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大四就分手
大學裡戀愛的男女就像是一壺架在火爐上燒著的水,等畢業後,有些人會化作水蒸氣飛走,有些人還留在水壺裡作為水而存在,而化作水蒸氣的水和留在水壺裡的水再也不會有交集。
他依然如故地關懷寵愛著自己的「小妹妹」,還像以前那樣樂於幫助人,喜歡交朋友,喜歡玩。可這些,已經無法滿足長大了的我。
我們談戀愛時也會付出感情,只是我們不想讓這種感情變得過於壓抑、過於沉重,成為彼此的負擔。
他說他是抒情性的男人,他不喜歡約束自己,他喜歡不停地追逐新鮮感。
想著每一個合唱《梁祝》的日子
一個朋友曾經告訴我,「大學裡戀愛的男女就像是一壺架在火爐上燒著的水,等畢業後,有些人會化作水蒸氣飛走,有些人還留在水壺裡作為水而存在,而化作水蒸氣的水和留在水壺裡的水再也不會有交集。」我一直不相信,「為什麼燒著的水不能一起沸騰、一起或飛走或留下呢?」大四畢業的那一年,我終於明白,朋友的話是對的。
認識男友是在大一的舞會上,他一個人默默坐在角落裡,目光深沉而憂鬱,像從另一個世界裡走來,冷眼看著我們這個喧囂吵鬧的世界。不知為什麼,我立刻被他吸引了,跑上前去邀他跳舞,我們就這樣相識了。他叫曉寒,來自北方,沉默寡言,做事嚴謹,我則是個南方女孩,生性活潑,大大咧咧,同學們都很奇怪,如此強烈的反差怎麼也能奏出戀愛的樂曲。可是愛情,有時候沒有任何理由。
轉眼到了大四,離別的傷感籠罩著整個校園,到處是不捨,到處是眼淚。我們這個學校是個三流大學,學生畢了業大都是回家鄉,想留在大城市簡直是天方夜譚,除非家裡有關係。在校談了戀愛的情侶們也大都勞燕分飛,鐵了心朝一個城市奔的,幾年來學校也只有幾例,而且大部分處於風雨飄搖之中,生活極為艱難。
短短一個月,寢室已經有兩個女孩遭遇「畢業分手」的命運了,我相信我和他的感情一定不會如此脆弱。曉寒以他一貫的沉默對待即將到來的別離,我們依然像往常一樣漫步校園,依然會逛逛商嘗看看電影,只是彼此誰也不提離別,不提未來。
終於到了吃散伙飯的日子,離別進入倒計時。酒酣之時,大家又起哄讓我和曉寒合唱《梁山伯與祝英台》,曉寒這次沒有推辭,很爽快地站了起來。
「那一日錢塘道上送君歸,柳蔭之下做大媒,九妹的姻緣你親口許,求親我特為上門來……」曉寒把目光轉向我。
我馬上接道:「梁兄啊,你道九妹是哪一個,就是小妹祝英台……」
此時已有很多人不勝酒力,漸漸放縱起來。班長站起來大喊:「大家都把四年中沒做完的事情今天做完,不然再也沒有機會了。」大廳裡頓時嘈雜起來,暗戀了幾年的雙方開始訴說衷情,曾有隔閡的同學也開始冰釋前嫌。最後,哭聲連成一片,有低聲抽泣的,有互相擦眼淚的,有相對無言的,也有抱頭痛哭的。
正在我眼淚氾濫之時,曉寒悄悄拉著我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說有事情要跟我說。我以為他要送離別禮物,誰知道曉寒卻對我說:我們分手吧。我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可是看他的表情,卻是出奇的冷靜。
那天晚上我哭得很傷心,同寢室的姐妹都勸我看開一些,因為這是遲早的事情。寢室長說得更懇切:「談戀愛不是幾句甜哥哥蜜姐姐就拉倒的,還有很多現實的問題要去面對,曉寒這麼做,其實是對你負責。你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北方那麼冷,你這金枝玉葉能承受得了嗎?曉寒其實只是不想牽累你。」
我不明白,難道距離就能阻擋所有的愛情嗎?他可以留下來,我也可以追隨他去北方,不管面臨多少困難。即使暫時兩個人不在一個城市,也不能說分手就分手埃
我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想要找曉寒說清楚,可他一直沒給我機會。後來,曉寒的一個哥們兒告訴我,從大一開始,曉寒就是一定要回家鄉的,母親的堅持讓他沒有任何別的選擇。也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曉寒是單親家庭裡長大的孩子,父親早年就離開了母親,而今,兒子是母親惟一的依靠。
我把去北方的念頭告訴父母,家人死活也不同意。在失戀的痛苦和家庭的冷戰中,我生病了。曉寒來看我,我本以為可以挽回,但是那天父母和曉寒在客廳裡聊了一下午,最後,曉寒一個人走了,甚至沒有對我說一句再見。三天後,父母決定送我出國。我想那天下午,父母也是這樣告訴曉寒的吧。
畢業那天是我的生日,在寢室為我慶祝生日的女生們,又唱起了《梁祝》。
我又想起每一個和曉寒合唱《梁祝》的日子,如今,都已成過眼雲煙。
畢業那天我們一起失戀
我大三,玩搖滾的,戀愛對於我而言,就像一場遊戲,女友呢,則是無聊時的玩伴而已。
在學校,我和幾個哥們兒組建了一個樂隊,我是吉他手兼主唱。平日裡大家出去喝酒、泡吧,身邊都要帶個女孩,但大都常換常新,在我們的觀念裡,似乎只有這樣才夠有面子。雖然明裡不說,大家暗中都在攀比誰的女友最漂亮。所以,我們身邊的女生,總是時常變換著不同的面孔。
和我交往的女生,也都是很看得開的那種。大家共同的信條是「合則來,不合則去」,在一塊兒玩,圖的就是開心。彼此在一起,會覺得很自由、毫無壓力、毫無負擔,完全沒有愛情小說裡那種壓得人喘不過氣的責任與痛苦。很多人說我們在玩弄感情,其實不是,起碼我認為不是。我們談戀愛時也會付出感情,只是我們不想讓這種感情變得過於壓抑、過於沉重,成為彼此的負擔。
去年,一個和我交往的女生告訴我:「你只適合談戀愛,不適合結婚。」我承認這一點。像我們這樣的人,一切沒個定性,未來對於我們來說等於虛無。我們活得很放縱,也很自我:會為買一個效果器把生活費全花光,然後買一箱蘋果啃一個月;喝醉了酒會打架鬥毆、惹是生非,被派出所關幾天,出來還是無所謂。「沒有安全感」是女生對我們常有的評價。
但我們也很懂浪漫,會送大把大把的玫瑰,會為女友寫歌,在她們宿舍前為她彈吉他,會為她安排浪漫的燭光晚餐。我想,這就是我們能吸引她們的地方吧。
欣欣是和我交往最久的一個女生,從認識到現在時隔一年零三個月。認識她那天,我坐在未名湖邊的草地上練琴,她則坐在旁邊聽,那段時間我天天練,她就天天去聽,在旁邊也不講話,乖巧而恬靜。以後的日子,每每我們樂隊有演出,她都是忠實的觀眾。後來我得知她是外語系的「系花」,漂亮而聰慧。
和樂隊裡的人在一起,大家總是鬧哄哄的,講些無聊的事,開些無聊的玩笑。而欣欣,總是微笑地坐在我身邊,有一種天生的寧靜與溫柔,和圈中別的女生都不相同。她瞭解我的一切,也理解我的一切。曾經有段時間,她看了《畢業那天我們一起失戀》後,告訴我:「我們也約好畢業那天一起失戀吧,我覺得那樣很美。」的確,我給不了她幸福,這,她很清楚,我也很清楚。聽了她的話,我撫著她的頭髮回答:「好,一言為定。」
現在我們還在一起,只是因為有了那個約定,我們更珍惜現在每一個在一起的日子。這樣的感覺、這樣的生活讓我們感覺很輕鬆:為愛而愛,而不是為責任、為婚姻而愛。
關於愛情,我們到底要什麼
時常會在擁擠的街頭看到吵架的小情侶,不到20歲的年紀,生氣、哭鬧和撒嬌都肆無忌憚、理直氣壯。於是便想,那些賭氣甩手而去或者滿臉委屈、淚光盈盈的小女孩兒,是否一定會堅守今天的愛情?
關於愛情,我們到底想要什麼?那些最初的感動和憧憬,有多少能夠持久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