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純之戀在互相傷害中日漸斑駁
懸殊巨大
幾乎每個見過小安的朋友都在背後悄悄問我為什麼喜歡他。小安個頭不高,才1.65米,既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二世子,也不是貌如潘安的美少年,更不是溫文爾雅的知識分子,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汽修工人,初中還未畢業便到社會上闖蕩、至今兩手空空,是毫無積蓄的“無產階級”。而我,不穿高跟鞋就和他一般高,堂堂的大學生,正當青春年華,卻對他癡情不移。大學三年,我的生命裡除了他還是他,所有的喜怒哀樂全繫在他的身上,甚至失去理智,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時間流轉至四年前的那個寒冬。每晚,昏暗的街燈下有一個沉默而執著的影子雷打不動地站在那兒,不管颳風下雨——他就是小安,我沒有出現的時候,他堅定而沉著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大門。看到我的一瞬間,他的眼睛閃亮而溫暖……這幅畫面至今仍感動著我,從認識到定情,小安做了太多太多令我動容的事,讓我認定了他才是此生最愛惜我、最心疼我的人。
小安是我同學的親哥哥,一次短信聊天中,同學誤將我的手機號碼發送給了她的哥哥,於是,我們開始了聯繫。漸漸地,我感覺這個男孩不錯,雖然沒多少文化,卻很上進,對未來也有著美好的憧憬,於是,我答應和他先接觸接觸。
第一次見面正好趕上情人節,令我吃驚的是,小安不但姍姍來遲,還一瘸一拐地慢慢挪到我面前。我之前曾想過千萬種見面的情景,卻沒想到小安個子矮小,還有這個毛病,剎那間,我甚至想扭頭就走。“這是我今天特地去縣城裡買的鮮花……送給你!”小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藏在背後的玫瑰拿了出來。我問他為什麼不直接在鎮上買鮮花,他扭捏著說:“鎮上的鮮花沒有縣城裡的好。這是我親自上縣城買的,希望你能喜歡!”
原來,小安在一次檢修中,不小心被重型工具壓傷了腳,這段時間正在家裡靜養。為了送我一束嬌艷欲滴的鮮花,他纏著繃帶擠上了去縣城的交通車,極不方便地四處尋找最新鮮的玫瑰。我是家裡的長女,從小到大,我早已習慣照顧弟弟妹妹,習慣了付出和忍讓。沒想到,面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孩竟然讓我第一次體會到被呵護的感覺。幾乎就在那一瞬間,我喜歡上了他。
從那以後,小安每晚都會來接我。見我學習太累了,他會帶我去吃夜宵,讓我放鬆放鬆。我利用暑期打工,他風雨無阻地接送我。我加班,他也不休息,忙著送東西給我吃。有一次,我弟弟被人誤傷,從叫車送醫院、辦入院手續、籌醫藥費、找醫生……小安一直守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幫助我。我非常感動,和他的感情愈發好了。
收到武漢一所知名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時,我問他怕不怕我變心,愛上其他人。他憨憨傻傻地笑了:“我只知道現在對你好。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管那麼多幹什麼?”
小安的淡定,讓我愈發認定了他。
腳踏兩隻船
然而,我們的感情還是不可避免地降了溫。
自從考上大學後,我盡量利用週末回老家,與小安相聚。小安卻因為店裡剛剛上了新業務,不僅要學習,還要兼顧日常工作,極度繁忙,根本分不開身。無形中,我感覺受到了冷落,常常是滿懷熱情地回到了家,卻是生氣而走。他忙的時候,我一個人呆在房裡癡癡地等他回來,胡思亂想。看到了他,開心之餘又特別生氣,不問青紅皂白地衝他發脾氣。起初,小安還很有耐心地向我解釋,哄我開心。到了後來,他也生氣了,指責我不懂事,不體貼,不替他著想,他現在的打拼是為了我們的將來,為了配得上我。漸漸地,我們倆意識到了彼此性格不合適,卻怎麼也捨不得鬆開對方的手。
大二時的一個週末,我又一次回家看望小安。這一天,小安異常冷淡,見了我不僅沒表示高興,到了晚上,他也背對著我,寧願玩著手機遊戲,也不願和我說話。
側過身子,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我來回奔波,週末搭乘幾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回來,週一又趕過去上課,這般辛苦還不是為了見他一面,他卻這樣冷淡!半個小時無語後,我越想越氣,扭過身去一把奪過他的手機:“玩什麼玩?玩遊戲比我還重要?”“快把手機還給我!”小安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話,一反常態地凶巴巴。我細細地打量他,發現他的眼裡似乎還有一絲惶恐。看來,手機裡藏有秘密。疑惑之下,我開始翻看他的手機。小安慌了,伸手來搶。我立即跳下床,飛快地翻看他的手機短信。“我想你想得睡不著,越睡不著越想你!”“我愛你,寶貝”……一連串肉麻的短信像呼嘯而來的暴風雪,瞬間讓我凝結成冰雕。“這是誰?”我指著號碼問道。
見醜事敗露,小安耷拉著頭,一聲不吭。回想起這些年來自己的付出,我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小安這才慌了神,向我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原來,小安的朋友見我們時常吵架,認為我們將來在一起不會幸福。為此,他特地給小安介紹了一個女朋友。就這樣,小安週一至週五和那個女孩談情說愛,到了週末便和我在一起。
我萬萬沒想到看上去老實本分的男朋友竟然背著我玩起了腳踏兩隻船的遊戲。在我的心目中,小安對女孩子的吸引力極低,除了我,不可能會有女孩子喜歡他。難道他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才和其他女孩子開始?
果然,小安告訴我,我的壞脾氣讓他忍受不了:“葉,我愛你,見不到你會想你。可是,見到你我又很煩,覺得我們倆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現在是大學生,將來會是吹著空調、坐在辦公室裡的小白領。而我只是一個汽車修理工,配不上你。我們還是分手吧!”
令我吃驚的是,小安居然就此提出分手。本來和他談戀愛,已經引來眾多朋友的議論和不解。如果讓他們知道是小安提出的分手,還不知道會怎樣笑話我!
我堅決不同意,可小安卻就此變了心。
互相傷害
我不甘心,想盡一切辦法拉回小安,可小安卻像坐蹺蹺板一樣,忽高忽低,越來越令人難以捉摸,對我也越來越不在乎。我給他發十條短信,他難得地回一條。回去看他,他愛理不理。有時甚至當著我的面和那個女孩子談情說愛。我讓他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秀幸福,他不但不聽,反而一腳踹過來,野蠻地對待我。
即便如此,我仍然不願意和他分手。我想,如果連條件差我許多的小安都不在乎我,將來還會有人愛我嗎?
極度鬱悶中,我突然想到用移情來刺激小安。早在上次聚會時,就有小安的朋友向我示好,還曾打電話詢問過我和小安的關係。只要我點頭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小安肯定會知道,肯定會受了刺激覺得沒面子,拚命將我搶過來。
主意打定,我決定對小安的朋友拋去橄欖枝。果然,當我和小安朋友談戀愛的消息傳到小安耳朵裡時,小安坐不住了,向我詢問事情真相。當我故作驕傲地告訴他,我已是別人的女朋友時,他失態了,抓住我的手問為什麼。甩開他的手之後,我慌亂地發現自己居然還會為了他的黯然而傷神。
這一次抗爭很快奏效,在小安的哀求下,我們倆和好如初了。他迅速了斷了和那個女孩的關係,而我也平靜地告訴小安朋友真相,幸運的是,他很理解我,寬容地接受了我的歉意,並祝福我和小安。
我以為我和小安會一直平穩地走下去,但是,自從那次證明自己的魅力、引起我的注意之後,小安似乎愛上了這種遊戲。這一年來,他的花邊新聞不斷,而我也漸漸疲憊了,不知道這段感情該不該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