本想當時回信,可是,那封足以刺傷你自尊的信已發出了。一股莫明的惆悵湧上了心頭。
無情無緒地上著班。機器本來就不正常,加上心情煩悶,修車時不小心將錘子砸在了手上。當殷紅的血湧出來時,當手開始劇烈地疼痛時,我那近於麻木的神情才清醒過來。我忍著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低著頭衝出了車間,跑至了宿舍,撲倒在床上:「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徹徹底底被情感所征服了。
千言萬語,又怎能向你表達出我的心跡。
寥寥數筆,又怎能傾盡我的思君之情。
N,我愛你,真心實意地愛你。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共渡今後那風風雨雨的生活,那麼,你就該來救救我,別讓我被情感的漩渦吞沒。
願我們早日相聚!
祝工作順利、如意!
1989.3.2(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