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一生的蛋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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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一生的蛋炒飯

幸福一生的蛋炒飯

這一天妻子和他吵架了,一生氣,背了個包就出去了,家裡只留著他和他三歲的女兒,女兒被他們反常的舉動嚇的躲在自己房裡看書,他也是賭氣的,“真他媽的小心眼,一嘔氣就走,你還準備走一輩子啊你”黑暗裡他點了支煙猛吸了幾口,廳裡面就煙霧繚繞。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眉頭縮著,竟然也有些蒼老,“不過是30歲的人啊,”他猛的一驚,“前幾年多精神個人,咋變這樣了,就你們女人買化妝品,男人就不該待自己好些?”想著他覺得不平了,果然把煙擰熄了。跑到衛生間,洗了把臉,鏡子裡的男人,剛與老婆吵了架的男人,顯得挺洩氣,“不過就是為了些小事,和我鬧的個沒完,死人也煩啊!”妻子甩門走時,鄰居有幾個探頭來看的,這讓他覺得損了男子漢的尊嚴,“不想它了,今晚還有球賽呢”

吵的時候不覺得,發現時天已經黑了,廚房裡什麼都沒弄,“早知道等她燒好了再讓她走的。”男人歎氣,他肚子已真餓了,“平時這時候不要說飯吃完了,她連刷碗筷也刷完了啊”,每當這這時候,他覺得妻子這管家婆還是很可愛的。

“爸爸,我肚子餓了”女兒左手拖了個洋娃娃,右手拽了半本圖書,跌跌衝衝的走到他面前,“哦”他應了聲,一把把女兒抱起,他是極愛她的,這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真正擁有的財產,無價的。“囡,爸爸也餓了,你還小,這一頓只好我來燒了”他親親女兒的小臉,把她放在廚房的防火板上,“乖,阿囡坐著,老爸再懶,你的一口飯也是要燒的”女兒當然聽不懂他亂七八糟的話,但卻咧著嘴笑了,男人也笑了,每當這個時候,他總覺得自己雖不算個大好人,總也是不算壞的。

可他除了蛋抄飯之外,就再不會什麼了,於是那天吃的就是蛋抄飯,外加味好美的速成紫菜湯。燒菜的時候出了點小小的意外,女兒坐在那裡,把他打好的雞蛋當糨糊玩,等他轉身時,女兒臉上都是雞蛋做的面磨,他也只能苦笑,燒了一頓飯,把廚房到象頑童大鬧過似的,碗池裡堆了大大小小的髒碗,瓷磚上油膩膩的手印,女兒都小毛巾上都是蛋糊與廚房的抹布堆在一塊,鹹菜乾似的一塊。

不過總算吃好,女兒很給他面子,一小碗抄飯吃的滋滋有味,末了抬起她那個有趣的小腦瓜子時,嘴角一圈都是米飯,男人很喜歡女兒這種憨厚的樣子,笑著看著她吃完,問道:“好吃嗎?”“好吃!”油光發亮的小嘴唇紅撲撲的回答著。他又問:“比媽媽燒的好吃?”小嘴巴不說了,卻偷換話題道:“爸爸,我要看電視”
“好”他沒再去追問,只是拿起那塊鹹菜乾似的毛巾胡亂的在女兒嘴上蹭了幾下,然後把女兒抱在自己身上,在廳裡,開了電視,父女兩就這麼坐著,寒冬的天,男人拉了條羊毛毯裹在兩個身上,女兒和他,他擁著女兒,他那可愛的美麗的娃娃,這樣一個冬夜,他只有她了。

從《寵物小精靈》到英超在到不知所云的香港警匪片,30歲的他和3歲的女兒這樣在電視機前坐了3個小時,互相分享著各自的世界,看足球時,女兒有力的,像個小運動員似的小腳,狠狠的在她爸爸的肚子上蹬了幾下,沒把他蹬的反胃,同時也發覺了肚子上逐漸生出的贅肉。他拽住女兒的胳膊,反手在她的小屁股上象徵的揍了幾下,女兒卻爬了上來,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啵”的香了一口,“長大準是個小妖精”男人不無得意的看著女兒,窗外已萬家燈火。

他不去睡覺,不知道這樣坐著對於他算不算也是一種守侯,心底他是在等待著什麼的。快近11點,女兒明天還要上幼兒園,不得不去睡覺,但睡前卻死纏著他要他講個童話,童話平時都是妻子給她講的,沒辦法,被逼上了梁山。男人撫著女兒光潔的前額,心底卻在尋找著中溫存的感覺,那是醞釀童話的必要情感。他想起了小時侯和他一起上學,一起打彈子的一個小姑娘“那個假小子”他笑了,他還清楚記得有一次他搶了她的橡皮,她凶狠的發著脾氣最後竟嗚嗚的哭了,弄的他不知怎麼的好。他拿起茶慢慢的啜了一口,看著杯子裡支支豎立的青色茶葉,由底浮起又慢慢沉下,他覺得自己已有些講童話的心態了。

他正準備清清喉嚨開始編造一個童話時,女兒發話了:“爸爸,我想聽你和媽媽的故事”“靠,好個頑皮的小姑娘,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有些不高興,但不多時,他已開始絮絮叨叨,從第一次見面到第一次上門再到第一次吵架,那些沉倉爛谷子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女兒像個小情人似的聽的入神,最後連他自己都驚異自己和妻子之間竟然有這麼多不能忘卻的往事,突然他心疼起老婆來,“嫁給我以後,也沒讓她過過什麼好日子,成日在家庭小事裡耗著,都她在操心著個”時鐘敲了11點,窗外冷風呼嘯,他心裡觸動了一下,親愛的老婆,你在哪兒埃他哄了女兒睡了,睡前不忘在她額上補上一吻,然後就披了件外套出門去找老婆,沒想到他在一樓大門口就找到了妻子,她背著他,雙手緊拽著包,一聲不吭。

他走到她身後,輕輕道:“傻丫頭,站在這裡幹嗎?”說著就去扳她的肩膀,女人轉過身子了,臉上縱橫著眼淚道:“還沒出大樓,我就想家了。”“那回家吧,還沒吃飯吧,上面有蛋抄飯”“結婚5年,還是那個蛋抄飯。不過,我喜歡。”女人破涕笑了,聲音帶著種柔柔的嗔怪。
當他們挽著手,一同爬上5樓時,男人想:“如果我們80歲時,還能這麼手挽著走路,那這必定是一生中最美麗的童話。”女人想:“真幸福能一生吃他為我燒的蛋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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