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回頭草 我有很多話想說
她和他戀愛了兩年,她父母心直口快地當面表示對他不夠滿意,讓他覺得自尊心受傷。
衝動之下,他遷怒於她,提出分手。她也賭氣離開了他,接受了別人的求愛,但又很快失戀。
一年後當他再次找到她時,兩人對當年的行為都有了反剩再度牽手之際,她有很多話想說……
小蓮自稱是我們版面的「潛水員」,一直在看故事,但從沒寫過信、露過臉。不過現在,當自己體驗了不少事情之後,她萌發了來講述的念頭。相對於一些沒有結果的憂傷故事,她想用自己得來不易的幸福來談談對愛情的理解。
「我一共談過兩個男朋友,現在快要結婚了,新郎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大概是由於激動,小蓮的開場白聽上去多少有點拗口。不過她亮閃閃的眼神和粉嫩雙頰上的笑容卻非常有感染力,讓我很想把這段故事聽個究竟。
牽手容易,上門難
多年前我考到北京念大學,接著讀了研究生。本科四年級時,我的論文早早做完了,又不必找工作,比較空閒。一個室友和幾個年輕老師很熟,有時她應邀到老師的宿舍去串串門,也會拉上我同去。同學可沒想到,就在朋友般的串門、聊天中,我和其中一個老師感到了某種心意相通,談起了戀愛。他就是椰子。
我們的戀愛談得很「校園」,樸素而浪漫。他畢竟比我大上幾歲,見我一個人在北京求學,沒什麼依靠,就在各種事情上幫助我,這份體貼讓我很感動。讀研頭兩年,我們相處得很好。春節我要回家,就讓他到我家「上門」。
「我壓根兒沒想到那次上門會成為我們感情的轉折點。」要不是小蓮始終笑意盈盈,聽到這裡我還真替他們緊張。
這裡交代一下,我父母並不是那種不開明的家長,但因為我是獨生女兒,他們自然幫我想得多了點。我告訴過父母椰子的情況,父母覺得我倆差7歲,差得太大了;另外,我父母的工作性質和椰子接近,也許同行看同行總有點挑剔吧,他們覺得這工作穩定有餘、前景不足,而且椰子職位不高,顯得沒有上進心,不符合他們的期望。當我終於把椰子帶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哎,椰子那其貌不揚的外形又幫了倒忙……
長相甜美的小蓮說到這裡,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表示她本人倒是從來沒有要求過男友要如何高如何帥。
看得出我父母對椰子的第一印象並不好,不過我想來日方長,只要他始終對我好,父母一定會看在眼裡的。萬萬沒料到,心直口快的父母很快找了個時間跟椰子和我「談心」,把他們的不滿意告訴了椰子。因為話說得直,椰子很受打擊,悶悶不樂。這情形一直持續到我倆返回北京。
賭氣,讓我們兩地分離
回到北京,椰子心裡憋的氣終於衝我發了。
我聽他複述我父母的話,確實覺得挺傷人的,就試圖安慰他。我是個比較樂觀的人,認為這只是個小插曲,並不覺得很嚴重。而且我瞭解我父母,他們純粹是從他們的經驗主義
出發,經過勸說會改變主意的,我們兩個該怎麼戀愛還是怎麼戀愛。但椰子的反應非常大,他責怪我當時沒有幫他說話,擺明了就是擁護我父母的觀點。說到後來,他竟然質疑起我們幾年的愛情,問我是不是沒有真正愛過他,只是一個人在北京唸書覺得孤單,才跟他談朋友的,如果是這樣,不如早點分手。聽他這麼說,我很生氣,「分手就分手」,當即不歡而散。
冷戰了幾天,衝動勁過了之後,我想對他澄清我對他是真心的,就撥通了他的電話。結果他的氣還沒有消,還是責怪我對他不認真。電話裡很多話講不清楚,一言不合又吵翻了,他說反正我馬上要畢業了,他是留不住我的,兩個人就此分手吧。
我很惱火,覺得這人簡直沒法溝通,但想到他過去對我的好,又捨不得就這麼放棄。後來的幾個月裡,我前前後後去找過他四五次,誰知他根本不領情,依然像小孩子一樣固執地要分手。
小蓮能放下身段一次次嘗試溝通,我覺得她挺不容易。她也講了自己的反思:「我們倆那時候都年輕,校園的環境又單純,我們都還不太會處理矛盾。可能他對這段感情一直有點焦慮,而我無法體會他的心情,只想輕描淡寫地讓事情快點過去……哪裡知道他的脾氣一下子那麼倔。」
見他一點沒有和好的意思,我也灰了心,說服自己接受了「分手」的現實。鬱悶之餘,為了賭氣,後來我接受了一個師弟的追求。幾個要好的女同學都覺得我和椰子分手挺突然的,想遊說我們和好,見我有了新男朋友,只好作罷。
沒多久我畢業了。為跟椰子徹底分開,我在上海找了工作。這麼一來,我和新男友的感情還沒發展,就成了遙遙相望的兩地戀。更何況我心裡椰子的影子哪有那麼容易擦掉,一年不到,那段脆弱的感情就告終了。
朋友牽線,再續前緣
在上海的日子裡,我在工作中找到了很多樂趣,也認識了一些朋友。一次我起了念頭幫朋友做媒,別人問我:「你自己的個人問題解決了嗎?」我調皮地笑笑。不是不憧憬愛情,而是一想到和椰子那段吵個架就勞燕分飛的感情,我就很感慨。一個人的時候我想過很多,既然談感情,就不應該那麼孩子氣,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想我會更好地處理問題。轉念一想,假如椰子還是那麼固執,我剃頭挑子一頭熱也沒有用,罷了罷了。其實椰子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不知他後來有沒有一點點後悔?
身在上海,我跟北京的老同學還有不少聯繫,包括那個當年帶我去跟椰子他們串門的女同學。得知我和師弟分了手,她偶爾還會有意無意地把椰子的現狀透露給我,說他後來就沒有談過女朋友。我總是笑笑。
去年初我突然收到一封信,覺得很奇怪,因為我和朋友好久都沒有寫過紙質的信了。信封上的筆跡很熟悉,很像是椰子的字。我拆開一看,不是椰子是誰?整整三頁信紙,寫到了他的近況,說自己工作很努力,也有了自己的房子;寫了對吵架的回憶,說自己當時自尊心太強,對我的話「上綱上線」,很不成熟;還寫了他的思念,說後來再沒遇到過像我這樣能讓他投入感情的女孩,失去後才知道自己不珍惜……
「也許那麼久,我盼的就是這一聲道歉和反省吧,於是心裡一下子就原諒他了。」小蓮若有所思,看了看自己中指上的小戒指。
說實話,讀了信我很激動,差點忘了那天下午還要加班。直到晚上,我都在猶豫要不要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我也沒有忘記他。想來想去,我還是矜持地克制住了。然而到了第三天,椰子打了我的手機,說手機號碼是問我那個女同學要的,而他本人已到上海,就在我宿舍樓下……
斷了一年半的愛情,居然失而復得,這次我看到的是一個穩重寬容得多的椰子