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出軌丈夫離婚後我的夜裡只剩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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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出軌丈夫離婚後我的夜裡只剩寂寞

和出軌丈夫離婚後我的夜裡只剩寂寞

一、

蘇錦荷在三十歲生日晚上這天接到兩個電話。

一個是她的初戀情人,一個是同事劉姐剛介紹的那個中藥廠的男人。

離婚之後,她發現自己身邊的男人陡然少了一半。大概怕和她說不清吧,怎麼著一個美麗的離婚女子也全是焦點。至於離婚,是因為前夫陳沫出了軌,喝多了,和“小姐”睡了,結果讓她知道了。擱別的女人,能忍就忍了,她不行。用她好友梅梅的話說,你這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最後倒霉的人是自己,你就傻吧,這年頭,誰還離婚埃

梅梅在上海有個情人,在北京有個穩妥的家庭,家裡家外,打理得特別乾淨,總是一臉春光。

可是,蘇錦荷不行,於是,離。

離了之後發現自己成了老大難。

整整一年了,她上班下班,一個人吃飯沒有意思,和朋友聚會,一半都有家有業,最後剩下的只有她。

真是孤獨。

這種孤獨和針一樣,一點點地挑戰著她內心的極限。以前總覺得離婚的多了,現在一看,不是這麼回事,還是在一起瞎混的夫妻多。誰離誰傻,能湊合在一起的千萬別離,就像她,好像個怪物似的,給她介紹的男人不是四十以上喪妻的就是婚外戀也離了的,用她的話說,豬不咬狗不啃的好像全給她了。也想過和陳沫復婚,可是,好馬哪吃回頭草,再說,憑什麼原諒他?

所以,接到張伯然和康明越的電話時她掂量了一下,到底赴誰的約會?

張伯然是大學初戀,畢業時各奔東西了。這麼多年沒了聯繫,她在北京,他在南京,好像離著很遠,距離給了人想像的美感,何況初戀適合回憶。這一晃七八年過去了,他忽然在她生日這天冒出來,什麼意思?

中藥廠的康明越顯然實力不錯,三十五六的樣子,開一輛本田車,雖然人在中藥廠,沒少折騰藥賣,老婆去了澳大利亞再也沒有回來。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帶一個十歲女孩子,上次約會後就短信來短信去。如果沒有康明越,蘇錦荷顯然要去見自己初戀情人。

現在她決定去見張伯然,畢竟七八年沒見了,康明越在北京,隨時可以見到,於是她立刻給張伯然回了短信,想吃什麼?我請你。

張伯然說,我請你,我在建國飯店呢,就是雙子座對面這個飯店。

哦,蘇錦荷淡淡地說,我去找你吧。

她這時就有些生氣,她是北京人,還不知道建國飯店?還用他提醒?雙子座又不是沒去過,不就一個蘭會所嗎?都是又貴又難吃的東西。

到此時卻為穿什麼發了愁,三十歲了,不比二十二三,不能亂穿的,找了找衣服,發現離婚都沒有買衣服,大概是沒了心情。

索性穿牛仔褲白襯衣,想當年最流行的。當然,什麼時候穿也不過時,最重要的是,顯年輕埃

一進建國飯店,看到大堂裡坐著的男子。

較之七八年前比,他更帥氣更性感了,些許長了些肉,可是,並不累贅。蘇錦荷看得出來,他穿的襯衣是范思哲,這才想起來,過去的窮小子現在發了,是南京某個保險公司的副總了,以這樣咄咄逼人的架勢出現在她面前,擺明了是要顯擺他多有錢。

她沒有先伸出手去。

張伯然倒很大方,過來給她一個擁抱,她渾身立刻感覺到久違的氣息,男人的那種荷爾蒙氣息,她聽到張伯然誇她:你真性感。

二、

他們去蘭會所吃飯,要了一瓶酒,芝華士。

他很會調情:故人見面,應該喝點酒,你說呢?

就憑這句話,她就知道,他已經成熟並且壯大起來了,是的,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在站台上抱著她要死要活的小男生了,他至少經歷了五六個女人,因為這種討好,不經歷女人是絕對歷練不出來的。

他們喝著酒,並不談過去,過去是個屁!還有什麼可談的!他看著她說:你比過去性感多了,可是,這衣服顯得有些嫩,我不敢想像你穿蕾絲吊帶的樣子,從前就說你有風塵感,現在看來,是對了。

她吃吃地笑著,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不一會兒就喝得薄醉了,她唱著:我只能這樣,這樣地告訴你,那曾經愛過你的人就是我……這一唱,她就哭了,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是啊,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她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可現在,她忍不住了,張伯然好像她親人一樣,雖然隔了七八年,她仍然覺得親,畢竟,她的第一次全是他的埃

怎麼了?他被她感染著。

我離婚了。

那時,他的手正抱著她的肩,她吐出這句話時,他的手明顯地往回縮了一下,這個動作雖然輕微,可是,她仍然感覺到了。

他有片刻的沉默……沒事,這年頭離婚的多了。

雖然她沒有指望在他這撈到點什麼,可是,他這樣的態度讓她感覺到很薄涼,她笑了笑說,你別怕。

這句話就更可怕了,人家有什麼可怕的?

這時,他接了一個電話,說,好,好,我馬上過去。

他好像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很討好地說:蘇錦荷,我香格里拉那邊還有一個客戶,我沒有想到他今晚約我,你看——

沒事,你去吧。

她點了一根煙,在座位上都沒有動,亦沒有看他。張伯然走了以後,她感覺後背都是涼的,所謂的愛情,所謂的初戀埃

她掏出電話,給康明越打了一個電話,有空嗎?

康明越的回答很痛快,有,有。

她說,我在建國飯店這,來接我吧。

太孤單了,蘇錦荷想,這個夜晚,她必須找個男人陪,否則真過不下去了。

三、

康明越很快就到了,很明顯地看到康明越修飾過了,雖然只有三十五六,可是頭髮掉得厲害,所以看著很老。

上了車,康明越小心翼翼地問:去哪?

蘇錦荷就討厭這種男人,做不了主,總是問女人,去哪?她願意上了車後就被拉著走,管它去哪,去流浪吧,去私奔吧,只要不在北京,哪都行。

可他還是問,去哪?想去哪?

她看了他一眼,說,隨便吧。

心情簡直他媽的壞透了!

他說,要不,去你家吧?你一個人,方便,再說,現在哪個地方消費都特別高,到處都是宰人的地方。

蘇錦荷忽然就笑了,這才見面幾次,就露出了本性,不肯為她花一分錢,還想去她的家,然後再把她搞上床,不花一分錢。她說,算了吧,我還有事,不想轉了。

別別,你看我這人說話就是直,這不是以後還要過日子嗎?我的女兒想去英國讀書,最近錢有些緊,你別怪我。

我沒有怪你。蘇錦荷的悲傷只有她自己知道,什麼時候她一個著名的小資女青年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要看人家的臉色?還要看人家的錢有沒有空?她欠他的嗎?不,她不欠任何人的!

我真累了,她堅持,我想自己呆會兒。

是的,她只想自己呆會兒了,這兩個男人,徹底讓她煩透了!

康明越只好讓她下了車,她自己走在薄秋的晚上,迎著風,越走越難過,打了梅梅電話,梅梅接了,聲音有些嬌喘,蘇錦荷知道,也許梅梅的情人又從上海來了,每個週末,上海男人會飛到北京來看梅梅。

梅梅,她說,可以陪我呆一會兒嗎?

今天不行,梅梅很果斷,他飛過來了,我們半個月沒見了,他不讓走,梅梅聲音很校

她快哭了,可是梅梅說,明天,明天吧,好嗎?

好。蘇錦荷掛了電話,仍然自己往前走著,她走到天安門了,過了金水橋了,她就是孤單,就是想給一個人打電話,哪怕他聽她哭一場也行。

她想到了陳沫。

離婚後,陳沫一次次找她,請求她原諒,陳沫是淨身出戶,房子和存款全給了她,這點特別像一個男人。

可是,她沒有原諒他,在他一次次打電話請求之後,她總是說,別不要臉了,別打了。

之後再也沒有打,而此時,他如果再打,她想,她也許會原諒他,因為,她孤獨,這世界上,還有比孤獨更可怕的嗎?

她坐在中山公園門口,撥了陳沫的電話。

四、

好長時間沒人接,她幾乎要掛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了。

哪位?

我是陳沫的前妻,請問她在嗎?

她沒有想到陳沫有了女人,而且這麼快。

她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嚷著:陳沫,陳沫,你前妻找你,別給我擦鞋了,我來吧。

蘇錦荷呆了一下,這女人的聲音如此清脆,和小鳥一樣,而且,陳沫在幫她擦鞋,他什麼時候幫她擦過鞋啊,都是蘇錦荷給他擦埃

陳沫的腳步由遠及近。

是你嗎蘇錦荷,有事嗎蘇錦荷?

連著兩句問,蘇錦荷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下來。這個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七年的男人,到底瞭解她。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陳沫打電話,陳沫問了好幾聲:怎麼了?怎麼了?他知道她的倔強她的驕傲,她不會輕易給他打電話的。

你還有一些東西落在我這裡了,我整理出來了,有空你來拿,沒別的事。

好吧。還有事嗎?陳沫又問了一句。

沒了,謝謝你的關心。

應該的。如果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隨時嗎?她逼問了一句,喝到薄醉,她有些膽大了。

哦,他猶豫了一下說,可以的。這短暫的猶豫讓她非常難過。是的,不是隨時的。大概他和那個女人已經很好了,好到擦皮鞋的程度了。而且,她能通過聲音聽出女人的春意來,沒有愛情,是不可能有那種聲音的。

他們說了再見,蘇錦荷在公園門口發著呆。

有誰可以陪伴她呢?

電話響了,她看了看來電,是媽。

媽說,媽今天晚上才想起來,今兒你生日,三十歲了吧,快回家吧,媽給你做了手擀面。

都快十點了,媽忽然想起了她的生日,想起這個離了婚的女兒的生日。從前,沒有人給她過生日,今天,她的初戀情人沒有提起,她的前夫也沒有提起,這兩個曾經在她生日都隆重給她過過生日的人,都沒有提起。

是啊,今天是她的生日。

這一場清歡,只屬於她自己。

她打車,到了東方新天地,挑了早就看上的一件風衣,從前一直嫌貴,沒捨得買,四千多塊,沒有男人給她買,那麼,自己買好了。

刷了卡,又打車往回趕。她想,多晚她也要趕到家,吃媽給她做的長壽麵。

即使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愛她,她也不灰心了,因為至少,她還有自己。

這樣一想,她就笑了,搖下了出租車的窗戶,看到長安街的燈那麼亮那麼亮,照得她眼裡的淚水,也那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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