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快樂 請為我珍惜自己
足療館來了個新的71號
我是個社會關係有些複雜的人,這是生存需要,沒辦法,但我不壞。平常遇到什麼煩惱,我不會跟身邊人講,擔心留下後遺症。離婚這十年來,我選擇一種方式來緩解內心壓力,就是到足療城去按摩,除了可以舒緩身體疲勞,還可以和技師說說心裡話。我想我和她們的生活沒有交集,這樣不會有麻煩。
2008年2月9日晚,沒回老家過年的我去了常去的那家足療城,像往常一樣點了71號。她是我老鄉,一年多了,每次我都照顧她的生意。這次,待到人進來時,我發現這個71號我不認識。一問才知道是新來的,我那老鄉回家過年了。新71號名叫易芳,看起來很單純,和她聊天我很輕鬆。之前我喝了一點酒,有些醉意,就一股腦兒把心中的鬱悶都對她講了出來。
她很會安慰人,讓我很舒服。她說自己是個新手,才來兩個月不到。論手藝她確實還不熟,可我一點都不在乎,能把心裡話跟一個陌生人講出來,是緣分。那天離開時,我們互留了電話。
那之後好幾天,我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常會想起易芳。2月14日,我打電話約她出來吃飯,說我不會像別人那樣給她送花,只要求她坐下來和我聊聊。她欣然答應。
易芳今年才24歲,小我一輪。我告訴過她我的經歷,26歲就離婚了,這麼多年獨自帶著女兒,一直想找個人真心成家過日子。第一次,我把女人帶到租住的房子,她看了後什麼都沒講,讓我激動的是,她跟我13歲的女兒能融洽相處。
5月20日,我們住到了一塊兒。她非常樸實,對生活沒有太高的要求,好像覺得有飯吃、有衣穿就夠了。可能我想得比較複雜吧,她一個未婚女孩會嫁給離婚的我嗎?為了考驗她,我好多次在她面前裝作連買菜的錢都拿不出,原以為她會離開我,可她沒有,相反,她把自己的錢拿出來,沒說半句抱怨的話。
我很感動,在我看來,如今像她這樣不物質的女孩不多了,從此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珍惜她。我讓她從足療城辭職,托朋友給她介紹工作,但遺憾的是,她好像每一樣都幹不長。為此我和她溝通過,她說自己的性格不太適合做銷售。其實我對她沒什麼高要求,哪怕她不上班,我養活一家人也應該不成問題。
或許我的管束讓她不舒服
易芳和我在一起沒多久,他弟弟病了,隨即他爸爸身體也出了狀況。這下易芳一家人都急壞了,本來環境就不太好,突然間病了兩個人,她的負擔一下子重了。
因為擔心遭到她家人的拒絕,我一直不敢去她家。但出了這麼大的事,儘管我還沒上過門,但我覺得有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必須管。我很快就去了她家,感覺還好,沒有人明顯對我提出什麼意見。那段時間,她過得也不順利,工作不如意,家裡的事也讓她煩透了。我就和她談心,說有我在,一切困難都不可怕,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去解決。我說到做到,拿錢出來,利用自己的關係,帶她爸爸到武漢的大醫院做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醫生說得半年後才能手術,我就讓老人回去安心休養,到時再把他安排進醫院。
易芳苦悶的時候,常跟她在足療城結識的朋友聯繫,這個我不能理解。我覺得,她已經離開了那個複雜的行業,並且在和我過日子,就應該主動切斷以前的關係網。不是我對別人有偏見,而是我不想她的思想受到不好的影響。表面上她答應,可背地裡和她們還有往來。
讓我最難以接受的是,她居然和一個男客人不斷有電話聯絡。我並非武斷地懷疑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偷偷地聯繫,還瞞著我去見他,總該是件不好的事吧。為此我們有過矛盾,我還對她提出過一些限制,或許這讓她很不爽。我越是干涉她,她越想和我對著來。在這點上,我承認自己有錯,但我絕對沒有惡意。我不在乎自己愛的女人以前有過什麼樣的經歷,只要她跟了我後一心一意和我過日子,就夠了。
易芳小我很多,觀念自然和我不太一樣。不久我知道,她親戚不看好我們的關係,好像覺得她跟著我虧了。這也許沒錯,我一個外地人,雖說在這個圈子裡混得還可以,但畢竟沒房子埃並且,我還離婚了,獨自帶著一個13歲的女兒。可她很堅決,發誓非我不嫁。這讓我看到了她身上可貴的品質,真的,她把感情看得比什麼都要重。
其實,有些事情我一直隱瞞著她。在武漢我有一套房子,靠近郊區,雖只是個平房,但快要拆遷了。我沒跟她講這個,是希望我們的愛情不要摻雜太多的物質因素,那樣很沒意思的。
如果真要走請答應我兩個條件
易芳對我說過她以前的經歷。她15歲就走上社會,到北京打工。那是一家服裝廠,懵懂的她在那裡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段感情。她愛得純粹,投入,不顧一切,等到她醒悟時,才發現自己被騙了。那以後,她也談過朋友,但只是好玩,沒投入感情。
2007年春節前夕,在外漂泊多年的她被表姐叫了回來,帶她到足療城做了一名技師,不久她就遇到了我。讓我對她最看重的地方是,從15歲到24歲,近10年時間,她所有的存款加在一起才六千多元,賺的都是辛苦錢。我覺得這太寶貴了,一個女孩子如果變壞了,絕對不止賺這麼一點可憐的錢。所以我在心裡對自己說,她非常適合做老婆,我一定要把握好。
今年春節,我是在她家過的。我感覺,她家人已經接受了我。為他們花錢,我沒小氣過,只要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一定會圓滿辦到。年一過,易芳的爸爸就住進了醫院,為手術做著準備工作。我請的是專家,結果手術非常成功,她在醫院裡全心陪護,我忙完工作就趕過去替她一下。雖說我們還沒辦結婚手續,但我覺得跟正常夫妻差不多了。因為,有困難我們都是手牽著手共同面對的。
按照我的打算,今年一定要和她舉行婚禮。可哪裡料到,2月底,她爸爸出院回家休養後,她突然跟我提到分手,拿性格不合這個理由來打發我。這太意外了,我當然不同意,要她跟我當面把話說清楚。但她不願意出來見我。
在她家過年時,有親戚提出再幫她介紹朋友,這話湊巧被我聽到了。他們直接否認了我,覺得我條件不好,負擔太重。我聽了很不舒服,他們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啊?我都已經住到了她家裡,他們怎麼還要拉她去相親呢?不過我什麼都沒講,因為易芳當時斷然拒絕了。
她現在以照顧她爸爸的理由不出來見我,說很感謝這一年裡我對她的付出,也許以後的人生裡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像我這樣對她好,但輿論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所以她不得不放棄。
我真想不通,把她家的麻煩事都處理完了,她卻要跟我分手,這也太不地道了吧!我不可能不生氣,也能很容易把這件事擺平,可我不想那樣,任何傷害她的事我都不會做。但心裡憋著一口氣,太難受了。
這幾天我稍微好受了一點,也想開了,如果她因為我離過婚這件事要離開,我不會反對。但我想在她徹底和我分開之前做兩件事,第一,她身體有病,我要為她治好,花多少錢我都在所不惜;第二,和她好說好散,她的生日是農曆三月十二,我心底有一個願望,就是那天帶她出去旅遊一趟,給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別的,我可能已經無法為她做了。
想起這一年來的經歷,我很不甘心,但實在沒辦法,她有她的想法,我不可能勉強她。如果她真的下定決心和我一刀兩斷,我會答應,雖然心很痛。畢竟她才24歲,什麼都還沒開始,我希望她能走好今後人生道路上的每一步。感謝她曾經選擇過我,只是,我沒有福氣永遠享受她給我的愛。(口述實錄 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