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戀 結束在十八歲的聖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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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戀 結束在十八歲的聖誕夜

我的初戀 結束在十八歲的聖誕夜

寫這個題目的時候,我是很羞澀的。十八歲才捨得有初戀,比較之下是太晚了。經常做一個假設,如果早點戀上了,早點愛過了,早點懂得珍惜和體貼了,是不是,到如今,我也會是一個真善真美的性情女子了。

四年一過就是今非皆比,我不再是那個滿足於一杯牛奶,三兩塊紙巾,幾個蛇果的小女孩了,骨子裡的血液都在緩緩地改變流動的速度,只稍眨一眨眼,就已改頭換面,判若兩人。

記不得了,四年之前,深深喜歡的,為之落淚的,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男孩子。腦子裡,只有幾個文字去形容他,大大的眼鏡,大大的臉,大大的肚子。其貌不揚。

他不膚淺,比較之下,我是個飄在水面上的一葉浮萍,沒有重量,沒有深度,一眼望過去就能看穿。我在他面前是自卑的,生怕自己開口講出來的俗話會叫他小瞧了我。偶爾跟他可以義正言辭對峙的時候,看到他眼裡的讚許,臉就像牡丹花一樣綻放開了。

最初懂得去欣賞一個男人,是在很小的時候,不足五歲,以後斷斷續續的,喜歡了各種各樣的男孩子,但我從不承認那叫戀。我一直都講,我的初戀,是在十八歲的時候,我的後桌,那個胖胖的男孩子,他是我的初戀。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叫我難過,為他送我的一塊紙板欣喜若狂。他寫給我的每一個字,漂亮的楷書,我都細心地保留著,睡覺前偷偷地看幾眼,想他一下,才會笑著睡到夢裡去。

四年前的十二月,很冷,真正的冬天。很冷的天,我們在研究分手。分分合合,直到聖誕節。

一向是個挑剔的人,買東西憑的都是一見鍾情,賀卡也是。我跑了七八家店,終於買到了一張稱心如意的卡片,灰色的牛皮紙,上面點綴的是音符和卡通。寫上鼓勵的話,不是甜言蜜語,在早晨高高興興地送給他。

晚上的時候他回了我一張,鼓鼓的,用信封裝著,沉甸甸。回到家,激動了很久,才決定要把它打開。瞬間裡,飄出一張卡片,與我送他的竟是一模一樣的。卡片裡夾著的,是一封信,意思就是,我們分開吧。他把我的心意一絲不苟地還給了我,再用狠心的語言上了鎖。

我哭了。我總是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哭。不只因為失去他,也是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這個聖誕節裡講這些。聖誕節,對於女孩子來講,應該是浪漫、溫馨的代名詞,他幾句話就給我的聖誕蒙上陰影,叫我再也不能在這一天裡快樂。

十二月,初戀冷凍的季節。聖誕節,初戀結束的日子。每一個冬天,我都會有一點點的感傷,不是難過,為了從手邊偷偷溜走的美好,太多的美麗,都被時間帶走了。我想要回憶起戀過的細節,可是,居然都被歲月流逝了。留在腦子裡的,只是幾個片段,幾場對白,還有一句一生都會掛在嘴邊的話:我的初戀,結束在十八歲的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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