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妹的瘋狂追求讓我動心
講述人:承剛(化名),男,36歲
講述方式:電話
採訪人:記者毛艷艷
賢妻良母
現在回想起來,我真後悔去赴那個飯局,後悔因此結識了麗丹(化名)。那是5年前,那天一個生意場上的朋友約我吃飯,麗丹是飯店包廂的服務員。看得出她剛工作不久,動作有些生澀,一不小心,竟將整碗湯倒在了我身上。她幾乎嚇呆了,低著頭忙不迭地道歉,說會把衣服洗乾淨後還給我,眼中快要掉下淚來。我心一軟,反過來安慰她說沒關係,她還是執拗地拿走了衣服,並記下了我的電話號碼。幾天後,她將乾洗後的衣服送到了我手中。交談間得知,她來自湖南,家裡很窮,她不甘心在家鄉嫁人,過苦日子,於是出來打工。她本就是個清秀的女子,說這些話時,更是楚楚可憐,我心下惻然,好言鼓勵她。
本以為只是一次萍水相逢,點頭而過,不料,她開始頻繁地給我打電話。有一次我到外地跑業務,關了本地的手機,回來一開機,一周時間居然有近百個未接電話,都是她的號碼。現在想想,那時她已25歲,這樣的年紀,在她老家早已相夫教子,所以她也想盡快找個歸宿,以致表露得過於迫切。而我也並不覺厭煩,她向我述說獨自漂泊異鄉的艱難,我感同身受,資助了她幾百元。她說賓館的工作太辛苦,我便介紹她到我家的小工廠做保管員。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次次幫她,或許在她甜軟的嗓音中,或許在她溫柔的眼波中,我一步步迷失了自己。
7個月後,我和麗丹結婚了。父母親戚都反對,但麗丹用實際行動說服了她們。婚後幾年,麗丹賢惠顧家,再加上她本就文靜,幾乎足不出戶,一心一意操持家務,養育女兒。我為了生意常常奔忙於各地,每次回到家,迎接我的都是麗丹溫柔的笑臉,滿桌可口的飯菜,還有女兒天真的稚語。再多的疲累和煩惱,都在一瞬間消失。那時的我心滿意足,不復他求。
急劇轉變
轉眼女兒4歲,上了全托的幼兒園。少了孩子的牽絆,麗丹一下清閒了許多。她對我說,在家裡悶得發慌,已經托一個朋友幫忙找了工作,到一家賓館棋牌室做服務員。我本是不情願的,我的收入已足夠負擔家裡的生活,她何必再去辛苦工作。但看著她百無聊賴的樣子,最終還是同意了。沒有想到,這份工作,讓麗丹徹徹底底變了。
我們當地的一些棋牌室,風氣很不好,有些人暗中進行賭博,而且數目很大。雖然我家經濟條件不錯,但每天看著大筆的錢進出,麗丹的心思漸漸變了。而且棋牌室客人心情好時,會給服務員不少小費,因此,麗丹的私房錢數量猛增。我一開始沒有注意,有一天,我偶然中發現,才4個月功夫,麗丹的工資卡裡竟存下了近3萬元。可惜這個時候,我仍然不曾察覺麗丹的變化,直到某一天,才猛然驚覺,她呆在家裡的時間越來越少,即使是休息日,也總往外跑。問問她,她也不多言語,只丟下一句: 「我跟朋友在一起。」女兒從幼兒園回來,嚷著要媽媽,她只是抱上一會兒,隨後就找借口出門。我還發現,她迷上了網絡,總有各種各樣的網友打來電話找她。這時的她早已辭了工作,一出去就是數日不歸。遺憾的是,我因為生意忙碌,雖然痛心於她的變化,卻沒有精力挽回,眼睜睜看著她離我越來越遠。
無可挽回
一個月前,我和麗丹去了趟湖南,一方面是希望這次旅途能緩和我們的關係,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麗丹的家人能勸勸她。麗丹的娘家經濟條件這些年有所改善,但依然算不上富裕,顯然,她再不願回到那樣的生活。來回的路上,面對我的勸說,麗丹只是沉默,她眼神閃爍,我看不透她的心思。
到家的第三天,麗丹再次不辭而別,我不知道她跑到了哪裡,我想不明白,那些網友對她的吸引力怎麼會這麼大。她曾經對我說過,我們之間已經沒感情了,但女兒呢,她曾經那麼疼愛她,難道現在也不牽掛了?女兒才4歲,卻伶俐聰明,有時我和媽媽談論麗丹的事,女兒在一旁聽著,會突然哇哇大哭起來。我們以為她小,其實她樣樣都知道。
上個星期,麗丹突然回來,我到家時,她正在整理自己的衣物。我對她說,如果你要走,沒有關係,要多少錢我給你,只要你以後別再出現。麗丹沉默,室內一片寂靜,我看著她的背影,鼻頭一酸,幾乎要掉下淚來。
第二天一覺醒來,麗丹還在,她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我突然有種錯覺,似乎一切都不曾改變。麗丹走到我面前,低著頭擠出一句, 「我沒有零花錢了」,語氣怯怯的。我頓時心軟,掏出3000元給她。離家去工廠的路上,我告訴自己,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但是我又一次錯了。當天我回家時,家裡已沒了麗丹的蹤影。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去了哪裡,就像以往的一次又一次。撥打她的手機,依然是關機。
陰霾多雨的天氣已持續了多日,空蕩蕩的屋子,讓我感覺格外寒冷。我抱緊了懷中的女兒,4歲的小人兒,像玻璃一樣透明,稚嫩的眉目間,有著麗丹的影子。緣分叵測,它安排了我和麗丹相遇,安排了這些年的愛恨糾葛,下一幕,它又將給我怎樣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