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老闆青睞男友求我隱身
傾訴人:林果兒,女,
24歲,公司職員
記錄人:本報記者 鄒蕙
時間:11月1日
地點:本報編輯部
兩年之約
連續幾個月以來,我心神不寧,無心工作,過著行屍走肉般的日子。這一切,只因為一件事。還有四個多月,我和汪楓的「兩年之約」就要期滿了。兩年前,為了成全汪楓的事業野心,我和他的戀情由公開轉為地下,做了他乖巧聽話的地下情人。可我悲觀地感受著,我和汪楓的心,正一點點變得陌生疏遠,四個月後,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四個月後,汪楓還是當年的那個他嗎?
和汪楓的戀情,一直是我最引以為傲的一段過去。
大學時代,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五月,我成為班裡第一個收到情書的女生。那是一封字跡工整的信,落款處留著汪楓兩個字。我向熱心使者瞭解了他的大概情況後,在寢室女孩們的起哄聲中,大膽朝指定的那間教室進發,決心親自驗證我的緣分。我循著走廊往前走,突然,有個穿白色襯衣的高個男生從教室衝了出來,憑直覺,我一把攔住他,問:「你是汪楓嗎?」他嘴角微微上揚,羞澀地點點頭。
緣分悄然降臨,在教學樓的走廊裡,我和汪楓開始了一段純美的校園之戀。
那時候,我和汪楓是班裡最讓人羨慕的一對情侶,成績優異,前途光明。寒氣逼人的冬夜,他站在寢室外的馬路邊,隔著窗戶和我通宵聊天。外出實習,他給我買來禮物,也不忘給寢室裡其他女孩子帶回整罐的棒棒糖,分享我們的甜蜜。畢業臨近,所有人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們這對模範情侶,應該是最先修成正果的一對。
汪楓畢業後,學營銷的他應聘到一家實力不俗的地產公司。第二年,我步他的後塵,同樣踏入了地產界。
兩年時間裡,我們各自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特別是汪楓,被破格提拔為一個項目的營銷經理,地產界當前大熱,汪楓意氣風發,向我發出豪言壯語,準備在四十歲前提前實現人生目標。
而我天生性格外向,人緣極好,久而久之,一些往來單位的大客戶常常隔三差五地來找我。這些,汪楓有些不滿,和我提過幾次意見,我心裡有分寸,也沒太在意。
2005年年末,正值公司答謝客戶的時期,一連三天,我每晚在外面應酬,夜裡常常拖到10點才回家。「果兒,女孩子太優秀,太投入工作,男人就會有壓力。」汪楓再次提醒我。
我把汪楓的話記在心裡,第四天,陪客戶吃完晚飯,我向老闆再三求情,8點多就乘車往家裡趕。奇怪的是,出租屋裡空無一人,桌上留有一張字條,「果兒,我們分手吧,我們的性格太不適合了……」我心頭一緊,難道我就這樣無緣無故地被他拋棄了?不可能,汪楓大概是生氣了,和我鬧情緒,過幾天就沒事了。
我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等汪楓氣消了回家。可不同尋常的是,一個月過去了,汪楓完全沒有露面,這時,我這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
那段時間,汪楓始終不肯接我的電話,我只有去他的公司。根據他以前的描述,我很快找到了公司後面的小院,據說公司給他分了一間宿舍。我找了一圈之後,向門衛打聽汪楓的去向。「汪楓?早搬到他女朋友那兒去了,都一個多月沒來這兒了!」保安頭也沒抬,冷冷地扔下一句話。我心頭一顫,「女朋友?哪個女朋友啊?」「陳總啊!……你是誰啊?」保安這才看了我一眼,我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腦子裡空白一片……
其實,我早該猜到事情不止這麼簡單,可直到親耳聽到保安的話,我才忽然置身於事實面前:他故意找借口拋棄了我,原來是生活中有了其他女人!
我的內疚被洶湧而至的恨意淹沒,汪楓實在太惡毒,單方面背叛了我們的感情,不但連抱歉都沒有,反而把責任全算在我身上。
兩個人的秘密
整整三個月,我把自己封閉起來,始終不肯承認分手的事實,五年的感情,我不敢相信就這麼輕飄飄地一碰即碎。我手機裡仍然保存著他發來的短信和他的電話號碼。
這天夜裡,手機上突然閃爍起汪楓的名字,「果兒,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一聽到他的聲音,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崩潰,我握緊了電話,淚水奪眶而出。
原來,汪楓之所以毫無徵兆地突然和我提出分手,有他難言的隱衷。自從升任某項目的銷售經理後,他開始頻繁出入公司總部,竟然闖入了副總陳曼的眼裡。要知道,年紀輕輕的陳曼之所以佔據公司副總的要職,全因為她父親在集團公司佔據的股份。從那以後,陳曼開始有意創造機會和汪楓接觸,每次銷售例會必定點名要他參加。很快,陳曼對汪楓的另眼相看,在公司上下引起了軒然大波,聰明的汪楓當然看懂了陳曼的意思。可是,她的美意對汪楓而言,無異於一個棘手的難題。處理得當,這個機遇能讓他陞官晉級,前途光明;處理不當,他不僅得罪了上級,落得個浪蕩罵名,幾年的努力前功盡棄。是趁年輕打牢事業基礎,還是愛情至上勇敢拒絕陳曼?汪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之中。
最後,汪楓才想出這麼個主意:先和我製造出分手假象。兩年之後,他得到想要的東西之時,也就是我們重逢之日。
我恍惚了,汪楓說的難道都是真的嗎?「相信我,給我兩年時間,我能實現目標的,我不能前功盡棄啊!」
汪楓緊緊抓住我的肩,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我怎麼捨得不相信他?
從那以後,我和汪楓心照不宣,戀情由公開轉為了地下。更確切地說,為了成全他和陳曼的關係,我幾乎單方面被剝奪了聯繫汪楓的權利。一次,他一連一個多月沒有和我聯繫,我一時情難自禁,試探著給他發了條短信,事情就是那麼不湊巧,當時他的手機正在陳曼手上,陳曼追問我是誰,汪楓敷衍說我是他的老鄉,開玩笑而已。
第二天,汪楓打電話狠狠地責罵了我一句,「以後,再也不要隨便給我發短信!」雖然只有一句話,但他冷冰冰的語氣足以嚇退我所有的勇氣,我眼眶一熱,心情就此灰暗了下去。
當我情緒低落到谷底的時候,汪楓的安慰悄然而至。那天約一起吃晚飯時,他突然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精巧的小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對閃閃發亮的對戒,「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汪楓默默地把戒指套進我的手指,另外一隻,戴在了自己手上,然後,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雖然沒有給我一句誓言,但那一刻的深情,早已印在我的心裡。
兩年的時間並不算短,我一個人守著兩個人的秘密,孤獨地在城市裡生活著。公司裡,身邊從來不乏追求的對象,也有好心的同事熱心幫忙介紹。每當此時,我總是禮貌地笑笑,然後默念幾遍汪楓的名字,以此安慰自己孤獨已久的心。
我和他也只是保持著淡淡的聯繫。有時,他會用短信提醒我給他手機充值,天氣轉冷了,他用撒嬌的語氣要我給他買新西裝,我問他,「我是你什麼人?」他笑而不答,留下來陪我一夜,第二天決然離去,卻從不肯給我一句踏實的承諾。
將來仍然是個謎
今年9月,一件意外的發生,徹底顛覆了我內心的平靜。
在一次銷售答謝會過後,公司宴請客戶,四位同事作陪。為了鬧氣氛,兩位男同事相繼倒下,而剛好我和另外一位女同事分住漢口武昌,沒辦法,我只能順路送同事馮翼回家。的士開到樓下,馮翼已經爛醉如泥,「你把我扶上去,讓我叔叔照顧我吧。」誰能料到,這竟然是個罪惡的陷阱,我把馮翼送進門後,家裡並無一人,馮翼暗中反鎖了門,一把將我推倒在床上……
事後,我拼了力地朝馮翼一腳踹了過去,疼痛刺激了他,他狠狠回敬我一個耳光,「你以為你是誰,追了你半年你都裝清高,現在,我看你還裝到哪裡去……」
我奪門而去,委屈的眼淚模糊了雙眼,我明明有深愛的男友,理應有他陪伴左右,享受他的呵護,可為什麼今天卻任人欺負,落得如此下場?混亂中,我撥通了汪楓的電話,然而,他沒有擔心,沒有暴怒,只是沉默,可怕的沉默……
這件事過後,我和汪楓之間,如同暴風雨過後的原野,出奇的寧靜。我一天比一天恐懼,有時從噩夢中驚醒,夢見他徹底不見了。
離「兩年之約」只剩下四個多月了,汪楓的冷淡反應,讓我更加迫切地需要他的承諾和安慰。
可自尊讓我欲言又止,提醒他,是不是意味著我在變相地逼迫他?
沒辦法,我只有側面打聽情況,轉著彎地問了幾個人,回來的消息讓我心涼了半截,這一年多時間,汪楓在單位並無多大起色。要知道,陳曼豈是能隨意糊弄的人,在和汪楓這一年多的交往中,並未給他任何機會,反而死死掐住了他的上升通道,把他困在原有的銷售崗位上,她想用時間來證明,這個男人對她是真情還是假意。越往下想,我的心越發往下沉,難道,我將成為這場戰爭的犧牲品,為他們之間的較量無止境地耗下去?(口述實錄,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